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
怎么能告诉江明诣呢?
如果被江明诣知道他竟然跟严猪的朋友掺和到了一起……
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还是算了。
没办法,谁让他的社交圈跟江明诣重合了太多,要好的朋友吧,基本都跟江明诣很熟,普通朋友吧,说了也没人能理解他的那种惊喜的心情。
要不说颜叙丞是个可靠的成年人呢,不过几分钟他就哄好了自己。
虽然他之前的社交圈跟江明诣重叠了太多,但是他已经有路知谏了啊,江明诣肯定不会跟路知谏成为好朋友。
而颜叙丞无比肯定,他一定会跟路知谏成为世界第三好的朋友的。
今天颜叙丞的闹钟比之前晚了半个小时。
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洗漱。
“哈。”颜叙丞忍不住笑出声,没办法,我们住的离工作单位近的人就是这样,只需要睡一觉,然后不紧不慢的去上班,住的远的人要考虑的就多了,比如早高峰啦,早高峰啦,以及早高峰啦。
从此以后,颜叙丞就彻底跟早晚高峰说再见了。
搬新家的第一天,舒服~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路知谏穿着一身运动装回来,颜叙丞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嗨。”
路知谏看起来有点局促,人在不自在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给自己找点活干,所以他看起来忙忙碌碌的:“出去上班啊?”
颜叙丞看见之后笑得更加开心:“对啊,你呢,你不着急上班吗?”
回答问题就比自己找话要简单多了,路知谏放松下来:“我一般都会晚点去。”
说完这句话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要找个什么话题,颜叙丞就已经走进电梯:“那我先走啦。”
紧接着电梯门就关上了。
路知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刚才下意识躲开的想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有点懊悔,也不明白自己在懊悔什么,这段突如其来的情绪被他熟练地无视,丢在脑后。
虽然早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路知谏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在等电梯,他立刻就知道今天没有晚多少。
这个不知名的姑娘大概在两年前出现,时不时就要迟到,路知谏见多了也就记住了她,不过迟到被老板记住应该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等电梯的时候都当对方是空气。
路知谏的专属电梯就停在一楼,他一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就打开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三十六楼,路知谏面无表情地穿过在格子间里辛勤工作的秘书们,推门进了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杯黑咖啡。
“唉。”
路知谏发出一声轻叹,也不知道是因为整齐堆在桌面上的文件还是桌上喝完能苦一天的咖啡。
路知谏对咖啡这种苦苦的饮料不太感冒,大概是因为他太传统,咖啡对他来说有点洋气了,每次喝完他都有一种命很苦的感觉。
刚把西装外套脱了,莫佪就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行动干练,手里拿着平板,看起来就像点名的黑无常。
上班更没劲了。
路知谏制止了莫佪即将开始的行程汇报,他叹了一口气,“莫秘书,下次周一你可以穿别的颜色的西装吗?”
?
莫佪审视了一下自己,“请问我的衣服怎么了吗?”
“没有,”路知谏摇摇头,领针上的金色细链随着他的动作泛起粼光,“没有问题,只是周一我想看见鲜亮一点的颜色。”
“好的。”莫佪把这点记下,打算待会写在备忘录里,她虽然不理解路知谏的脑回路,但是当了他两年的秘书也对他这个人有了自己的理解,肯定是又不知道被什么事刺激到,突然变得丧气了。
莫佪很熟悉这样的情况,毕竟一年下来路知谏就没有多少元气满满、精神勃发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这样淡淡的。
跳过着装这一部分后,莫佪开始讲路知谏今天的行程安排,揪着莫佪汇报工作的声音,路知谏把那杯黑咖啡一口喝完,咖啡独特的香味直冲脑门,让路知谏瞬间清醒。
他拿出工作状态,“准备一下和The Moon负责人的会谈,然后……”
“好的,主任。”与此同时,颜叙丞的例会也要开始了。
“骨科c-211病房一号床郭阳成,17岁,楼梯摔伤至多发骨折及韧带损伤,术后一周静脉血流通畅,ABI指数恢复至0.9……”
颜叙丞这几个病人没什么好说的,其他人在床上躺的屁股底下都快长钉子了,颜叙丞合理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腿上打着石膏他们得现场组队去踢一场紧张刺激的足球赛。
至于那位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伤最严重的郭阳成,17岁正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年纪,现在已经在吊着腿上网课了,颜叙丞晚上查房的时候总能撞见他奋笔疾书的写作业。
青春啊。
真是无怨无悔。
颜叙丞对这种拼命三郎总是怀着三分敬意。
梅主任温柔沉稳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林医生,周六那个要陪葬的病人怎么样了?”
林殊是上周六的值班医生,她听到主任的问话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经过检查,顾先生只是轻微骨裂同时还有玻璃碎片造成的轻微划伤,包扎过后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无奈:“但是顾先生要求住院,我给他开了骨科s-606的病房。”
前面标了“s”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病房,标价一天一万六千八。
“嗯……”梅主任也无语了,有时候她真的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思路,但这也算给医院创收了,梅主任整理了一下表情,“挺好的。”
散了会,颜叙丞凑到林殊身边:“林姐,那个陪葬是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吧。”
林殊办公室就在颜叙丞办公室旁边,两人顺路,正好林殊也想找个人吐槽,干脆一边走一边讲:“我这周六不是值班嘛,一天都没什么事,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个急诊的病人。”
说到这里林殊又叹了口气:“我一去,那胳膊上还有碎玻璃,还流着血,血刺呼啦的,白衬衣的都被染红了,粘在手臂上,我刚靠近他就突然大喊——”
“喊什么啊?”
“——如果治不好我,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我去,”颜叙丞发出一声真情实感的赞叹,“现实版霸道总裁啊这是。”
林殊翻了个白眼,离颜叙丞更近一点吐槽:“可不就是嘛,他身边还有个跟班,那个样子啊,小颜你都想象不到,就跟那个古代的太监似的——”
说着说着,林殊捏着嗓子学跟班说话:“啊呀,你小心点,我们顾总金贵着呢。
哎呀,顾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倒下我们公司可就完蛋了,别的不说,就董事会那群豺狼虎豹就要围上来……”
颜叙丞皱着眉:“他不就伤了胳膊吗,顶多截肢,还能危及性命?”
“唉,可不嘛,后来检查完就是轻微骨裂,胳膊上的伤都不超过两厘米,看着吓人罢了,结果我处理完之后他非得闹着要住院,看他人傻钱多,我一开始就给他开了A级病房,谁知道他看了之后说我看不起他,哈,想花钱还能找不到机会啊,我立马给他开了个S级的。”
林殊看了看时间:“我得赶紧回去了小颜,一会陪葬就要换药了。”
“拜拜。”颜叙丞目送着林殊一路小跑下楼去住院部。
回了办公室后,颜叙丞又开始等待病人上门,新病人没等来,等到了一个病人家属,也算不上家属吧,是郭阳成的保姆阿姨。
她敲敲门,笑得有点拘谨:“颜医生。”
颜叙丞点点头:“请进,郭阿姨,您这是来?”
保姆阿姨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看着有点紧张:“我是想问问阳成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颜叙丞对病人的恢复情况很熟悉:“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大概下周三就可以。”
“啊,这样啊,”郭阿姨搓搓手,“那今天出院,您看行吗?阳成他高二了,课很重,这孩子自己也待不住,不想耽误上课。
颜医生,您也是文化人,直到学习有多苦,现在哪怕请一天假回去之后就跟不上,更何况现在已经休息了四天了,我们真的挺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