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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探徐府画像睹真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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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里回到楼上时,江不夜房间的灯还未熄灭,他好奇,过去轻轻叩了叩:“小叶儿?”

安静几瞬后,江不夜清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何事?你还未休息?”

月千里倚着门框笑嘻嘻道:“你不是也还没休息吗?要不你让我进去,我们秉烛夜谈一下……”

屋内的烛火瞬间灭了,江不夜很无情道:“现在歇下了。”

月千里被他此举碰了一鼻子灰,打着哈欠悻悻走了,语气不满的低声道:“你怎么跟个女子似的,这么怕我进你的闺房。”

江不夜在黑暗中听见他脚步轻轻,像个猫踩着步子踩着离开关上房门,坐在床上,三尺水搭在双膝,静静摸索着那剑柄之上的暗纹,眼眸中染着浓稠至极的墨色,俊美无俦的脸陷在阴影里,片刻后,他一圈圈解开所缠的黑布,那剑便一点点显露出来雪白的剑锋。

拿起剑握在手里,江不夜忽的握紧,起式挥剑,水到渠成的一套剑招看起轻盈灵动,最后一式落下,却将房中央的桌子直接劈成了两半。

剑气有余在地下刻木三分。

在桌子轰然坠地前,他用剑尖撑住,随后轻轻的悄无声息放下去,行云流水一般挽剑收回,剑在手中,身体仿佛有股暖流在骨骼筋脉中游走,这剑招虽看似灵巧飘渺,却实际上如有雷霆万钧,凌厉狠辣,使用起来威力奇大,非武林中小门小派所出,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家秘法武功,他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这套剑招究竟师承何门何派。

但是每一式,仿佛深入骨髓一般烂熟于心,不用思考便能使出招来,虽然月千里叫他慢慢想,但他终究还是心有不安。

自己忘记的一定是及其重要的东西。

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躺下,想起那面具之下,似笑非笑的唇瓣直接点出三尺水的名字,不知那“千面三生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为何要掺合进赵关二家的事情,月千里说此人是假扮,假如是真的,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何人。

他虽然认识三尺水,却不认识江不夜,恐怕只是知道三尺水的来历,但如果此人万一将他身在此处手握三尺水的消息暴露出去,那害他中剑掉落冼川的人会不会已经得知消息追来,如果他们来了,少不了殃及月千里和楼月满等人,只有他尽快离开此地,恐怕他们才会安全。

他与赵栩不算熟识,但那假扮的千面三生君也在其中,他探查一番也好。

没有记忆终归被动。

江不夜心烦意乱,如此想着,渐渐便睡着了。

*

他发现自己恐怕是在做梦,梦里,自己穿着一身朴素至极的黑袍,身体清瘦,声音青涩,像是个半大不大的毛头小子,但沉着冷静,似乎是被人教导过食不言寝不语,因此很少说话,只是在一块巨石上不停地挥剑,像是在练一套剑法。

或许是练得累了,他停下了休息,这是却只听见一声同样青涩的声音在叫他,喊他:“师兄!师兄!师兄你在吗!”

他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身形七八岁的少年从林中钻出来,穿着翠色的骑装,偏生看不清楚脸,只能听见声音,对方走过来,将一本剑谱上的招式递给他,似乎有些腼腆:“师兄,这个我不懂,你能教教我不?为何他能这样?”

他相比是有些窘迫的,带着一丝局促,沉默片刻道:“我亦未学懂,恐怕只有师父能指点一二。”

江不夜觉得自己有点笨,他在心里对自己道,自己为何就学不懂,这样如何教小师弟,师父会不会也觉得我很笨。

他竟然是有些自卑自弃。

小师弟虽看不清脸,却似乎有些不开心,先是失望说了一声好吧,刚想要走,又转头回去不确定的质问道:“师兄,你不会是不愿意跟我说吧,师父可是说过,我们既是兄弟,也是朋友嘛!”

江不夜听见他这明显有些不信任的语气,想自己如若不解释,恐怕他是要伤心的,想了想低声道:“我天资愚笨,拜入师父门下六年,也只学会第四式剑招[怒触]。”

对方不可思议的啊了一声,嚷嚷道:“不是吧,可他们都说师兄你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师兄,你学了六年才练就四招,那我才学一年就学会四招了,是不是证明我更厉害!”

江不夜听见他这样说,有些惊愕,由衷赞赏道:“确实。”

小师弟听了他的夸赞很是自得:“谢谢师兄,我也觉得我肯定比你厉害,我以后要成为比师兄还要厉害的剑道第一人,称霸武林,成为武林盟主!”

江不夜不由自主的微微点头道:“志向高远,不错。”

对方围着他转了一圈,嘁了一声,天真无邪的问:“师兄你呢,你难道就不想下山嘛?我这样说,你不生气吗?”

江不夜莫名,坦然道:“我也不知,山下究竟好与不好,我只想潜心练剑,至于以后,暂且不管。”

小师弟极其失望的啊了一声:“那师兄不会觉得很无趣吗,这山上,说的好听是世外桃源,远离江湖纷争,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囚笼监狱而已,我才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呢,听说山下什么都有,琼瑶玉液,美人财宝,我都想要!师兄,以后我要是学成之后下山,我就给你带这些好玩意儿,你见了,说不定就想出去了!”

江不夜静静听着,看了一眼山顶上门关紧闭的洞府,心不在焉敷衍道:“好,那我等你剑道大成,问鼎江湖第一人。”

*

翌日。

江不夜大清早从楼上下来,只看见月千里双眼弯弯看着外面的喧闹声,像只甩着尾巴悠闲至极的猫儿。

今日外面下着朦胧的小雨,他换了身白色长衫,打了个哈欠,他懒懒的倚着窗悠然自得的啃着阿福做好的包子,听见响动,转过头去:“醒了?早啊!”

他将手中的包子稳稳丢进他手里,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你快过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江不夜扫了一眼包子里堪比拳头大的肉馅,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嚼开,坐在他身边的一条长凳上。

月千里将手边的那张纸拿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包子抹了一把嘴递给他道:“这是昨夜我们从已经死去的关骞那里拿到的,我昨日拿回来之后用火烤干,虽然还是有部分墨迹晕染开来,但是你猜这信中写了什么?”

江不夜见他故意卖关子冲他眨眼,平声道:“关于关微宁?”

月千里打了个响指:“正是。”

“这封信关骞藏得如此严实,是因为这里面写了一件事:徐尧允诺关家,只要将关微宁嫁给他,就将从芙蕖镇冼川渡到下游胭城的河船贸易让给关家,限期恰好到前日,赵栩大婚那一天,最下方有徐尧自己的私印,以证此话作数,但是,这封信有问题。”

月千里又拿出一封信来:“这是我今早从县知府门口的告示栏上撕回来的,你对比看看。”

这两张纸上写的字简直十成十的相像,徐尧的字迹圆润,在一捺出去时总会格外放肆,显出自己的张狂来,但另一张纸上,细微来看,却有几个字一捺出去又笔锋微转,收回来一些,像是慎之又慎,始终不敢如同徐尧一样放浪狂狷。

江不夜看完,弹弹纸张道:“字迹奇怪。”

月千里靠近了他笑的狡黠:“这里,这团晕开的墨迹上字的笔锋走势,和另外的地方不一样,但是差别及其细微,如果不在灯下或对着光仔细看,恐怕绝对辨别不出。”

江不夜:“你觉得此信是有人伪造?”

月千里摇头:“对,你说徐尧全然不知关微宁要嫁赵栩,定然这封徐尧给关家的信上被人故意重写伪造了,好骗关家,关骞那日下午为何要去抓江渔儿,恐怕就是因为这信上的日期到了,关微宁却毫无动静,只好找人充数,只是江渔儿没送去徐府,关骞只身又去莲花漪被人杀害,我猜,关骞见的那个人,便是导致此事最大的变数。”

“现下有四个疑点。”

“第一,关微宁如果自己逃走了会去哪里;第二,那个薛公子,究竟是扮演什么角色,他是与关骞一伙,还是只是倾慕关微宁;第三,那假冒的‘千面三生君’是不是徐般,他是不是将关微宁掳走,还是另有其人;第四,关闫和关骞,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江不夜摸着茶杯边缘,淡淡道:“你心中恐怕已经有了答案。”

月千里微微一笑,语气幽微:“你怎知道?”

他站起身:“今日我们去徐家后不如再去一趟关家宅邸,也许就能迎刃而解,你觉得呢?”

江不夜颔首:“好。”

两人动身前往徐尧府邸。

外面天色昏沉,从石缝里蔓延而出厚重而朦胧的潮气,青石板巷子里腾升起沉沉的雾来,抵达徐府时,恰逢赵靖的轿子到了,其后身后跟着杜浮越和百晓生,赵靖下来撑起把伞。

月千里先是问了赵栩可还好,赵靖冷肃道:“他只要不闹腾,身体便是铁做的。”

月千里:“赵叔,昨日拜托丁管家画的那幅画如何了?”

赵靖道:“已近尾声,算算时间,我们从徐府出来莫约就画的差不多了。”

百晓生仰头看着徐府堪称金碧辉煌的匾额,咂舌道:“这这这,这是皇帝御赐的牌匾吗?徐尧一家究竟是做了何事,得到了皇帝御赐的牌匾。”

赵靖道:“因为徐尧的祖辈据说曾经是天风朝的开国大功臣之一,还跟过首席大将军宋将军一起征战疆场。”

江不夜身形微停,随后便恢复如常。

杜浮越道:“师兄,我与百晓生到底只是猜测,但如若徐般不是假扮者,闹大了未免不好收场,我想暗中查探,由师兄、千里与百晓生你们三人一同在前厅周旋,如若徐般不肯出来见我们,便由百晓生出来递消息,我与这位不夜兄弟一起悄悄前往后院找到徐般,一验虚实。”

赵靖赞同:“可以,此计甚为稳妥。”

月千里等人也赞同,于是众人兵分两路,百晓生和月千里跟在赵靖身后,只听见侍卫脚步匆匆飞掠而去又折返回来对门口的守门人道:“赵家主,里面请。”

*

徐尧府中及其富丽堂皇,其中雕梁画栋,亭瓦楼阁,飞檐走兽,奢靡非常,面积更是比赵家大了三倍不止,百晓生进来对着月千里低声细语道:“不亏是独占了运河水道过路,徐尧如此奢靡,我看其中部分景致,与御花园中都别无二致,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县知府都如此奢侈,不知又有多少普通人家家徒四壁,以草充饥。”

月千里环顾四周,想起江渔儿只是走在大街之上便无端被关骞等人强行绑走,她若是挣扎反抗,免不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她那父母更是敢怒不敢言。

等会儿他也抽机会离开,去徐尧书房或者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那封伪造信的蛛丝马迹,而且那信上不仅模仿徐尧字迹有个十成十的像,还有一枚徐尧的私印。

此人同徐尧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亲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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