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盛夏,踏着骄阳而来。
赵晴安以精进谭乐安的绘画技能为理由,给她在南临市报了美术集训班,为了让她能在高考的这条道路上多一种选择
谭乐安还和往常一样,除了上绘画班,其余的时间都在便利店
又到了张文霞每个月一次查账的日子,往常,谭乐安还能用读书为由与张文霞错过相遇的时间。现在这种情况是避无可避。
张文霞穿着粉色雪纺裙,踩着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凉鞋,手里挎着一个棕色的包强势的走了进来,她皮肤蜡黄,粉色裙子显得她皮肤愈发暗沉。
谭乐安见到张文霞,识趣的让出了收银台的位置,拿着画本往餐台走去。
半个小时后,张文霞有些气愤的拔通了谭建国的电话,“你来店里,咱家怕是进贼了。”
谭乐安听后,察觉到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她说,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连上次请杨雨宁几人吃的零食都是从自己包里掏的钱。既如此,她也不必对号入座,用余光看了眼张文霞后,继续埋头做作业。
又过了半个小时,谭建国气喘吁吁的跑来,后背都已经被汗水侵湿。
“差五千。”张文霞说
“你在好好清点一下,是不是哪里算错了。”谭建国不敢相信,拿着账本核算起来
“我是读书少,但不至于加减法都不会吧”张文霞刻薄道。
经过盘算,确实少了五千,谭建国坐在一旁,有些心虚,脑海中盘算起另一笔账来“不可能呀,怎么可能少五千。”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这钱算不对,不是外人拿了,就是有家贼。”张文霞对着谭乐安的方向提高了音量继续说“这店里除了你,就是谭颂和你宝贝侄女,你和小颂总归不会监守自盗吧”
谭乐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看向张文霞
“乐安,你就老实交代,钱去哪儿了”张文霞说
“不是我。”谭乐安瞪着张文霞,言语冰冷的回答
“谭建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你不要管她,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引狼入室了吧”
张文霞的吼叫声引来了一批批吃瓜群众,即便冒着烈日,也堵在门口,凑热闹。
“安安,是不是….”谭建国本想问清楚,谭乐安打断道
“不是我”
“乐安,做人要诚实,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哦,我忘了,你没了爸妈,有些道理肯定没人告诉你,现在我就教你,人要有感恩之心,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有,做错了事就要认。”张文霞一副高高在上救世主的模样说着。
张文霞的话戳到了谭乐安的痛楚,她忍着怒气,走到张文霞面前,眼神坚毅说“我没有拿”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谭建国,查监控。”
张文霞话音刚落,谭建国和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谭颂,齐声制止道“不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安安点面子,以后传出去,安安的名声就毁了。”谭颂说
谭乐安回想起之前上门找谭颂的女人,曾问过谭颂钱的事情,想来,这钱有很大可能是他拿的,而谭建国制止,想来也是从店里拿了钱,去包养小三。
谭乐安冷笑了声“为什么不查,究竟是怕我的名声被毁,还是你们另有隐情。”
“安安,大伯母也是一时着急口无遮拦,大伯替她向你道歉,这监控不能查,若是查出什么,你的名声就毁了。你以后要是差钱就找大伯,今天的事就翻篇了,以后咱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谭建国安慰道
“大伯的意思就是默认钱是我拿的了,对吗?”谭乐安失望的质问道
“乐安,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妈你也少说两句。”谭颂劝阻道
“真是无法无天了,在我家白吃白住,脾气还大,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难怪你父母被你克死,你就是个讨债鬼,真是谁挨着你谁就倒霉。”张文霞继续侮辱道
谭乐安再也忍不住,平时故作坚强,在这一刻听到 “父母被她克死”这句话,彻底破防,她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流下。
“张文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谭建国制止道
“大伯,小颂哥,我再问你们一遍,是我拿的吗?”谭乐安仍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向二人求证道。
二人眼神回避,没有回答
谭乐安失望的低下头,擦掉眼里快要流出的泪,再扬起头,眼神变得坚毅“既然大伯母说我白吃白住,那这笔账我们就算算清楚,我外婆每个月都会给你们打五千生活费,按照南临市的房价来算,我住在不足五平米的小阳台,一个月给你们算房租水电两千够了吧,我用劳力抵消一顿早饭也足够吧,其余两餐都是我自行解决,这样算来,我应该不占你们家便宜吧。”
张文霞自觉理亏,反倒提高音量来掩饰心虚,“不知道你平时贪了店里多少钱,你那点钱,补你的漏洞都不够。”
“好,既如此,那以后便利店,我也不来了,我会搬出去,毕竟钱还是在自己手里更安全,这是你今天教会我的道理。”谭乐安说完脱下围裙,准备走出便利店。
谭建国一把拉住谭乐安的胳膊说“安安,你大伯母不会说话,我替她道歉,咱们都是一家人,小打小闹,不要当真。”
“大伯你说错了,你们才是一家人,行为举止,处事作风都如初一辙,为了你们一家的和睦,我还是搬出去吧,不然我真怕忍不住,说出些什么。”谭乐安甩来谭建国的手说
几人都愣住了,只能放任谭乐安走出便利店
人群散开,谭乐安一眼就看见正在人群中央的曹知韫,见到曹知韫那刻,谭乐安内心变得慌乱起来,眼神躲避,不想对上曹知韫炙热又怜悯的眼神。
谭乐安像是假装没有看见他一般,低着头,越过他往远处走去,曹知韫紧随其后,身后还能听见张文霞正在质问谭氏父子的咆哮声
曹知韫快走了几步,拉着谭乐安上了他的自行车,往江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