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目子吃完了晚饭,轻轻的推开了小屋的门。
虽然木叶早已初步通电,但是渐渐荒芜的千手祖宅是个例外,她点燃一旁的蜡烛,屋里就有了昏黄的光,然后搬了凳子,坐在床边,默默的的看着好友堪称恬静的睡颜。
【会梦见什么呢……】
【这样擅自的进入梦乡】
【真是过分啊……柱间】
目子这样想着,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目子只是安静的坐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蜡烛只是燃烧着,火光在烛头上慢慢的跳跃,晃动,它发出的橙黄色光便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晃。
目子的眼神在蜡烛映出的阴影里游离,有时候突然回神,则会去看友人合上的双眼。
【啊……】目子叹了口气,将手里拿的书又翻了一页。
【看完这几页就去睡觉吧。】
……
【柱间,今天看上去很高兴呢!】目子看着少年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笑容,笑眯眯的问道。
【目子大人!】少年眼睛亮亮的,尽量压低的声音掩不住激动。
【我在南贺川边遇到了一个……一个也许是志同道合的人】柱间将两人的相遇娓娓道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斑是可以理解我的……】少年总结到。
【哦!志同道合的朋友!】目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嗯!热血的传奇青春怎么能没有一个偷摸大鸡呢】
【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懂,但是,就是这样!】柱间从地上一跃而起,【好,那么抓紧练习,完成今天的任务后就去见面!】
【进步神速啊,已经要好到每天都要见面的地步了吗?】目子有点惊讶的打趣着少年。少年却苦笑着挠了挠头,【其实没有这种话……】
【不过……】少年握紧了手中练习用的武器,【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那么,要不要跟上呢?〗目子暗自思量。
【目子大人!】少年想到了什么,殷切的看着目子,那种火热的眼神让目子也忍不住微微扭头躲闪,【怎……怎么了?】
【目子大人可不可以帮我……】柱间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有点迟疑,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盯着扉间和父亲呢】
【哈……】目子有点忍俊不禁【听上去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呢】
在少年窘迫的想要说些什么之前,目子笑着点点头【OK,交给我吧,不会让少年沦落为可怜的朱丽叶的!】
【虽然还是听不太懂……真的太感谢了,目子大人!】少年欢呼一句,踊跃的开始今天的锻炼。
日头渐渐的升高,在少年吃完自带的午饭后又渐渐的坠下。
【好!出发了!】少年向目子挥挥手,就开心的去找小伙伴。
目子笑着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目子轻飘飘的四处游荡,然后在千手的资料室看见了正在埋头苦读的千手扉间。
【好大一堆书,让我看看……《忍者必备的投掷技能》,《千手忍术初步纪要》…】
【誒?这个是……居然还有千手的战报…】目子惊奇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操心不少的小萝卜头。
【天生一头白发】目子看着勤奋努力的小扉间,心情复杂【哈,还好不是少白头】
【柱间作为哥哥……】
目子想到了柱间兴冲冲找小伙伴的身影,与眼前神色严肃阅读文书的乖乖小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好像的确有点太欢脱了】
扉间毫无所觉的看着手上的资料,这里是千手腹地,他被偷袭,被偷窥的概率接近于零,所以他几乎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坐在桌前,全神贯注的阅读着。
红色的眼瞳清澈透亮,少年的眼型还没有向狭长转变,每次生气时虽然气势凌厉,大大的眼睛却总会让目子直呼“卡哇伊”。
【啊,幼崽是世界的瑰宝!】目子安详的坐在扉间对面,看着少年一页一页的翻完一本书。
【最近是难得的休战期,柱间的父亲最近一直忙于千手的休养生息】尽管没有睡意这种东西,目子还是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那么,只要看着扉间就好了】
蜡烛慢慢的燃烧着,偶尔发出一点微微的声响,一切是安静的,静谧的。
……
【…………】千手扉间从梦中醒了过来,他从实验室的桌子上缓缓撑起身子,揉着隐隐发痛的额头。
【为什么,做这样奇怪的梦……】
扉间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父亲还没死,大哥也还没结识宇智波斑,他很早的被父亲挖出辅佐的才能,早早的了解了自己“二把手”的责任。
所以,在族里的少年对战时,他用灵活的头脑以及过硬的身手赢下除大哥外的所有人,然后在大哥和其他人嘻嘻哈哈打闹的时候,读起比他自己还沉的典籍。
【辅佐大哥】,这是少年一早便定下的志向,此后便一直依此行进着,从未后退。
只是——
在蜡烛的光照在灰扑扑的扉页上时……
在阴影于晦涩的文字间闪动时……
在其他孩子的欢笑声传入耳朵时……
在空荡的资料室里只能听见自己一人的呼吸时……
在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要求他做大哥最好的辅助时……
在族内的人纷纷称赞他年少聪慧,绝对会很好的胜任“二把手”时……
除了那些坚定的信念,除了那真挚的诺言,除了他心里对千手和兄长的爱与责任,那些剩下的隐隐约约的空洞,究竟是什么呢?
扉间揉揉额头,眼前又出现梦中的景象,那是他小时候最常待的资料室,而目子小姐就坐在幼年的他的对面,他默默的读书,而她枕着两本厚厚的书,是已经酣然入梦的样子。
【…………】扉间攥紧了手掌。
【这没什么……梦是古怪的】
忽略了酸涩难言的心脏,他看了看时间,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大哥。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醒来吗……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应该快了】
【目子小姐……】想到了目子,他的脚步踌躇了片刻,【在看望完大哥后去看看吗?】
【…………】扉间思索片刻,得出结论,【目子小姐是客人,看看她住的怎么样是应该的】
扉间新的的办公地点是位于火影楼和千手族地之间的一栋小楼,他在楼上和兄长屋前各刻画了一个飞雷神术式。
发动【飞雷神】
扉间看着屋里的光亮,先是皱眉,然后便想起了目子,【这个时候还在屋里吗?】
他走上前去,正要敲门。
“吱呀——”
门开了。
在准备离开去休息的时候,最后还是没有吹熄烛火的目子刚推开门,就看见了正抬手要推门的扉间,屋里的光洒出来,为来人向来严肃的面孔镀上一层橙黄色的暖光,连银白色的头发也微微闪烁着。
“誒?”目子将门拉开,“是扉间啊。”
“嗯,我来看看……”扉间顿了顿,将喉咙里那句【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撤回。
【这句话,到底不太妥当……】
他想到了什么,神色严肃起来,目子好奇的盯着看了一秒,然后才掩盖似的将视线挪开。
“严格来说……”扉间终于找到了要说的话“这几天,这里不会有太多人”
“同时……”
“希望你对大哥……的事情保密”
面前的人如此说到。
目子一怔,【保密……】一下子嗅到了风雨欲来的信息。
看似突然的要求,与事情的结果联系在一起,追根溯源,就变得合理而有依据。
【原来如此】
【是为了……战争吗】
目子的心情在理解了扉间的言下之意后一下子低落下去。
【但是……】看着眼前笼着一层阴郁的人。
“我知道了……”目子歪歪头,依旧是微笑的样子“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扉间酱~”
“嗯”看着少女格外透亮的琥珀色眼睛。
直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嗯?”睁大的眼睛表达出主人内心的惊讶,是【大吃一惊】的程度。
【酱…?!】
“哈哈哈,被吓到了~”目子俏皮的眨眨眼睛,“天色不早了噢,脸上有黑眼圈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吧?”
在对方还在惊愕的时候灵巧的脱离,在留下一句“再见”后狡猾的消失不见。
【呼……】走进不久前还不是自己住所的地方,关上门,目子靠着窗户,望着远处黑暗里的一点烛火。
【有没有开心一点呢?】目子默默的撑着下巴,【这种失去的痛苦,扉间,比我更能体会到的吧
——无论是望着兄长的暗淡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便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是那种如影随形的疲惫感……
【今天又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呢……】目子无声的笑了笑。【嘛,我也该睡觉了。】
迷蒙之间,想起好友安然的侧脸,即使是快要睡着了,也要忍不住抱怨一句【你这家伙,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