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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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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临摹一事,傅逸春颇多心得。

于他而言,名家字帖虽亦有所助益,然其收益终究寥寥。真正收益颇丰的,乃是临摹书法大家、大儒的绝世字画。

裴源微微蹙眉,沉声道:“既为绝世,字画必当仿旧。单凭你的笔墨,恐难成其韵。”

傅逸春点头:“仿旧之事,另有高人操持,臣未亲眼得见,不知其中玄机,不过一幅字臣怎么也能挣到几十两银子,但那也是入宫前的事了。”

裴源闻言,不禁冷笑一声,端着茶杯转身踱步至茶案旁,语气微带讥讽:“令堂任礼部尚书多年,得了清正廉洁的贤名,未曾听闻有半分敛财之举。可此次傅府被抄,仅白银便有数十万两之巨,那些古董字画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家财,竟对自己的骨肉如此苛待,真让朕摸不着头脑。”

傅逸春紧跟其后,得闻凤帝之言,下意识看向女子,猛然察觉,凤帝与记忆中的样子早已大不相同,只那一双凤眸就比从前要温和许多。

似注视的目光过于专注,引起了女子的注意。裴源下意识看向他:“为何这样看着朕?”

傅逸春这才敛起目光:“臣只是意外,这个疑问……竟能从陛下口中说出。”

裴源先是一愣,旋即恍然。

若论处境,她这个自幼被先帝冷落的皇女,比之傅逸春在傅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念此,裴源随口道:“也许,有的孩子生来是错,不得父母喜爱,也是平常。”

傅逸春不置可否。

空气凝滞了许久,裴源摩挲着黑玉扳指陷入沉思,再开口时,似早已忘记了刚刚的对话:“临摹终究难入正统,唯有让他人临摹于你,方为至高境界。”

傅逸春一头雾水:“臣……臣不明白。”

裴源抬眸看着男子,一脸正色:“你可以自己做书法大家。”

傅逸春一愣,旋即轻笑出声:“陛下再说什么呢?臣不过深宫小君,怎么能做书法大家?”

裴源:“书法大家是人,你也是人;书法大家会写字,你也会写字;她们能做大家,你为何不能?”

傅逸春语塞:“这……”

裴源:“你只要听朕的安排,将来不仅会成为书法大家,还会成为京城最有声望的名儒,朕予你名望,你大可坦然接受。你是凤帝的后君,纵然有人拆穿了你的身份,还有朕顶着,要不要试试?”

傅逸春沉吟销许:“臣明白了,陛下是要臣……做旺铺中陈列的商品。”

裴源并未否认:“你可以拒绝。”

傅逸春沉默几息,摇了摇头:“能帮到陛下,臣不胜欣喜。”

裴源啜饮一口香茗,茶香沿舌尖蔓延滑入喉咙,再开口时,似唇齿都溢出茶香:“互帮互助,合作共赢。”

言此,茶盏落案,裴源起身,途径傅逸春身侧时重重拍了拍他肩,言辞无比恳切:“明日起记得来凝辉殿报道。”

彼时凝露殿内,午后方才重新摆置的精致瓷器,随着瞿辰一声歇斯底里,刹那间,又碎成满地狼藉。

恰有一片碎瓷滑至凤帝脚下,空气凝滞,宫人发现来人,皆齐齐跪地叩首。唯有瞿辰双目赤红,伫立原地,竟无半分请罪之意。

良久,凤帝漠然开口,声音如寒霜覆满寝殿:“朕看瞿卿君似已疯魔了。”

毕先闻眼一愣,旋即磕头咚咚作响:“陛下恕罪!瞿卿君只因听闻家中长辈身染沉疴,情急之下,才如此失态,望陛下体恤卿君一片孝心。”

“是吗?”凤帝冷眸微抬,语气冷漠如冰:“那朕便怜瞿卿君一片孝心。即日起,凝露殿宫门紧闭,退去所有伺候宫人,仅留两名贴身侍奴,以免宫人频进频出,扰乱祈福虔诚。瞿卿君,从今以后,你便安心留在凝露殿,替家中长辈祈福吧。”

毕先惊骇:“陛下!”

裴源懒的倾听,一拂广袖,转身愤然而去。

乌宛白紧随其后,频频偷瞄凤帝脸色似要安抚几句,却见凤帝的脸色由起初的愤怒,缓缓变成疑惑,最后陡然转变前行的方向,拐往了栖梧宫。

栖梧宫灯火通明,户对下摇曳的宫灯仿佛在竭诚欢迎凤帝的到来。

裴源阔步其间,君后似已恭候多时,见其身影,撩开袍子缓缓跪地:“臣有罪。”

裴源冷哼一声:“朕就知道!”

说话间,黑着脸从他面前绕过,熟门熟路的上了方台:“瞿辰平素老实巴交的,筵席上屁都不放一个,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就疯了?合着是君后的手笔。”

茶壶放置一旁,里头的沸水早已变的温热,用来泡花茶最好不过。

裴源一拂手,免了解安伺候,自顾冲了一杯茉莉花,清香萦绕间,君后早已自行起身行至案旁,依旧是颔首而立,只是平常垂下的眼眸,偷偷打量着凤帝。

“陛下生气了?”

裴源侧身拉了凭几向前,端着花茶侧倚,闻声,面色冷漠:“有那么一点点。”

陆长行抿抿唇,正要上前时,听凤帝接着说:“摔了朕那么多瓷器,朕想想就心疼。”

陆长行:“……”

裴源抬眸又道:“就从你的月例银子扣!让你整日大手大脚的!”

陆长行哭笑不得,坐在茶案另一侧,缓缓开口:“陛下也不问问臣,为何要‘陷害’瞿辰?”

裴源轻啜一口香茗,片刻后,声音柔和了许多:“听他唤裴若,又提及什么双生子,心中大致有了些眉目。”

陆长行沉默片刻,微启薄唇:“南阳王昔年与先盐铁使往来甚密,此情为先帝所察。是以先帝命其远赴南戍郡,戍守边陲。南戍郡地势低洼,常年积水,蚊虫肆虐,环境甚为恶劣。陛下念及姐妹情谊,登基后便将其自南戍郡调回,以南阳为封地,赐其亲王之位,以示尊崇。至于瞿辰……两人并无明显交集,不过有流言说,南阳王被赶出京城那日,他骑马一路追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回了瞿府。”

裴源摩挲着黑玉扳指,啧啧称奇:“那大抵是被裴若忽悠了,命他忍辱负重,来日等她荣耀加身归京,再八抬大轿,迎娶他为正宾。却不想,裴若人未归来,瞿辰先一步入了深宫。”

此时灯火通明,将裴源的眼眸映得雪亮。陆长行瞧得分明,自己的后君与别的女子不清不楚,作为帝王的她,眼眸中竟无半分波澜。

察觉君后注视,裴源不禁反问:“为何如何看朕?”

陆长行伸手去端茶盏,从容道:“臣只是好奇,南阳王未允瞿辰追随,是否是心疼瞿辰?”

裴源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一个满脑子大业的女人,岂会在意一个小儿郎的真心?未允瞿辰追随,不过是觉得他留在京城更有价值而已。而今看来……”裴源敛起笑意,面容多了一丝冷峻:“这瞿辰情绪太过急躁,俨然不堪大用。”

那这鸽子,到底会在西六宫的何处落脚?

思量间,君后已悄然枕在她的膝头,裴源搁下茶盏,轻抚其发顶青丝,徐徐道:“朕欲扶持傅逸春,使其成为名家大儒。”

陆长行微微一怔,旋即了然于心:“陛下年岁尚轻,有些话由陛下亲口说出,难免欠缺分量。若能借名儒之口,向天下宣告,自是妥帖许多。只是如何造势?陛下可有主张?”

裴源轻捻他的发丝,目光微抬,淡然道:“朕脑海里尚存诗词三百首,摘选其中几首,再加上傅逸春苍劲有力的笔墨,一经传播,必将名声大噪。”

她微微蹙眉,似在苦恼:“只是这时机,朕尚未想好。”

陆长行笑了笑:“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作为文字始祖,谷雨那日,全城祭祀仓颉,新的笔墨大家横空出世,反成了天命所授之象。陛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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