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老板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不走了。”
“阿姨有什么事你先起来,不要坐在地上。”
“我不管,见不到你们管事人我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
谭乐安和曹知韫刚进公司,看见大厅内人乌泱泱的围在一团。
邓圻见到曹知韫后疾步走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曹知韫问。
“上周艺人管理部的经纪人提出了几个新人,准备签约,但筛选时刷掉了几个,其中一位的家属上门闹事,说我们公司有人以签约之名潜规则她女儿,现在怀孕了。”邓圻有些紧张,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曹知韫的神情。
寰星成立时,曹知韫严令禁止过潜规则,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现在这种情况若真是公司内部人员所为,无疑在挑战他的底线,若是竞争对手所为,就是蓄意抹黑公司,无论哪一种,曹知韫现下心情都不会好。
“韫总。”人群瞧见曹知韫过来,主动让出路来,恭敬喊道。
曹知韫表情严肃,一双黑眸阴沉着,周身散发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方才吵闹的人群瞬间被这种气势压倒,变得沉默。
“都围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工作。”曹知韫厉声道。
人群像见了猫的老鼠,迅速散去。
“韫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处理好。”沈琳声音发嗲对曹知韫说,随后表情骤变,面容刻薄对刘晴呵斥道“还不把人带走。”
刘晴得到命令一个劲的去拽地上的妇人,妇人见有人拖拉,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打人啦,救命呀。”
“你不必这样撒泼打滚,蛮横无理,若这件事情和我们公司有关,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若是没有关系,你今天这场戏对我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也会一一向你索赔的。”曹知韫冷言道。
地上的妇人停止哭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恶狠狠的看着曹知韫。
妇人脸色有些蜡黄,一头齐肩发用黑色皮筋绑了个低马尾,但在她方才一通翻滚后显得凌乱不堪。
曹知韫看清女人的面容一惊,扭头看向身后的谭乐安。
女人沿着曹知韫的视线一同看去,看到谭乐安的那刻,女人表情变得更加狠厉,指着谭乐安走去:“谭乐安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联合这家公司的老板要害我家青青,你好狠的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谭乐安瞳孔微震,下意识握紧拳头,愣愣的站在原地。是张文霞,她怎么会在这里。
眼瞅着张文霞逼近谭乐安,曹知韫拉住谭乐安,身体往前迈了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张文霞见曹知韫站了出来,便停住了脚步。
原本担忧的沈琳,见妇人冲着谭乐安而去,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呆在一旁安静看戏。
“你什么意思。”回过神来谭乐安问道。
“我们家青青怀了你们曹总的孩子,你让他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要怎么负责。”张文霞叉着腰,高声道。
曹知韫一脸无辜,向谭乐安不停摇着头,连连否认:“不是我,青青是谁我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你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谭乐安坚定的说。
曹知韫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谭青青自己清楚孩子是谁的吗?”谭乐安说。
“你什么意思,不要污蔑我们青青,青青是多么懂事单纯的孩子,要不是你们老板勾引,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张文霞继续不依不挠道。
“妈。”谭青青从门口冲了进来,挽着张文霞的胳膊想要将她带走。
“等等。”曹知韫阻拦着“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你就是谭乐安的帮凶,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张文霞挣脱谭青青的手,将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说。
“你确定你怀了这家公司老板的孩子?”曹知韫面对谭青青问。
谭青青眼神飘忽,结结巴巴的回答“当、当然。”
“但我似乎没有见过你,请问你是在何时何地与我相见,并怀了我的孩子?用意念吗?”曹知韫讽刺道。
“你是公司的老板?”曹知韫的问题彻底问懵谭青青,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受了骗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上个月他带我来过公司,我去过他办公室的,他还承诺会把我的资料放在新签约艺人名单里,说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就会让所有资源向我倾斜,会把我捧红的。你看,我还有和他的照片。”
曹知韫示意邓圻去查证。
“韫总,我查到了,是演员田娜的前经纪人曹松,于两月前被开除,理由是让手下艺人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利益。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还敢溜回公司冒充你。”邓圻说。
谭青青得到消息后双腿发软,崩溃的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沈琳,你平时是怎么管理行政后勤的,离职员工为什么会有公司的门禁卡,保安平时巡查时为什么没有发现有陌生人闯入?”曹知韫厉声责骂道“你谋其位不尽责,我不介意找人顶替你。”
沈琳原本在一旁吃瓜,没想到回旋镖会扎回自己身上,听到曹知韫的严厉指责,脸变得煞白。
她低着头,忐忑的回复道:“我一定回去好好排查整改。”
张文霞见谭青青受骗,又气又恼,不分青红皂白走到谭乐安面前,打了她一耳光。
“啪”的声响,响彻整个大厅,张文霞只觉不过隐,还要上前继续攻击,曹知韫眼疾手快,将谭乐安抱在怀里,用后背抵挡张文霞的攻击。
“保安。”邓圻喊叫着,直至保安控制住了张文霞,曹知韫才松开手。
这一巴掌打蒙了谭乐安,她呆呆的依偎在曹知韫的怀里,眼底不知何时泛起一阵泪花,泪眼婆娑看向的挡在她身前的曹知韫。
曹知韫低头看向委屈的谭乐安,心里一阵阵的揪着疼。
感知不到危险后,曹知韫松开了怀抱,一束阳光照在谭乐安发红的脸颊上,根根分明的指印,愈发明显。
“邓圻,通知法务部,我要告她故意伤害,还有,立刻封杀谭青青。”曹知韫眼底的凶光在无法掩饰。
谭乐安冷言道:“张文霞,你虽待我不好,但这一巴掌就全当还了你当年的收留之情,可这情分今天也算是彻底被你耗尽。我告诉你,我不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你若在伤我,伤我身边的人,我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
谭乐安的威胁让张文霞露出几分胆怯。
“谭乐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这么对我妈说话,要不是我家收留你,你这扫把星或许早就死了。”谭青青见张文霞受了欺负,又听到自己被封杀,不在顾及其他,辱骂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谭青青似疯了一般,将手边能碰到的东西,一一砸向谭乐安,最后拿起手机开起直播,在直播里哭诉,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博取同情“寰星公司殴打孕妇欺负老人,纵容员工潜规则新人,事后翻脸不认人,宣称该员工已经离职,想不了了之……”
“韫总,现在怎么办,这件事虽是曹松所为,但他确实拿着公司的门禁进到公司,公司怕脱不了干系。”邓圻焦急的问。
谭乐安忍无可忍说道:“谭青青我原本想给你留些面子,但你这样撕破脸,我也没必要在给你留脸面了,你还记得恒悦快捷酒店吗?”
谭青青听到“恒悦快捷酒店”,脸色变得铁青,嚣张的气焰也消失了,皱着眉,咬紧了后槽牙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过,你若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会放过你。”谭乐安狠厉的看向张文霞说:“你有时间在这里发疯卖惨,不如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查查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据我所知,你们一家仍然靠着那个便利店过活,想来没有那么多钱给谭青青买这一身名牌吧,更何况谭颂还没结婚,我卖房留给老太太的钱你应该也是会留给他的吧,那谭青青究竟是干了什么有这么多钱让她挥霍?”
“这是我自己拍戏赚来的,你少污蔑我。”谭青青撇了眼张文霞,害怕的辩解道。
“我只是猜测,你紧张什么。”
“谭青青,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究竟干了些什么?”张文霞醒悟过来,揪着谭青青的胳膊质问道。
直播间热闹起来,不停的涌入人来吃瓜。
“妈,你怎么相信外人呢,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谭青青见直播间人数暴涨,将自己包装成为受害者的决心更加坚定。
张文霞对自己的教育很有信心,坚信是谭乐安的问题,继续造谣辱骂:“谭乐安,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你高二的时候就偷钱,现在还想污蔑我家青青。”
直播间议论着
“小时候偷钱长大偷人,说不定是她自己在外面乱搞还污蔑别人。”
“她好面熟,我想起来,她是那个法国很出名的原画师,不是听说抄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原来你还抄袭,谭乐安果然你从小就喜欢偷东西。”谭青青看了评论讽刺道。
正当谭青青得意时,谭颂抢过手机,关了直播。
“谭青青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姐姐。还好今天这事爸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腿给你打断。”谭颂生气怒吼道。
谭青青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说:“你和爸只知道护着她,当年她偷钱你们也是这样帮着她,我才是你们的家人,凭什么。”
谭颂没有回答,心虚的撇了眼谭乐安。
谭乐安冷静的看向谭颂,忍不住冷笑了声。
偏心?不过是她掌握着谭家父子的秘密,表面为护她“偷钱”,不过就是想用她挡刀。
“谭青青小姐,我刚才已经调取监控,你是一月前与曹松一同潜入我司,而那时曹松已离职,他与你的交易与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再者你们非我公司人员私自潜入,又造谣污蔑,我们将对你进行起诉。”邓圻掉出监控摆在谭青青面前。
谭青青吓得浑身发抖,额头冒着冷汗。
张文霞盘算着,拿出藏在包里的孕检单,反复确认时间,清楚的看到上面显示八周,气的将孕检单揉成一团砸向谭青青,更不顾谭青青的面子,脱了只鞋,拿在手上,一个劲的打着谭青青,嘴里还怒吼着:“谭青青,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谭青青忍无可忍,冲着张文霞吼道:“我就是靠卖,我靠身体赚钱怎么了,实话跟你说,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张文霞,我就是受够你了,我们一家都讨厌你,就是因为你的刁蛮泼辣,我爸才会不爱你,哥哥才会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因为我们所有人都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张文霞万万没想到,最终变成了谭青青对自己的一场控诉。
“邓圻处理了。”曹知韫没时间看张文霞母女二人狗咬狗,吩咐道。又想到曹松和谭青青在他办公室上演了一场大片,内心作呕,皱眉冷声道“把我办公室的东西全换了,脏。”
“抱歉,又一次给你造成了麻烦。”谭乐安含着泪,低着头说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曹知韫柔声安慰,拉着谭乐安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谭乐安都是你,遇见你就没有好事,你就是个扫把星,只要在你身边就会受无尽的伤害,韫总你不要被她这身好皮囊给骗了,最好离她远点,曾经有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男同学,因为她险些丧命。她就是痛苦本身,靠近她不会有好事的。”张文霞奋力挣脱保安,疯了一般大喊道。
谭乐安再也忍不住,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着,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八年过去,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心底的刺,却再次扎了进去,连同以往的伤痕,又深了几分。
“邓圻,让她们滚出去。”曹知韫怒吼道。
谭乐安再也走不动,她所有的力气随着泪水一点一点卸掉,她从不会忍气吞声,有仇必报,但唯独亲情一事,她没办法做到不在乎,那是她缺失的,所以即便是张文霞,她也会看在亲情的份上选择忍受。
曹知韫将她横抱起来,进来电梯,谭乐安像只委屈的小猫,埋在曹知韫的怀里,发泄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