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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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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觉得,我和梅疏风谁更美?”温别衣好奇问道。

柳如黛鄙视地看着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一个男子比什么呢?”

“为何不能比?”

“万怡可没说,你要真好奇,你自己去问她。”

两人边说着边步入宴会厅内,门口高悬着一对方胜灯,宴桌上早已布满珍馐。落座后,媱慧倾身在温别衣耳畔道:“公主,梅公子约公主到北苑相见,说是有要事相谈,若公主不来,他便一直不走。”

温别衣望着远处坐席上的梅疏风,他似乎又在发愣,旁人同他讲话,他却又答得上。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带着梅寒香来宴会。老师不喜这些场合,很少应邀,梅寒香又年幼,许是嫌带幼童麻烦,梅疏风从不带梅寒香出席。

她本是不想去的,还有正事要做,结果梅疏风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一笑,举起酒杯。好似之前的拒见都未发生一般,她也镇定地向他举起酒杯。

“如黛,你有没有觉得,梅疏风的衣裳很好看,就不知是哪家的。”温别衣拉拉柳如黛的衣袖。

柳如黛往那儿一看,梅疏风今日是浮光锦的长衫,魏紫色为基调绣着金丝云纹,比往日看上去庄重一些。

“还好吧,有点老气。他还是穿红色好看一些。”

低调也有低调的美好吗?温别衣不欲和柳如黛在审美上辩驳,总归柳如黛就是喜欢像符坛那般高调的人。

正好这时,吏部侍郎等官员来向温别衣问安,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梅疏风抿了一口酒,越过梅寒香背后同邻座杜子游道:“今日的计划取消。”

“为何?”杜子游都计划好今日的热闹,“出什么事了?”

“公主今日不会同季应崇订婚了。”

“你怎么知道的?”杜子游大惊,往温别衣那一看,只见温别衣如往常一般同众人交谈,未见异样。

梅疏风解释道:“公主方才向我举杯,代表她认为和我亲近不再会破坏她的计划,不然,她是会无视我的。再者,公主今日心情不错,想来不是因为同季应崇定亲,那便是今日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宴席都要开始了,司大人却还没出现,明明我早在入府名帖上见过她的名字。你看,刑部的人都已落座,还没给司大人留位置,他们不知司大人今日应邀。也就是说,司大人并未跟同僚说今日一定会来,因为司大人不想让人注意到她。”

“只消一眼,你就看出这么多?”杜子游又将他仔仔细细观察一番,“难怪是神童呢。也许公主只是为别的计划高兴呢?”

从十二岁以后,梅疏风就很少被夸做是“神童”,已然过了年纪,他颇为无语地看杜子游一眼。公主曾说,太聪明太顺遂不是件好事,让他变得与常人不同,孤僻怪异又自傲清高,只当自己淡泊名利也能避开那些权术争斗,却栽个大跟头。

他以为自己情缘淡薄,却在寒香出事时大彻大悟自己从前的不切实际,忽视身旁人。他一心问道,在寒香年纪稍大时就没再多花心思在寒香身上。

公主感叹寒香七分的冰雪全是从他身上学的,幼童喜爱模仿崇拜之人,都是他让一个本该玉雪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变成板着脸的梅姑娘。

“公主头上的木簪与其他华丽的首饰相比突兀,若是从前,她戴这个是因为心中爱意,而今日她戴上,怕是有一场戏要做。”

杜子游经梅疏风这么一说才想起,几个时辰前他见公主时,公主确实没戴这个木簪,称赞道:“厉害,厉害。”

一旁规规矩矩坐着的梅寒香听了,忍不住瞧了杜子游一眼。杜子游本就好奇这个不爱说话又甚少在大众面前出现的小姑娘,见状逗她,“怎么了,小寒香?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哥哥很聪明?”

哥哥本就聪明,梅寒香颔首,这个人看着不太正经,但夸赞哥哥,那就是个好人。

见梅寒香回应,杜子游更来劲了,“寒香今年几岁了?”

“十岁。”

见梅寒香如寻常小孩一般同杜子游相谈,梅疏风心情不错,寒香能活泼一些总比随了他的古怪性情好。

司代竹同蓝巧会面完,姗姗来迟,席内人几乎都落座了,而符坛旁边的位置还空着。他们这个等级的官员不会像贵族般定下固定的座位,经常是相好的官员坐一起。

刑部那边已然没有位置,她便坐在符坛身旁。

宴会即将开始,而主角长宁侯却迟迟未来,众人正窃窃私语。

符坛似是喝了许多酒,竟是和司代竹主动搭话,“司大人,你上次说符某不配做黎老的学生,你以为黎老的学生应当是什么样的?”

司代竹一惊,而后看向符坛,“我本以为大人是心思澄明之人,若有私心该如何断案?”

“倘若难两全呢?司大人会怎么做?”

看上去符坛确实困惑,司代竹反问:“大人不敢去问黎老这个问题,反倒是向我求答案,世间本就没有双全法,若换作我,只会选不后悔的那条路。”

“不后悔吗?”符坛似有若无地勾起嘴角,“难道司大人就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司代竹放下酒杯,“人生难免有遗憾,可后悔却不一样。我少时在外流浪,那时天下方定,四处流民逃难百废待兴。当时遇到一个好心的姑娘,她把食物分给我们,却被难民一拥而上把钱财全抢光了。”

“你觉得,谁错了吗?是姑娘不该好心,还是难民不该抓住救命稻草,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违背人性就是错吗?”

符坛神情淡然,“符某也曾见过这一幕,我拿到了一个铜板。”

“是么?我没有上前。”

那之后,司代竹就想,让世间变成能讲规矩的模样,而不是乱世下泯灭人性。

符坛沉默半响,道:“我遇见老师遇见得太晚了。”

几位同季应崇交好的世家子正在调侃温别衣,“公主,这侯爷怎么和害羞的小媳妇一般,今日大好日子怎得还不来?”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被本公主掌嘴了吗?”温别衣也开玩笑似的回应。

吏部尚书之子薛齐同两人最熟,也是领头的,“公主,我们可是实话实话,应崇这迟到半刻不是和姑娘们出门总是为梳妆耽搁时辰一般吗?”

“既如此,应崇哥哥可做的好。也该轮到你们男子为我们女子梳妆了。”温别衣嗔道,“我看,他八成是在书房看公务,忘了时辰,我们寻他去。”

柳如黛也道:“别衣这是等不及要见侯爷了?”

又是一阵哄笑。

“也好也好,让我们先瞧瞧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侯爷。”

众人说着,往书房走去。

天色已暗,书房中却未亮灯,有人疑惑道:“这是不是没人在里头?”

这时,书房中传来响动。

薛齐一笑:“看,这是忘了点灯呢。”

推开门,有一阵异香袭来。

“应崇何时用起这种浓烈的熏香——”

而床榻前丢落衣物,让众人静默,毕竟那之中有红色肚兜。

公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无人敢越过她先去,柳如黛挽着公主的胳膊,两人一同上前,掀开帘子。

里面果真是季应崇和一名女子,而常去绾丝楼眼尖的公子哥已经认出女子是蓝巧,发出窃窃私语。

“这是蓝巧吧?”

“是啊,原来蓝巧竟然是被长宁侯金屋藏娇了?”

“那李二呢?合着他成绿乌龟了,他为这蓝巧和他家的婆娘闹得可凶了。”

蓝巧已经转醒,她慌张地推动季应崇,“侯爷。”

季应崇头痛欲裂,渐渐转醒,还未恢复意识,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柳如黛打得神清气爽,道:“好你个负心汉,竟背着别衣养女人,你对得起别衣吗?亏别衣对你一心一意的!”

什么女人,季应崇的头被打得偏过去,看见拿被子盖住身体的蓝巧,瞳孔微缩。蓝巧怎么会在这里?

温别衣眼眶微红,从头上拔下一根木簪,一字一句道:“季应崇,这是我十五岁那年你给我雕的木簪,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今日,你我便犹如此簪。”

她单手把木簪拧断,丢落在地,甩袖而去。

“别衣,你听我解释!”季应崇话未说完,温别衣已经远去。他未着寸缕,不好追上去。

柳如黛骂一句:“今日真是脏了眼。”也跟着温别衣而去,“别衣,你等等我。”

留下一地鸡毛的捉奸现场,薛齐也不知说什么好,“应崇,你这......办得有点过分了。”

好色归好色,但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在这种时候出这等丑事。

季应崇沉声道:“滚!都给我滚!”

众人散去。

季应崇掐着蓝巧的脖颈,怒道:“你敢算计我?说,你是谁的人!”

“奴家,奴家不知。”蓝巧的泪大滴大滴地下落,说话断断续续,“是,侯爷您,您轻薄奴家。”

此时,季应崇的记忆也渐渐回笼,他望着烛台上的熏香,若有所思,松手。

“这香,是你点的?”

蓝巧咳嗽几声,解释道:“是,奴家送茶水进来时,侯爷正在小憩,公主示意奴家不要出声尽快退下,奴家见熏香快燃尽,便把一旁新的换上去,和公主一道出去。而后,奴家受公主的吩咐来让侯爷出席,却......”

季应崇烦躁地换好衣裳,“李谦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你赶紧也滚出去。”

“侯爷,侯爷不杀奴家?”蓝巧抹着眼泪。

季应崇嘲讽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就庆幸别衣心善不喜杀生,不然,无论真相如何,你方才就已经死了。”

若蓝巧死了,且不论他心虚与否,温别衣是绝对不会再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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