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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城里来的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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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正事的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殡仪馆。

楚柒心虚不已,怕被馆长抓到,她想了个计划:先悄悄溜进去,视情况而定,要是遇到馆长,她就去转移馆长注意力,逮住时机给将军信号。

让将军找个偏僻的角落,变回铠甲。

“到时候馆长要是问起我,我就假装帮忙找,偶然间发现你,这样就能蒙混过去。将军,你能保证变回去吗?”

“应该能。”

裴长离一遇见日光就会凝成实体。所以他尝试用煞气遮住自己,煞气形成的蒙蔽假象也许能骗过普通人的肉眼。

二人来到殡仪馆院外正门口,楚柒悄悄探头。

发现了几个员工的身影,不见老周、馆长的影子。

她带着裴长离绕道从殡仪馆的后门潜入,她猫着腰,本以为隐匿得很好,却被陈九章抓了个现形。

“我就知道你要走后门。”馆长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楚柒嗖一下立正:“好巧啊,馆长早上,中午好,您吃了吗?”

陈九章哼一声,他注意到楚柒旁边的年轻人,这一看,不得了。

个子高、留长发,穿着西服、挺讲礼貌······

这人——不正是那花姑跟他告密,那个城里来的打工仔?

住在小柒家不走,白天拉着帘子,不知干什么坏事。

馆长的眼中一下迸发出鹰一般的锐利。他可要好好招待下这什么城里的打工仔。让他知道什么叫孤男寡女之间相处的分寸。

馆长一键自动切换到和蔼的微笑。

“小柒,怎么带客人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殡仪馆可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客人。”

楚柒不知为何,但必定有诈。她给将军使眼色,稍安勿躁。

馆长站在他们之间,将二人分隔开。

他亲切地拉过楚柒,和善地拉着她的手。

是很和善,楚柒感觉手都要被捏碎了,她疼得“嘶——”还没吐出,就被馆长警告似的拍拍手背。

楚柒立马憋回去,咬牙切齿。

“你这孩子,是不是忘了师父了,不来上班,也不打个电话。”

“馆长,我知错了······”不知道自己错没错,先道歉就是,她的手真要被捏碎了!

三人就坐。

裴长离无论何时都仪态满分,他一坐下腰板挺直、双腿微分,坐姿极佳。

陈九章就事论事,对他这点予以肯定,四平八稳,端庄而不失霸气,是个很有精气神的年轻人。

而反观小柒,一坐下就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还没到一分钟就玩起手机。

但这女娃是他看着长大的,不予置评。

“小柒,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点名楚柒,楚柒收好手机,反问:“对,馆长你前两天怎么不联系我?”

怎么还反倒问起他来,但他前两天的确遇到了怪事,有外人在他还是私下再和小柒说妥当。

“他不是外人,你说吧馆长,就当只有我一个人在。”楚柒好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一样。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然了,这个谁······”

“我是裴长——”

“咳咳!”楚柒提醒他。裴长离:“——龚”

“什么?”

楚柒:“长工,他说长工,他是我请到我店里的长工,他叫,叫······”

“龚彦。”

“龚彦,嗯对。”是裴长离的字。

楚柒转移话题:“师父你前两天在忙些什么呢?”

“两天前我也没忙什么,我请老墨来做个法事,做完法事之后,我记得我和他喝了点小酒,但不知怎么就喝醉了,不知不觉间睡了一整天。醒来都晕晕乎乎的连走路都走不稳。看来是年纪大了,连酒量都下去了。”

馆长省掉些细节,大概和楚柒透露。

“老墨也跟我差不多情况,我把老墨送下山后,回来还刚好遇到老周,奇了怪了,他也像是酩酊大醉一般。”

“说回你,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招人了······”

亦或是说开始耍朋友了······馆长语重心长。

楚柒看馆长这试探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馆长绝对话里有话。

她不知自己又犯什么事。

“想招便招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才没有起什么偷盗馆长的铠甲的歹心。

“你那间店,你自己都不爱看着,总往我这跑。怎么?最近有生意上门了?”

楚柒:好强的针对性,馆长还再试探她,楚柒思考两秒。

“生意嘛还是一如既往,就是突然想起,我才满二十,正是闯荡的年纪,常言道这年轻人创业,就像是谈恋爱——”

不知是不是她胡诌的比方不合适,馆长头顶上的愤怒值蹭的暴涨。

楚柒战术性咽口水,继续编下去。

“刚开始时激情满满,后来就会丧失新鲜感,进入疲倦期,只有度过了这一阶段,就能让这关系顺顺利利地继续下去,甚至焕发勃勃生机······”

“所以你是承认了?”

“当然在这方面我也不会多干涉你,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自由,我不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但是你必须擦亮眼睛,看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虚。我再问你,你确定了?”

“确定啊,有什么不确定的。成年人就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馆长得到楚柒坚定的回答,他也只好:“那便好。你长大了,你会自己做决定。我不再多问,你自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后悔就行。”

楚柒:不祥的预感,馆长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是要开除她吗,不至于吧,就因为她要坚持搞她那半道崩殂的创业?

被晾在一边的裴长离被馆长点名:“龚彦。”

“以后一家人不说俩家话,我就叫你小彦吧。”

状况之外的小彦看楚柒的眼色,呆呆地对馆长点头。

“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会踏实干事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小柒,小柒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虽然脾气古怪,但心地善良,你以后多让着点。”

“要是她不小心犯错,你一定要指出来,她可能会嘴硬犟你,但都会听进心里去。”

楚柒听这话越听越不对劲,馆长怎么像是在给她交代后事一样。

裴长离还煞有介事地一点头,认真地答应馆长。

“嗯。您放心,她有恩于我,我定会护她周全。”

楚柒看向裴长离:将军是个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的好鬼,她受之有愧。

但是——怎么搞得真像在托孤啊!将军你为什么还要配合老爷子!

“你们小情侣别在我眼前眉来眼去的,还腻腻歪歪的给我一个老人家看。”

蛤?

嗯?

二脸懵逼,楚柒“蛤”是因为被误会,裴长离“嗯”是因为听不懂什么是小情侣。

一分钟后,陈九章将楚柒和裴长离二人扫地出门······

给老夫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人长着嘴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不早解释清楚。

楚柒表示无辜,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就能把她那纯洁而恰当的比喻给听岔劈了。

老爷子的咆哮声如雷贯耳,楚柒觉得到现在都还耳鸣。

被气急败坏的馆长轰出去后,楚柒带着将军去找老周,探探老周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打听到老周在会计室忙,他们二人来到会计室,只见门敞开着。

靠近了能听见老周再里面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入殓师兼财务的周万修,是馆长从创业起就一起打拼的多年好友。

楚柒走在前面,突然裴长离伸手拉住她,一个跨步挡在了她前面。

“等等。”

“你看到了吗?”裴长离指着正在办公桌前翻着账本的周万修。

在周万修身后,一截拖长的影子。

这宽敞明亮的会计室,阳光普照,要是不留意,真难以发现这个诡异的影子。

影子的方向与光线直射的方向相悖。

裴长离一眼识破:“看来这黑影弄错了方向。”

楚柒却平静地说:“不用担心。我知道那家伙。”

楚柒敲了敲门,进去站在老周办公桌前,“周叔。”

周万修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记账,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叔,你还记得两天前,我跟你去城里谈合同的那天不?”

“怎么了?”

“那天回殡仪馆,你记得有什么异常吗?”

老周停下手中的钢笔,他的镜片反射着阳光。“不记得。”

“可我当时记得馆长和墨叔好像在做法事——”

周万修皱眉,身体向后靠了靠,习以为常地道:“莲花道士墨江南,他的道行深厚,可能当时我误入了什么法事阵法,遭到什么反噬了,莫名其妙睡了过去。我倒是奇怪,是谁送我去客房的。”

他脸上的疑惑不假。

楚柒搪塞:“是馆长他们,你当时突然昏倒,馆长他们把你送到客房里的。”

说谎,她撒谎。

那黑影躲在阴影里发出声音。他自言自语着,以为无人能听到。

她说谎,明明就是她干的,当时我为了救你还差点被那恶魂给杀死了。幸亏我命大还留下一口气,当时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柒和裴长离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点头。

楚柒忽然背起手在会计室里闲逛,看看窗外又看看天花板的。

她拙劣地假装漫不经心。手中的符纸缓缓落到地上。

“这盆栽——好绿啊。”

“这沙发——真皮的吧。”

楚柒:只要我的行为足够刻意,在他们眼中就不可疑。

周万修自然是习惯了楚柒的不着调,他没理她,转而看向裴长离——个子高、留长发,穿着西服、挺讲礼貌。

周万修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城里来的打工仔?”

蛤?二脸再度懵逼。这次都是因为听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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