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发酵味，是凶手的特点。
方便让他们确认身份，范围缩小，目标也就越来越近，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那么，什么样的人身上会带着酸发酵味道。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江姜及时给出分析，“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死者，有味道，说明不爱干净，卫生习惯不好，体味很大，是不是有狐臭。”
“那姚远。”陈鼎说，“我也不太认识他，他爱干净嘛？”
齐鲸回想起那天和他的打斗：“挺干净的吧，没有味道，所以确定是凶手的味道。”
“好。”一切都非常顺风，江姜颇有自信，“我们走访的时候多注意，凡是有狐臭有酸发酵味的都视为重点嫌疑人。”
根据得到的线索，分享探查到的线索，众人一起齐心协力查案。
齐鲸在河边驻扎了下来，同时另一队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也派了一个人守在河边。
无事发生的时间里时间是非常难打发的，因为不可能上午发生凶杀案，下午就能抓到人，得一点点收集线索，才能确认凶手。
战线拉得长，就只能熬。
小混混的身份在这一站还蛮好，无业游民时间一大把，不像其他人还有限制。
齐鲸就经常去招惹对手队的沈重重。
这人实在是一个闷葫芦，憋不出几句话，总的来说还是他一个人自娱自乐。
过了好几天，都没发现可疑人物回现场。
而且走访也没有有效信息，一时之间案情调查陷入了僵局。
放弃是不可能的，齐鲸就不信他蹲不到人，捡起一颗往河里扔玩，听着咕咚声响，后实在是觉得无聊，插着兜就去找人：“听说你是羽毛球手，我们来打羽毛球吧，不然好无聊。”
“没兴趣。”沈重重不做没有意义的事，申请来这里蹲守也是不费力也不费心，“跟你打没意思。”
“唉，我懂。”齐鲸顺势坐在他旁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边，“你天天盯水面，到底在看什么。”
这几天天气都比较好，水面波光粼粼，沈重重可以看很久：“看水。”
“看水看一天。”齐鲸震惊，他自己是一刻也闲不下来，这人那么低能量，和他简直就是个极端，不是说运动员需要激情，他看上去一点激情都没有，可能是精神世界太强，“能看出花。”
“能，平静的花。”沈重重不喜欢热闹，他喜欢享受孤独，待在安静的环境里能够磨练心性，不然成不了大事。
“太平静了。”齐鲸尊重每个人的喜欢，胳膊肘抵在地下，身体往后仰，尽情享受阳光普照，“你是运动员，你，心态肯定超级好吧，不浮躁，拿奥运冠军指日可待。”
沈重重心情雀跃了一点：“当然。”
“真好。”齐鲸也学着他的样子，看了几秒江面后也没看出画，从口袋里掏出一艘小鸭子船，“划船嘛，未来的奥运冠军，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好。”这次，沈重重没再拒绝。
晴朗无云的好日子，阳光洒在身上有点晒，但惬意。
齐鲸脚踏上踏板，嘴里叫喊着：“出发，gogogo。”
好有活力的一个人，对生活抱有无限激情的一个人，沈重重似乎被他开朗的心态影响，好久没有如此放松。
划到江中心，齐鲸把手伸到水里：“我给你变个魔术。”
沈重重被吸引注意力，可能又是要突然给他搞笑一下。
齐鲸一个握拳，像是在水里抓住了某样东西，示意他看：“你猜这里面有什么，猜对了有奖励哦。”
沈重重难得配合他：“我猜可能是一条小鱼吧。”
“哇，好聪明啊。”齐鲸笑得虎牙露出来，他把拳头摊开，“当当，是不是很惊喜。”
沈重重看到他手心里在水里游圈圈蓝色小鲸鱼，无神还涣散的眼神亮起一点光芒。
“是不是很神奇呢。”齐鲸把小鲸鱼放进他的手心，“很有灵性的哦，你可以对他说说你的心愿。”
沈重重从来都信自己不信玄学。
可这一秒，手心明确传来小鲸鱼游动的触感，触动着他的心。
他和搭档陈鼎在磨合期，默契很不好，场场都输，致使他陷在瓶颈期里无法自拔，不然也不会脑子进水答应来这里。
齐鲸见他闭上了眼，他同时也在发力祝愿他小鲸：“好啦，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沈重重看着小鲸鱼陷落在他手心中，身体里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谢谢。”
齐鲸嘴角一撇，很是得意，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关节，然后对着四周招手示意，一个鞠躬后直接跳进水里，浮上水面后，抓着船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好爽，你也来呀。”
沈重重摇摇头：“我不想弄湿。”
“呜呼。”
齐鲸吸了一大口气往下浮潜。
水很干净，而且不深，睁开眼睛能视物，高温的情况下，泡在凉凉的水里，简直不要太爽。
沈重重没法不去看他，经过接触，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闹，但是不会像有些讨厌的人一样闹别人的心，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
时间也快来到夜晚。
剧情点即将被触发。
功夫不负有心人，蹲守了几天也终于等来了可疑人。
一个慌张像是在做贼的人，齐鲸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拿下：“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空旷的草地上，一个封闭空间拔地而起。
齐鲸把他绑在十字架上。
黑暗的阴森牢房，康童心在打鼓：“我来河边走走不行啊，你管得着吗。”
沈重重在一旁看着摸鱼，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团队的进展，他也不在乎这一站能够早点结束。
“我当然管得着。”齐鲸搅动着旁边在烧炭的炉火，“你知不知道这里最近发生过凶杀案，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有点吓人，康童闭上眼睛：“我，我当然知道啊。”
齐鲸不懂询问技巧，有问题直接问，不管那么多：“哦，我知道你是凶手对吧，这么狂。”
“怎，怎么可能呢，你不要乱说。”
齐鲸视线来到他脸上，普通的长相，看起来年纪不大，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肯定心里有鬼：“都是凶手会重返现场，还狡辩，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康童睫毛颤个不停：“都说了我不是，我来这里散心不行吗？”
“你为什么不白天来，肯定有问题。”齐鲸把烧得通红的刑具拿出来威胁他，“还不快如实招来，不然我告老师了啊。”
康童只好就范：“好，我说，我说行了吧。”
兴致乏味沈重重一下来了兴趣。
这都行，小儿科的问询就让对方招了，简直儿戏，果然是简单模式，他怀疑构建整个游戏的团队就是个草台班子。
简直就是强行催进度。
康童：“我是山海高中的学生，我来这里是因为开心。”
“开心。”齐鲸倒是有点意外，“什么说法。”
“因为害人精姚远终于死了，我终于不用再受他的欺负了，所以我开心。”康童在说这句话时眼神亮得出奇。
“啧啧啧，死得好。”简短的几句话，齐鲸就知道这位同学在学校过得是什么苦日子，“但是。”
齐鲸话锋一转：“所以你杀了他，是不是。”
康童摇头不停：“没有，我没杀他，我。”
“绝对是你杀的他。”江姜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他等来，此时是按捺不住地兴奋，直接把他的猜疑都说了出来，“哪里有迫害哪里就有反抗，越是不起眼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凶手，你在学校受他的欺负，你觉得人生无望，所以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谋杀计划，因为平时姚远对你不设防，认为你没有任何威胁，恰恰是这样，你才能轻而易举杀了他，他死了，你自由了。”
“起初尸体被发现你是忐忑的，但过了几天警察一无所获，忐忑消失，转而被兴奋成就代替，所以你在今天重返了抛尸现场，而且还装作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心里的开心已经抑制不住了吧。”
“简而言之，你就是此案的凶手。”
“凶手我们找到了，我们通关了，哈哈哈，就是如此简单。”
江姜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对此禹焕羽有疑问：“酸发酵味又怎么说。”
江姜整个人都陷在破案成功的喜悦中：“这只是凶手用来迷惑的手段罢了。”
“听上去是很有道理。”谢耀骅被他说服，理由非常充分，“所以我们就，破案了。”
江姜即刻化身成审判官：“还不快如实招来。”
康童无语：“没有，不是的，我没杀他啊，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我是发疯了吗，杀人是要坐牢的，我成绩那么好，我要考公的啦，请问我是发疯了吗，简直可笑，一群神经病。”
“撒谎。”江姜恨不得直接来到现场，“不要挣扎了。”
“是有点牵强了。”禹焕羽也重点关注过这名同学，“关键是他有不在场证明的，那天他在补习班。”
“呵。”江姜说，“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康童：“唉，真烦，本来不想说的，是，我是想杀了他，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为了一个人渣不值得，倒是我知道有一个重大嫌疑人。”
平地一声惊雷。
齐鲸亮了亮他手上烧红的刑具：“快说。”
康童：“一个女生，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听到过他跟一个女生打电话，听他们说约定一个地方什么的，出事的那天晚上要干一件大事，结果姚远正好就是那天晚上出的事，所以。”
哇，一个爆炸信息。
“哦，情杀。”江姜马上转换到另一条线，“这样看的话，那个神秘女生就是凶手，哇，哈哈哈，把她救出来，我们队就赢了。”
齐鲸算是明白了，这位小侦探，似乎有点，能力不够呢。
陈鼎：“你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报警呢。”
康童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报警，那个女生好像也是受到了他的迫害，他死了对谁都好，现在学校氛围都好了很多，没有人给我找事，我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他死了，皆大欢喜。”
好像没有办法反驳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是凶手，把我放开行吗？”
齐鲸直觉他不是凶手，给他解绑，和他拉勾：“你说撒谎的人是小狗。”
康童：“说谎的人不仅是小狗，学习一落千丈，未来上不了岸，够毒了吧。”
够毒。
简直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