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
当秦仝、六子和姜夔三人风风火火来到同生医院的时候，现场被警戒线封锁起来，死者仰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脸上还凝着惊慌与恐惧的表情。一旁的法医团队现场对其做了基础尸检。
“现场情况怎样？”
在秦仝和警务人员对接的时候，姜夔环视了周围的情况。
此地位于同心医院南区住院部附近，同生医院分南北两区，除了常规的医疗科室的高层位置设立住院部外，还有特地的住院楼，只不过这边会更加偏僻安静且顶楼只面向VIP客户，更加适合治疗精神类疾病。
没错，这家同心医院擅长的科目，除了常规的科室外，最核心的一项强项就是临床心理科。但不同的是，同生医院是属于复合型医院，不像于常规的精神病院全封闭且严重到带铁栏杆的那种强制监控，更为人性化许多。
这会临近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显得格外幽静。
“正值今日，刚好有个心理咨询公益活动，免费便民的导致很多适合问询情况的街坊过来瞧瞧，这傍晚时分才刚结束，人散的不多，就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当时这名死者就已经倒地，有几位目击证人瞧见，确实是有个披着长发，身穿黑色大衣，大半张脸缠着绷带的人袭击的死者，后续便跑入了住院大楼内。”
秦仝连忙皱眉追问：“有排查到监控吗？凶手去向往哪里跑了？”
“我们及时查询了住楼区的监控，这凶手摆明是有备而来，进入大楼后，至后楼梯都全程低头，卡着死角位置最后消失在3楼看不见踪迹。3楼到5楼的监控，即电梯都看过，无异常。但6楼以上VIP以上的监控无法查询且上面的医生护士并未见到所谓的绷带人，出入VIP的都是实名登记且有头有脸的人，他们拒绝提供。”
警员汇报时候，也是一顿皱眉，在医院被捅死，急救就在一旁都没救活，真是讥讽。
他们还想求同生医院拿监控，惨遭拒绝。目前电脑只能拷贝部分监控录像，秦仝边看觉得有些不对劲。
何止秦仝看出，一旁的姜夔也觉得不对：“这凶手的走姿，有些奇怪。”
“确实，这凶手总驼着背，弓着身走。且再看这人的身高，都到门顶，可见身高挺高，加上身形壮实。”
“不是高大的女性就是伪装女性的男性。”姜夔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推论，可驼背这是为何？才能呈老人这般形态，为躲避监控也不至于这样走路。
莫不是……他？
可这样会不会过于冒险，目的又是什么？
“要查一下他吗？”
姜夔看向秦仝，秦仝点点头，默契觉得是那人，但可行性还得再咨询咨询医生，没有确切证据，他们也无法判定。
“死者身份和情况确定了吗？”
警员摇头：“还在查，这人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口袋有外翻迹象，可能被人拿走了。”
“看来可以排除是随机杀人，还是有目的性的谋杀。”秦仝和姜夔互相看了眼，眼神中也是同样的凝重。
绷带人杀人，既然有绷带人的存在，是否可以推断郑桥口中的绷带人要杀他也是真实的？
不确定。
这种主观意识推论需要实锤，甚至有可能是顺风车杀人或者郑桥本人就是绷带人，又或者绷带人由郑桥幻想且有人效仿作案，一切皆有可能。
“仔细确定死者身上的痕迹，看看有没有凶手的指纹、皮屑或者血液留下。等后续再出一份报告给我，我先去排查监控和给目击者录口供。”包括郑桥。
秦仝一来如同一只强心针，立马给众人安排任务，众人点头示意，便各自忙起来了。
“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情况记得来我家共享。”姜夔见在此也干不了别的，打算还是回家一趟，盘查监控。
毕竟郑桥曾在704见过绷带人出没，看看能不能排查到这段时间小区周边监控情况。
时间日期都不确定，这可是个大工程。
*
兜兜转转，今日二进二出大楼，都把姜夔累得够呛，差点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还好司机提醒。迷迷糊糊给了张票子，钱都不找了踉跄着下了车门。
刚到楼下都已经是晚上时分，正值保安换班吃晚饭。
新来的保安一听姜夔要看监控，愣了一下倒是爽快答应。他自己也有点小心思，刚好姜夔查的时候能帮忙看着点，自己溜出去。
“老板，稍等我可以溜出去给我爸送个饭吗？今天我妈和小姐妹出远门了，我爸工地上班也不知道忙多久，刚好我买个饭给他送一份。也不远，就附近那头的工地，几步路时间。”
“哦？”附近的工地，姜夔自然知道，也是郑家的新楼盘。
这郑家主房地产大亨，财大气粗不仅发展楼盘，医院甚至商场等等，业务范围广受众非常多，很多人都想攀上这棵大树。
“行，那你注意小心。”
“谢谢您啊~老板，我马上就回！就20分钟。”新来的保安见老板好说话，也松了一口气。
本来今天有警察来，他自己都吓一跳还以为老板犯事了，这会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连忙给姜夔感谢鞠个躬就奔着欢快的脚步出了门。
这活力十足的模样，让姜夔看了看自己那条废腿。
“嘶，看着就来气。”自己这腿到现在还没好呢，脆皮得很！真是羡慕！
行吧，还是好好看他的监控，保不成发现异常呢！
刚将目光投向监控，唇角的微笑一下子就凝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姜夔哑着嗓子死死地盯紧眼前的监控，而他面前的屏幕呈现的是几乎近二三十个格子，每个格子监控所显示的范围近乎是可以看清楚大门和电梯的情况。
可是眼前奇怪的是，姜夔紧密关注的7楼，也就是704的门口的监控位置似乎被人挪动了。
至少挪动了接近30度，致使他看不清楚大门左侧靠近门锁的位置，而如今更为蹊跷的是：
704的大门似乎被人打开了……
姜夔眯着眼暗觉不对，手下不停，火速地调取了三天内的监控录像。
发现了今天中午，也是在保安换班时刻。
有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立领带着帽子的男人，从一楼走到电梯位置，都下意识地遮盖着脸，身高体型和郑桥类似，且从电梯直上了六楼后消失在六楼的监控内。
按道理一般只有消防楼梯不设置监控，且消防楼梯的灯是感应灯，有人来的时候才会亮光，所以这人可能就躲在了六楼和七楼的消防楼梯内。因为就在那人消失后的5分钟后，七楼的监控开始被人缓慢挪动，直至到现在这个异常的位置。
自此到至今，从监控内也并未发现那人离开的踪迹。
说明，那人还没从大楼离开，且这人很清楚这座大楼的换班时间，且知道监控盲区的位置。
回来的人是郑桥吗？
可他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呢？且这个门分明不像是被正常打开的模样，而更像是被破坏后无法锁上，虚掩着。
既然是这样，要上去看一下吗？
当他在为此思索，甚至要不要联系秦仝时……
有一个高大的人悄然从保安室路过，步履快而稳没有异常，却让姜夔赫然转头望去，仅一眼便瞬间呆坐在原地。
只见那人身穿刚监控内男子的黑色大衣，头戴帽子低着头走路，别人可能正面看不清他的模样，可姜夔看清了。
稀疏地头发披散搭在，头皮似乎缺失了好几块，裸露的空隙似秃斑，那几缕头发压根遮不住他那可怖的脸，皮囊似有浮肿般皱巴巴地耷拉在脸上，上面伤痕斑斑非常可怖，是严重烧伤的痕迹。
那人并未注意到姜夔，而是加快了脚步一下子便走出了大楼，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直至那人走去，姜夔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心口跳动如鼓，手上捏着的电话到许久都没按下按键。
他扭头死死地盯着704的监控，内心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许久，他淡然地从保安室走了出来，默默地往电梯方向走去，进入电梯后，他按下了7楼的按钮。
可也就在他上楼的不到5分钟后……
另外一边，刚走不久的黑衣人，疾步走在昏暗的小巷时，口袋里的手机“滴滴”作响。他一看电话后，眼神瞬间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喂？”沙哑的声音如磨砂纸般。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惹得黑衣人一阵怒吼。周围巷子里去后厨丢垃圾的服务员被惊吓得狐疑看了过来，见这人神情姿态古怪又遮遮掩掩，马上又闪到后厨。
“什么？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着：“等会，我马上就来，身份的事情之前不是说帮我办好吗？是不是钱不到位？我已经拿到钱了，出国的手续马上帮我安排好！越快越好。”
对面似乎并不在意钱。
“那东西一旦给你，郑家那老家伙不得撕了你一层皮，躺医院也是蛰伏的老虎，你根本惹不起。”黑衣人咬牙警告着。
……
半响，黑衣人脸色阴沉猛地往旁边的泔水桶狠狠踢了一脚，“哗啦”一声脏臭的污水混杂着厨余垃圾洒了一地，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他猛地吼了一声：“艹！”
眼神阴沉地往后看去，身后那不远处的704似正静静地注视着他，让他咧了一抹难看地微笑，从口袋里面翻了一把小刀藏在袖子中，便快步往回走去。
应该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