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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把命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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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在那之前,我根本没跟你们接触。”闲梦落喃喃自语。

“别急嘛,且听我一一道来。”

今日仇,不隔夜报,好是好,却耐不住卡镇魂曲的读条。

确认脚下的建筑已被置换,短期内不会殃及附近居住的平民,曲风镇的缺漏解裁春不想再犯,“闯炼魔诏狱,牵涉人数众多,给草泽谷带去极大的麻烦。”

“费清明中了尸毒,送进草泽谷救治,草泽谷谷主……”

现在应该说前任草泽谷谷主了。

前任草泽谷谷主鹤嘉贤,气得直追着费清明打,说他出生时,她还抱过他,且抱过他的父母。

费清明否认了这一点。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不再相信鱼跃龙门的传说。只笃定沿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血统论大行其道,世代传承为其塑造。认定身手厉害的新秀,身后一定站着一对不同凡响的父母。

是以,打败了众多在丹霞峡出生的世家子弟的费清明,他的父母必然要卓尔不群。

比起他当真是来自人世间一个寂寂无名的村落,父母双亲是寻常不过的凡人,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刻意隐瞒了出身,实则是落魄的仙家后人。

解裁春则不以为然。费清明就非得是个流落在外的名门后代,才配得上他精彩艳艳的武艺?小村庄走出的孩子,照样能一步一脚印,走到丹霞峡,让过往无人问津的地界举世震惊。

只是时隔经年,人们热衷于追捧已然定型,能带来巨大利润的家世背景,而不看重正在冉冉升起的新起之秀本人具备的才赋。

鹤嘉贤谷主老眼昏花,认错人不是啥大事。其口中描述的对象,倒是有值得一查的根底。

解裁春查验证伪,颇费了一番功夫。

济世院隶属羡瑶台,草泽谷不受其管辖范围。由问道宗庇护,不会躺着躺着,被妖兽一口吞。医学技术绝对靠谱,每位医者都在平均线上。

在丹霞峡无门无派的散修、要掩人耳目的修士,病重、生产都会挑选草泽谷。

草泽谷详细登记了每个生产的产妇和孩子姓名、症状、产后护理状况。符合父母双方以及孩子全在名册上的,要么早早陨落,要么都是些榜上有名的人物。

其中就包括了起初名显天下,后面声名狼藉的乐修夫妇。

薄禄云、闲庭树。

闲庭树生产之时,她与丈夫薄禄云二人的画像,已贴满十业大界。

两夫妇的长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差哪一日被瓮中捉鳖,叫赏金修士们一锅端了,缉拿到手,就地格杀,拿着他们项上人头领取赏金。

鹤嘉贤谷主是冒着与羡瑶台作对的风险,给闲庭树接生。

她把人强留下来,给了风苍露宿的两名修士一个安歇栖息的场所。待产妇、孩子双双养好身体再放行。

鹤嘉贤谷主并不关心薄禄云、闲庭树手握羡瑶台何种把柄,乃至于他们非得赶尽杀绝不可,也不在乎他们俩夫妇造下的种种杀孽,该由谁人洗脱。

她是个医者,做了一辈子的医者。由小及老,怕是这一生都不会更改。

有待生产的孕妇需要她,她便来治疗。保全病患康健的家庭,有利于保护产妇的身心。桩桩件件,都是出于对患者身心的考量。

元泽宗主接手连玦双璧子嗣的原因之一,也是怕鹤嘉贤谷主老婆子没完没了的念叨。

万一被老婆子晓得,她放任鹤嘉贤谷主亲手接生出的孩子不管,要一家四口自寻死路,她铁定在问道宗永无安宁之日。每天睁开眼被一通针灸大礼包伺候,都属轻的。

“张家庄那一面,乍然听到你的姓氏,我就不得不与调查到的连玦双璧相联系。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是保护你,还是保护张家的主母、仆役,现今也说不清了。”

解裁春手里折叠着裁剪好的纸张,每叠好一张,栩栩如生的纸鹤就摇摇摆摆地站起,飞到半空中盘旋,朝正上空飞去,吊坠牵引子屋的提线。

信任,是构筑人与人交流的阶梯。要搭建如平地起高楼,欲摧毁却如微风拂面,轻而易举。

“我是真的很想相信你,无奈你转头就捏爆我的纸人,中断了与我的联系。”

到这,原也没有什么。

哪能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我又不是羡瑶台的仙使,哪来的深仇大恨,连帮他们处理乌糟事时,还没出生的两个孩子都记恨。但是……”解裁春秀眉轻蹙,眸间下起蒙蒙细雨,千丝万缕结成愁,在明净的溪涧穿梭。

是了,凡事都逃不过一句,但是。

简简单单两个字,表达了令人无可奈何的转折。

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就把前头苦口婆心的话语全数报废。

比化为乌有更残忍,因为还余留着一点相处过的痕迹,验证造下罪孽的人,并非从一开始就木石心肠。

“你为什么要杀害问道宗弟子,甘驱霖、梅自洁呢?”

捕捉到关键词,体内温养的甘驱霖魂魄,蠢蠢欲动。解裁春摁住手腕,暗示同宿一体的灵魂,现在还不到崭露头角的时候。

女子舒缓悠扬的声调,浅浅收尾,又陡然上升,是一句沉声质问,“你这么做,和当初夺走你爹爹娘亲的羡瑶台仙者,有何区别?”

“不,区别大了。”解裁春步步紧逼,“问道宗弟子和你无冤无仇,你却让他们人生就此戛然截止,你比羡瑶台来使来得更叫人憎恨!”

被人一口气揭穿老底,连遮羞的裤衩子都扒光了,就再无隐瞒的必要。

闲梦落偏了下头,驱邪避害的傩面形象丑恶,明晃晃地刺人的眼,“解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恐怖?不声不响,智珠在握,浑然一头面慈心恶的笑面虎。”

警惕着对方突然发难的解裁春,猜到他并无立即动手的用意。心上一松,赶忙接着折纸人。

折多一只,后面开打就能提高多一份胜率。嘴上还不忘记扯皮。“没有呢,只听说过说我小妖精,惑人心。你该不会是迷上我了吧?实乃人之常情。”

闲梦落眼里流露出无其奈何,随即说道:“你排查出那样多的前程往事,有没有查出仙使逮捕连玦双璧当日,是谁给他们领的路?”

没等回答,他自顾自揭晓答案。

“是我。”

解裁春折纸的手一顿,安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积压着陈旧心事的青年,无需回复,只用阐述。

“羡瑶台仙使展开画像,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我跟他们说,他们是我的爹爹娘亲,还回答得很高兴。”闲梦落的声音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事。

他每说一次,就能获得一份安宁。倾听的人会永远保持沉默,而他也能在接下来开展的杀戮中,收获无边的宁和。

在那之前,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发了疯一般,扼住跃跃欲试的孩童喉咙。

用瑶琴把三岁幼子的头砸烂,给他的嘴里塞满黑白相间的乌鹭棋。胡乱扯掉他兴奋指路的手,把人分尸了,埋进土里。

那个孩子依然会卷土重来,兴高采烈地和羡瑶台仙使打招呼。

仙风道格的羡瑶台仙使自述,是画像上两人的至交好友。此次不远万里前来,稍作探望,还携了礼物,劳烦他帮忙引路。

薄禄云、闲庭树两夫妇为躲避羡瑶台追捕,多年来断绝音讯,不与人往来。

初次见到外人,来做客的叔叔,年幼的闲梦落信以为真,他蹦蹦跳跳地把人领回家,越过了娘亲耗费心血布置的隐匿结界。为自己的不识人心付出代价,还不单由他一人支付。

爹爹娘亲的反应,没有闲梦落想象中欢悦。

爹爹的手扎入编的箩筐,冒血了都不抑制。娘亲激动得身子都在抖,额头泌出了豆大的汗。

来访的叔叔单手扣着他的肩,力道大得他都吃痛。视线却是落在爹娘身上,笑声里带了点阴沉,“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

小孩对外界反应十分敏感,察觉到异样的闲梦落,忽然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是个坏人!我要爹爹娘亲!”

听到他求救的哥哥跑出来,不顾爹娘阻止,捶打陌生人手臂。

于是哥哥飞了出去,头磕在石英岩上,人事不省。很快就有其他与叔叔同样穿着打扮的使者,围住了哥哥。

不一会功夫,原本人际罕见的地段,挨挨挤挤围满了人。空中、地面,盘旋着五光十色的法器。

在羡瑶台打算私下处决这一家四口之际,问道宗宗主元泽到了。

本欲一劳永逸的措施遭到阻碍,羡瑶台仙使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啧了一声。

“怎么,不欢迎我?”元泽宗主效仿仙使做法,用力扣住他的肩膀。

羡瑶台仙使受痛松手,闲梦落立马冲向母亲怀抱,害怕得哭出声。他问母亲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不是你的错。”闲庭树望着还落在别人手里的大儿子,明白今日一劫,是再躲不过。“上一辈人犯下的罪过,终究会回来找我们。”

闲梦落没有忘记,宣布处刑的羡瑶台仙使,捏着兰花指,对逃过一劫的他说:“今日连玦双璧,薄禄云、闲庭树夫妇落网,你当属头功。”

这句话在他耳边萦绕已久,连消除记忆都不能完全消抹。

待他获取出入羡瑶台的资格,一一摸查出当日来截杀父母的人员名单,挨个击破,把当年诛他心的羡瑶台仙使放在最后。

他把足有半人高的毛笔,塞进仙使喉咙,从尾椎骨穿出。那句诅咒终于稍微消停。

寻找长兄,为父母报仇的路上,闲梦落时常感到迷惑。

假如死亡穷极其妙,为什么不带上他?假如死亡丑恶非常,为何爹娘又甘愿携手赴死?

但那都无所谓了,这是他决定好要走的路。

“相逐心生,你确乎是个很容易讨人欢心的人。”闲梦落用看待逝者的目光,给予解裁春最后一丝尊重,“可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那就把命留下吧。”

他一掌拍裂桌子,楠木桌堆满的饭菜顷刻下落。去除障碍物的修士,五指握成爪,朝正对面的解裁春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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