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字音，“没……没什么！”

人间客还要再问，余光却见秦钦和君无忧带着一群光屁股的人向他们走了过来，登时眼珠子惊得差点掉出来。

银芽察觉，立即问他怎么了，他僵着手将银芽的脑袋扭过去。

“啊！”银芽羞红了脸，顾不上捂嘴巴，赶紧用手先捂住自己的眼睛。

秦钦满脸笑意地走过去，对人间客道，“人间，幸亏你当初没有把人直接杀了，你的孽债，也算是减少一些。”

人间客眼珠子转向秦钦，“……怎么不给他们弄件衣服穿。”

君无忧乜斜着眼笑道，“这就要问你了，当初为什么不给他们穿件衣服再扔下去。”

人间客惊道，“龙吟谷深达万丈，他们竟然没死？！还都痊愈如初？！”

秦钦道，“谷下有一条河，那条河救了他们。谷底灵气充裕，奇花异草甚多，想是饱食了那些花草，误打误撞治好了伤。”

无法直视这样的画面，银芽带着哭音道，“阿钦哥哥，你赶紧让他们都穿上衣服。太羞人了！”

君无忧伸手去剥银芽挡在眼睛上的手，“你怕什么，有什么不敢看的？”

银芽又羞又气，死活不松手，嗔道，“姑姑说，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

君无忧狐狸眼一眯，若有所思，“哦？还有这样的规矩？”

人间客注意到人群里有一名少年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神情不似其他人般欢天喜地，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除此之外，少年是其中唯一一个穿了衣服的人。他仔细瞅了瞅，少年一身彻头彻尾的黑，眉眼秀气，却并非貌美之人。

“他又是谁？”他努嘴问秦钦。

秦钦面不改色道，“龙冥。”

“他怎么会在下面？”

“他年幼时被人追杀，不得已投谷自绝，好在大难不死，也多亏了他，你抛下去的人才能都活下来。”秦钦搬出提前备好的说辞。

人间客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君无忧却突然指着他对身后一群少男少女道，“你们的仇人在此。想要报仇的，尽管上。有我们在，他不敢还手。”

谁知一群人看了半天，愣是没一个动手。

玉芳摇头道，“伤害我们的人不是他。”

君无忧挑眉眯眼，“怎么会？他自己也已经承认是他。”

秦钦低声提醒道，“换颜术。”

君无忧看向人间客，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现在这张脸是假的？”

人间客咧嘴，笑道，“怎么会？这就是我本来的相貌。”

君无忧不信，这贱人嘴里一贯没两句真话，伸手去撕他的面皮，可撕了半天也没撕出他第二张脸来，只得甩手作罢。

银芽还在一个劲儿央求众人穿上衣服，否则她的手就要一直捂在眼睛上拿不下来了。

秦钦只好叫众人稍候，自己和君无忧到离龙吟谷最近的村子买了些粗布衣裳给他们穿上，银芽这才把手放下来。看着一群美男美女看得直了眼，夸一夸这个又夸一夸那个，夸得一群人不好意思地低头红了脸。

玉芳他们急着回家，秦钦也不耽搁，唤出清离剑与钦天剑，携众人御剑乘风，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碧云城。

玉芳回到家中时，老妇人正坐在矮凳上往火盆里扔玉芳的旧物，那双几近哭瞎的眼睛被火照着，里面死水一潭，没有丁点生气。

玉芳走到她身边时，老妇人浑然不觉，还陷在失去女儿的深深绝望之中。

玉芳再也忍不住地扑到老妇人怀里，高声哭喊了句，“阿娘！”

老妇人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玉芳那长长的漂亮的头发拖在地上。她呆呆地看了很久，终于在看到女儿那张哭花了的脸庞时确认是玉芳回来了。

她颤抖着伸手摸玉芳的脸，软的，热的，活的。下一刻，紧紧抱住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玉芳，你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啊，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啊！”

“娘找你找得好苦，等你等得好苦啊！”

“玉芳，女儿，我的女儿……”

玉芳抽泣着向老妇人道歉，“阿娘，对不起，我害你伤心了。”

老妇人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抖着唇道，“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了。”

秦钦等几人没有去打扰这母女相逢的感人画面，他们还要送很多可怜的孩子回家，只默默看了会儿，便转身安心离开。

等老妇人知道是秦钦他们把女儿救回来，想要好生感谢一番时，屋外早已没了人影。

老妇人急忙带着玉芳追出去，只看到很远的地方几道俊逸的身影黑点一般越来越小，越来越看不清。

她看了会儿，拉着玉芳跪下，朝那些黑点重重磕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