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黛丝提捕捉到倪颂安的目光,刻意对她眨了眨眼:“我的词,嗯……”
“会闭眼睛。”
倪颂安将刚才联系到的“发呆”一词从脑袋里划去。
羿子悦举起手来,接着描述道:“两个字哦,应该每天都会做,跟摩黛丝提说的差不多。”
抽到第五个发言的倪颂安清清嗓子:“我这个也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而且时间短的话还会很没精神。”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黛芙妮,她胸有成竹地说:“我能确定和前面两人应该是差不多的,如果细说的话,需要很长时间?”
摩黛丝提和倪颂安同时点点头,都认同黛芙妮的言论。
倪颂安感觉第一圈轮下来,差不多她们四个是明牌的同伴。
反观弗罗拉和宋智两个女生的发言,一个过于谨慎,只说是“一种状态”;另一个稍稍延伸,发散到动物会做的行为上。
倪颂安更偏向于后者和她们拿到的是同样的词语:“弗罗拉说的太模糊了,我投她。”
摩黛丝提想也不想地跟票,羿子悦看向了黛芙妮和宋智,准备再听听她们俩的观点。
而宋智犹豫了会儿,弃票。黛芙妮连忙用手肘捅了下弗罗拉:“还有没有要辩解的?”
弗罗拉定定地看她一眼,没开口。
几人在手机上淘汰了她,可惜弗罗拉不是卧底。
五人互相看来看去,眼里全是猜忌。
倪颂安一头雾水,她感觉这一局卧底会胜利,因为剩下的五人说的都大差不差。
第二轮,她们又淘汰了羿子悦,因为后者说了车轱辘话。
第三轮被票出去的是宋智,毕竟她在第一轮中讲的也很含糊。
最后只有倪颂安、摩黛丝提和黛芙妮还存活。
倪颂安的目光在其余两人身上来回梭巡:“我投……”
“黛芙妮。”
摩黛丝提照例跟票,黛芙妮无力翻盘。
不过倪颂安选择对了,黛芙妮就是卧底。
卧底不甘心地说出遗言:“我的词是冬眠,你们第一轮说得太详细了,一下子就能猜到。”
“如果不是颂安姐姐和摩黛丝提几乎绑死,我感觉我能赢到最后。”
黛芙妮看着倪颂安和摩黛丝提的眼神十分幽怨,任谁遇到这种一对二的局势也会觉得棘手,摩黛丝提简直唯倪颂安马首是瞻……
弗罗拉淡淡瞥她一眼:“我最初就猜出来了,你那得意样恨不得把‘我是卧底’四个字贴脸上。”
黛芙妮一听,立刻耍赖不干:“还不是赖你,这么早就被投出去,你要是在,我兴许还能打平。”
“那可不一定,我猜到答案,绝对会投你的。”弗罗拉用手指将她快抵到自己脸上的头戳开,表情如春雪消融,声音温柔,“是我怕说太多被你猜到,结果自己栽了。”
倪颂安好笑地递给黛芙妮一杯果汁:“小承让承让,你演技也超好,假如不是只剩我们仨,我都猜不到呢。”
她见身旁的摩黛丝提也望着自己,又瞅瞅果汁,眼神可怜巴巴,像在祈求什么。倪颂安会意,没有厚此薄彼,也给摩黛丝提倒了果汁。
一桌子都是比她小的孩子,倪颂安干脆每个都不放过,挨个给了杯果汁。
游戏成功改变了席间的气氛,大家都放松不少,正好菜也上了,彼此招呼着开始用餐。
饭后,倪颂安又负责将这些孩子们安排好打车送回家,她则与摩黛丝提朝着江边的公园那儿去,打算散会儿步。
倪颂安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试探性地问起她今晚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弗罗拉和黛芙妮的关系是很好吗?”
“我怎么感觉她俩之间有点儿奇怪呢?很像少年漫里那种并肩而行的欢喜冤家……”这个形容还是倪颂安斟酌许久后的委婉说辞,她也担心真相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哈哈哈你说的也没错,她俩确实是那样!”摩黛丝提捧腹大笑,“或者说吧,她们俩之间关系变质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我们周围的人都在等着看这两人的发展呢!”
“原来如此。”倪颂安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扑向路灯的飞蛾上,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拽了拽摩黛丝提:“我们还是回家吧,这边好多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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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怎么格外关注黛芙妮?”
车上,摩黛丝提忽然转头,气鼓鼓地看着倪颂安,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得到满意的回复就不罢休。
“你还第一个给她倒果汁!”
倪颂安扶额,耐心地回答她的控诉:“那不是游戏输了吗?而且我也给你、给其她人倒了呀。”
至于她关注黛芙妮?倪颂安没有否认这点,她很想知道黛芙妮在原著中为什么没出现过。
照理说,弗罗拉和黛芙妮关系这样亲密无间,不可能在原著中找不到后者的踪影。除非,是黛芙妮发生什么意外了。
倪颂安平静地注视摩黛丝提,安抚她:“我只是比较好奇你的朋友们,看看她们是什么样、你和她们玩得开不开心。”
被顺毛的摩黛丝提难以抑制地勾起嘴角,偏偏还要故作冷酷:“哦。反正我才是你妹妹。”
“是是是,我确实只有你一个妹妹。”倪颂安看她这小表情看得手痒痒,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你要少关注其她人,多关注我。”摩黛丝提继续提出要求。
倪颂安摊手,有些苦恼:“这个就得分析下是什么情况了,具体的事情具体说。”
她又反问:“你要求了我这么多,那你呢?”
被倪颂安这一问,摩黛丝提的样子反倒是显得飘飘然:“我会做的可多了!”
“说来听听。”倪颂安摆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首先,我听姐姐的话。”
“其次,我会哄姐姐开心。”
“还有……”
摩黛丝提这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倪颂安听到后头,手指都数得麻木了。
关键是细究这每一句,摩黛丝提似乎都真的做到了。
她赶紧捂住摩黛丝提喋喋不休的嘴,强制打断:“好啦,我都清楚了!”
摩黛丝提的蓝眸仿若雪山中的一汪冰泉,反射出天空的蔚蓝通透。她盯着倪颂安一语不发时,漂亮的眼眸总让倪颂安稍稍失神,好像下一秒就会陷进泉水中。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倪颂安惊觉自己走神了,赶忙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方名称是“竺听然”。
倪颂安对着摩黛丝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全然没发现被她忽然推开的摩黛丝提又不满地鼓起两侧脸颊,独自生着闷气。
“喂,是有什么急事吗?”通常情况下,竺听然不会选择打电话找倪颂安,而是用社交软件发私信联系倪颂安。
因此,今天这个电话看起来尤为可疑。
倪颂安总感觉她要带来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手机那端,竺听然的声音有些失真:“那个跟踪者的信息我查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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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安排好的会客厅,白晃晃的灯刺眼得很。
竺听然稍微调整了亮度,便对着倪颂安点点头,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两人,倪颂安和那个尾随她们的女人面对面坐着。
“你好,竺听然已经告诉过我了,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虽然已经从竺听然那边得到过一次答案,但倪颂安还是想从这个名为谭佩玉的女人这儿再确认一遍。
谭佩玉一直盯着倪颂安,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声音里带了点戏谑:“你和她……像,又不像。”
“阿姨,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跟踪我?”倪颂安感到了一丝针对她的意味,皱了皱眉,懒得和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哪怕对方是倪天娇的好朋友也不行。
最初倪颂安听到谭佩玉的身份,还以为她可能是原主的另一个母亲,只不过改了名。
但亲眼见到后,倪颂安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谭佩玉和那个妈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单纯只是倪天娇的旧友。而这人的态度吧,着实令人迷惑,既说不上友善,也说不上厌恶。
“我就是念着很久没见过倪天娇了,你又长得和她好像。”谭佩玉大大咧咧地端起茶杯,仰头一口喝完,“一时好奇,跟上去看看很正常吧?”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通,倪颂安还是找到了不合理的地方进行反驳:“那阿姨你大可以上前跟我们搭话吧?”
“这可不行,我才不想跟倪天娇有什么牵扯,我就是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谭佩玉坐直身体,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是说,和我妈妈是朋友吗?”倪颂安诧异于她的反应。
谭佩玉瞅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道:“假的,我们俩是死对头,从小在院里就不对付。不过后来你妈妈就搬走了,我们也没联系。”
“原来是这样。”那些奇怪的、别扭的态度在此刻算是有了解释,倪颂安恍然大悟。
“所以你妈妈在家吗?说不准我们还能叙叙旧。”谭佩玉想一出是一出,被带过来后也没什么心虚的情绪,比倪颂安还像这宅子的主人。
倪颂安抿唇,垂眼低声道:“她几个月前因空难去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这事……”谭佩玉一下子慌了神,坐到了倪颂安身边,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既想拍拍她的背,又想拍拍肩安慰。
倪颂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安慰:“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你本来也不知道。我大概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毕竟你们是朋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谭佩玉的态度正经了许多,开始像个长辈关心小孩了。
出门时,谭佩玉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倪颂安。
“对了,与其关注我为什么跟着你,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还有别人。”谭佩玉嘴边的笑意很微妙,给倪颂安一种很不适的感觉。
“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她丢下这句话,留倪颂安在原位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