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天,一行人来到了秦之舟提前定好的别墅。
小陶感叹道:“不愧是少爷,依旧这么有钱。”
季老头:“有钱怎么了?娶到我们家季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陶撇嘴:“果然都说年轻人跟老年人有代沟。”
季老头:“你个小鬼头,要不要算算你今年多少岁了?”
小陶:“我心理年龄小,哼,我去找老板了。”
季迟刚梳洗完,对着礼盒中的服饰有些头大,没穿过这种复杂的衣物,穿上亵衣后,一堆绳子不知道往哪系了。
“老板!”
季迟:“进来吧小陶。”
小陶:“我来帮你。”
季迟也不推辞:“行,正好犯难呢。”
小陶三两下给他套上了衣物:“头发我也给你弄弄吧,虽然短了点,但你要相信我,我的手艺相当不错。”
季迟:“那你弄吧。”
虽说秦叶和莫深是季迟刚认识的朋友,季迟也邀请了。
这会儿两人面对面站着,一股子不对头的氛围在两人周遭围绕。
秦叶:“季迟邀请你来干什么?”
莫深递给他一块儿蛋糕:“见到我不高兴吗?弟弟。”
这个称呼戳中了秦叶:“滚,别这么叫我。”
莫深:“也是,我都被你们秦家赶出去了,不算你哥哥。”
秦叶:“那你就离我远点,别一副亲密的样子。”
莫深放下蛋糕,有些落寞:“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秦叶看他一眼:“有什么变不变的。”
莫深:“以前你总跟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自从我被赶出去后,连你也开始讨厌我了。”
秦叶:“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你就是个疯子。”
莫深知道他为什么说他是疯子,哪个正常人会喜欢自己弟弟呢,秦叶接受不了。
莫深放下最后的克制,同以前一样摸了摸秦叶的头:“你说的对。”
说罢就离开了。
秦叶远远看着莫深的背影,有些怅惘。
他跟莫深算起来有好些年没见了,那时候的他还不姓莫,而是跟他一样姓秦。
自他记事以来,就喜欢跟在这位哥哥身后,莫深性子孤僻,不愿跟他玩儿,秦叶就每天去缠着他。
莫深渐渐妥协了,一日待他比一日好,有些感情不知怎地就变了。
十六岁那年,夏日黄昏的午后,秦叶露出笑容问莫深要不要西瓜。
莫深那时心跳好快,没藏住自己的心事。
“我喜欢你,小叶。”
西瓜掉在地上,摔成几瓣,秦叶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他逃走了,从那天以后,秦叶再也不缠着莫深了,他讨厌莫深,莫深夺走了他的好哥哥。
莫深在二楼的时候被黎凯和微微拦住。
黎凯:“是你,真的太感谢你救了微微。”
微微:“找了季迟几次都不肯告诉我救命恩人的电话,没想到在这能遇上。”微微朝他鞠一躬:“谢谢你。”
莫深:“是我让季迟这么做的,也是举手之劳。”
黎凯:“等会儿坐一起我可得好好敬你一杯。”
微微:“我也要。”
莫深也很爽快答应:“那就不醉不归了。”
秦之舟拿着那枚玉,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进。”
莫深打开门又顺手反锁上,在秦之舟面前站定:“你真想好了?”
秦之舟:“既然他不想见我,我就不再影响他的生活,这场婚礼不是我的执念,他送不走我的。”
莫深:“既然想好了,我也不劝你,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忍一忍。”
秦之舟:“开始吧。”
莫深唤出阿浅,小鬼头一出来就兴奋得不行,趴在天花板上左右摆动。
莫深:“下来。”
阿浅跳到桌上。
莫深口中掐诀,一手向秦之舟,一手指向阿浅。
阿浅漆黑的眼瞳霎时冒出白光,一声低吼,阿浅朝秦之舟咬去,正中侧颈。
魂魄被剥离的感觉过于痛苦,结束后秦之舟身形虚得仿佛透明。
莫深对阿浅道:“吐出来。”
阿浅将秦之舟的一缕残魂吐在莫深掌心,莫深将玉完全浸入其中。
就这样秦之舟破碎的魂魄完全被玉吸收,那条缝也被修复好了。
莫深:“好了。”随后拿出一颗丹药:“一天时间也够用了,好好道别吧。”
秦之舟:“多谢。”
莫深听说这位先祖出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来了这边,于是假装跟季迟偶遇,又顺利成为朋友。
唯一没想到是秦之舟会先来找到他。
成婚的流程很简单,人不多,就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有人都走后,整栋别墅就剩季迟和秦之舟了。
秉持着仪式的完整性,季迟盖着盖头等秦之舟过来。
门被打开,秦之舟的脚先映入眼帘,这一幕仿佛与梦境重合了。
秦之舟掀起盖头,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这一天他们终于完婚了。
季迟看见了他的笑容,心里一紧。
秦之舟牵着他的手来到桌边,两人顺利喝下交杯酒。
季迟在想洞房也要做完吗?秦之舟的执念里也包括这一项吗?他没准备好。
秦之舟看出了他所想,轻叹一声,拿出准备好的玉坠:“等我走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摘下来。”
季迟:“为什么?”
秦之舟:“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护身符,这一次里面不是恶鬼了,是真的神,你再也不会看到鬼了。”
秦之舟给他戴上,季迟捏着玉坠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听到秦之舟要走了的时候,心情莫名低落。
季迟:“你离开,会去轮回吗?”
秦之舟:“嗯,没了执念,轮回路会收我了。”
季迟:“那你来世一定要好好的。”不知不觉中眼里挂了泪。
秦之舟:“小迟,我可以……吻你吗?”
季迟闪着泪光,迟迟没有回答。
秦之舟笑了笑,食指贴上了季迟的嘴唇。
他吻上了自己的指尖,就当也吻过了季迟。
莫深给的丹药说是能维持一天,但对他来说效果了无,这期间他一直靠着内力压制,才勉强维持活动。
这会儿体内已经剧痛无比了,他不能再待下去,如果伤害到季迟,他不会原谅自己。
秦之舟放开了他:“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季迟双臂微微抬起,那个拥抱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秦之舟就消失不见了。
季迟的泪花了脸,他无声地哭着,为什么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