“林队!林队!”严胜焦急的喊林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匆匆跑过来的,说话有些大喘气。
林时刚挂上电话就听到了喊他的声音回头看去,见严胜和吕副队焦急的过来。
先前通过电话,知道他们是去中怀商场了。
现在回来,应该是找到东西了。
将电话放回口袋中,他道:“知道他买了什么?”
“知道了,是这个。”严胜急忙走到林时跟前,然后将手上的白色袋子放在桌上。
只是一眼,林时便认出来,与当时聂青明手上拿的大差不差了。
紧接着,严胜将里边儿的衬衫拿了出来,同时出声,“林队,我们今天找了很多家店然后找到了这家品牌叫白鸽的店铺,店员说聂青明在店里站了很久,来来回回看,然后买了一件衬衫,你知道这件衬衫多少钱吗?三百块,都快赶得上我们半个月工资了。”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他买这么贵的衣服做什么?”林时疑惑出声,同时伸手去拿那件衬衫。
衣服材质很好,摸起来丝滑柔顺,要不怎么说要三百块。
就像严胜说的,三百块已经能赶上他们半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喜好这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且从监控画面上也看不出他穿的衣服质量。
看着眼前的衬衫,一排纽扣精美。
严胜自然也猜不出聂青明为什么买这么贵的衬衫,见林时盯着衬衫看,又想到当时送的。
于是他道:“对了,这个衬衫还送了一对袖扣,挺好看的。”说着从袋子中拿出那对袖扣。
形状为圆型,上边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形状,像是一朵梅花。
浮雕形状,精美绝伦。
林时接过那对袖扣,看了看莫名感觉有些眼熟,好似才见过一般。
只是他很少穿衬衫,即使穿也都是局里的衬衫,那也用不到袖扣,衣服上本来就有纽扣。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不由得,他蹙起眉,低眸思虑着。
“怎么了?”严胜察觉出林时的异样,疑惑出声同时又去看吕副队。
只是吕副队也不知道怎么了,摇摇头。
林时没有作声,只盯着那对袖扣看,看着那上面的花纹。
猛地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了,昨天才刚刚画过。
他快速将东西放下然后取过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昨天画画的其中一页,上边大大小小许多的形状,其中一个圆形被他单独打了一个圈,那圆形内画着的就是一朵花。
虽说和袖扣上的有些差距,但却已经大差不差了。
意识到这,他道:“车子还在吗?我去一趟尸检中心,严队把衬衫带上。”
严胜不明白意思,不过林时画的那些他是知道的,隐约有了个猜测。
但见林时急匆匆离开也来不及问,只拿上东西追上去,见吕副队要跟过来,急忙道:“你留在这儿,一会儿别一个人都找不到。”
吕副队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院子里就停着一辆警车,并不是前两天坐的面包车。
严胜先一步走到驾驶位上,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林时拉开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后他又去看那对袖扣,同时拿出尸检的照片,继续比对那颗袖扣。
雪下的很大,路上的雪泥也更严重了。
没办法开太快,哪怕心里再急也依旧是稳稳开着。
约莫片刻后,他们才赶到尸检中心。
这会儿正站在那一堆的尸块前,林时拿着手上的一颗袖扣,比对着往受害者脖子上那个半弧形的位置按了上去。
并没有触碰到,只是虚掩着。
然后就看到,那颗袖扣的大小竟是与脖颈上的半弧形完全吻合。
“大小一样!”严胜惊呼出声,抬头看向林时。
廖老师也跟着看向林时,随即想到什么,道:“我说上回怎么觉得有些熟悉,是纽扣!你们怎么找到的!”
这简直就和大海捞针一样,信息量太少了,谁能想到是纽扣。
不,其实不是纽扣,而是袖扣。
林时当时只是觉得圆形的规则更为符合观看,里边儿的图案也只是按照照片的模样简易绘画,却不想竟然真的与自己画的一样。
不过袖扣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而袖扣又是在衬衫上。
只是有一个地方他想不明白,袖扣与衬衫分明就是两个主体物,那袖扣是怎么出现在脖子上。
假设凶手是利用聂青明购买的衬衫杀了他,而袖扣是属于赠送物品,他的脖子上就算是有这个痕迹也该是那一排的纽扣才对,怎么也不该是袖扣。
除非,除非他被杀的时候正好试穿过这件衣服,而袖扣是当时别上的,并且脱得时候并没有完全取下而是扣在衣袖的第一个纽扣孔上。
如果是这样,确实是能解释。
这般想着,他将另一颗袖扣扣在袖子上,然后拿着衣服往自己的脖子上套。
不过毕竟是自己,很难施加力道,他看了一眼严胜,“严队长,过来帮我拉一下衣服。”
“好。”严胜急忙过去,拉住衣服交叉这样能方便使劲。
同时林时调整了那颗袖扣出现的位置,这才道:“试试。”
严胜一点点小心把衣服拉紧,以此来模拟被害人被勒死的模样。
很快林时就感觉到袖扣带来的寒意,同时还能感觉到一丝的窒息感,被扣子抵住的位置还传来一阵疼意。
确定可以后,他示意严胜停下,随即抚上脖子上刚刚被扣子抵住的位置,只见那儿已经能看到一个红红的压痕。
林时的皮肤本就白,也就使得这个红痕显得格外的明显。
他确定那个位置然后看向被害人脖子上那个位置,虽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几乎可以说完美复刻了。
与他猜测的一样,这件衬衫就是勒死被害人的凶器,而那颗袖扣当时就在这件衣服上。
如此看来,第一犯罪现场有一定的概率是在聂青明租住的地方。
就像他刚刚猜测的,袖扣没必要在还没穿着时就戴上去,只可能是已经试穿过。
那那件凶器去了哪里呢,是不是已经被犯罪嫌疑人给丢了。
显然,严胜也想到了这儿,他道:“林队,要不要去找中怀路的垃圾站?这几天接近年关,垃圾站不一定会立马把垃圾都处理掉,说不定犯罪嫌疑人会将这些作案工具扔到垃圾站。”
林时却觉得东西不一定会在垃圾站,从这几天的调查来看,犯罪嫌疑人在杀人后的所有操作都是有过思考的。
分尸是为了抛尸,煮尸除了抛尸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避免被害人的身份被发现,最为显著的就是脸皮被撕掉。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可不觉得犯罪嫌疑人会将这么重要的凶器丢去垃圾站。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捡走,这件衣服的材质极好,哪怕被剪坏也有一定的可能会被人捡走,这种不确定因素犯罪嫌疑人明显不会犯。
而且按照严胜说的,要到年关了,垃圾站很可能没有处理掉,犯罪嫌疑人明显就是住在鱼龙区的,而且从聂青明失踪的位置,犯罪嫌疑人对中怀路一定是比较熟悉的,那肯定也会知道垃圾站的情况。
只要凶器一天没有被处理掉,他就会提心吊胆一天。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处理掉,说不定在他当初煮尸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件衣服给烧了。
但衣服被烧了,这对袖扣不一定。
还是得确定这件衣服的去处,到底是聂青明自己穿的还是他送人的,如果能知道这些,那案子应该也比较明了了。
于是在严胜的目光中他摇了摇头,道:“增派人手,找到聂青明的住所,还有把他从小到大的人际关系都找出来,谁和他有仇,他和谁关系好,这些都找出来。”
“好的。”严胜点头,急急忙忙出去。
林时低头看向那枚袖扣,随后又去看尸体脖颈上的那个半圆形弧度,和廖老师道谢后他匆匆离开尸检中心。
下楼就看到严胜站在院子里打电话,雪花飘落就落在他的身上。
天气很冷,说话时还有白雾升起。
林时直接上了车子,从口袋中又拿出那对袖扣,用特别的透明密封袋包着。
片刻后,严胜打完电话也上了车,他没有立马启动车子而是回头看向林时,“林队,我刚刚去借了人,估计也就几十人吧,再多真借不出来了。”
“嗯,辛苦了。”林时轻应了一声,知道这几十人已经是能抽掉过来帮忙的极限了。
严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后头说了聂青明周边的人,“我刚刚联系了阳城那块的公安大队,让他们去帮忙调查周围的邻居,一有消息会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们,然后聂青明的父母估计也快到了,刚刚那边给我来电话了,不过他们应该会先去法医部,等他们到大队会再通知我。”
之后便没有再说,启动车子回大队。
回去的时候,雪又下大了不少,已经能看到道路两侧的房屋屋顶上有白雪积起来了,天地好似都融为了一体。
林时在车上坐着,因为路有些崎岖,坐着也是很不好受。
大概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到大队。
院子里有专门的人扫雪,将那些雪泥都一一扫去,免得打滑。
下车后那风呼呼吹的人脸生疼,两人快步入了大队里面,这才稍稍暖和了不少。
严胜缩着脖子直接进了办公室内,然后急急忙忙去倒热水。
林时则去了自己经常坐的位置,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也准备去倒水,喉咙的不适越来越厉害,拿起桌上的药,倒了杯水混着便吃下了。
回去后他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两枚袖扣。
那头吕副队已经到了严胜旁边,轻声询问,“你们过去,怎么说?”
“初步能够确定,凶器就是我们今天买来的那件衣服了,上面的袖扣和被害人脖子上留下的半弧形一致。”严胜喝了一口水暖和了些然后将刚刚他们在法医那儿看到的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