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力量宛如蚍蜉撼树。被镇压的人似乎也知道无力回天,陷入沉寂。
附近海域被银色光芒照得亮如白昼。从下往上看去,一条条粗大的荆条彼此穿插交错生长,每一根都是需要几人合抱的粗细,上面长满巨大的尖刺,仿佛玫瑰花茎,只不过通体黑绿的颜色看起来阴森恐怖,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荆棘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荆棘海盆的中心底部,如同一个盘踞于此的庞然大物。阴暗、沉默,悄无声息地等待吞噬一切。
白色光芒覆盖了整个结界,而后渐渐消失,像被吞噬一般渗进结界内部。
瑟莱米尔率先收回手。他白色的袍子翻滚着平息下来,银色长发缓缓垂落,归于平静。他甚至没多看结界一眼,沉默地翻身骑上长尾鹿马兽,没有同任何人道别就离开了。
莱斯利也很沉默。他保持着人鱼体,侧身抓住一旁的衣服,头也不回地摆尾游向漆黑的深处。
斐力曼想跟珀恩道别,但珀恩显然有话对他说。
“斐力曼,今年的新生有不寻常的吗?”
斐力曼思索片刻,“今年的继承者和觉醒者数量都不少,目前还没看出有问题。”他语气难掩焦虑,“你的意思是,有个新生是他一直等待的人吗?”
“慎言,斐力曼。”
斐力曼止住话语,显得忧心忡忡。
珀恩安抚道,“这是最糟糕的可能性。从土之心的情况来看,或许是个非常强大的土元素天赋者。”
斐力曼怀疑地看着他,恐怕珀恩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说辞。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先看到这个孩子,然后才能下结论。”珀恩眨了眨眼睛,“一个白纸一样的孩子,只要加以引导,我想这总归不算坏事。”
虽然这么说没错,但风险太大了,他担心珀恩是盲目乐观。
“噢,差点忘记说了,过几天你带新生报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珀恩正色道,“穿越海底之门时,这个引发了土之心异动的孩子说不定会出现异状,恐怕会引起海瀑布的异常,或者其他元素力量失控的现象,你一定要留心。”
“我会注意的。”斐力曼点了点头。
珀恩看着斐力曼,目光里有一丝怜悯,“这些年你一直都留在森摩德里做摆渡人,但是,”他顿了顿,放柔了声音,“那不是你的错,你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要知道,没有人是万能的。”
斐力曼低下头,躲开了珀恩的目光。
珀恩叹了口气,“执念太深并非好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斐力曼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