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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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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和好的信号吗?

房间里没有花瓶,孙念在屋里找了一大圈,顺手将装饮料的玻璃瓶清洗干净,装了点水凑合凑合用。

蒋司忆今天异常粘人。

孙念把花插进玻璃瓶后放在盥洗池旁边的桌面修剪,散落的枝叶铺了一桌面。

每当她漫无目的地在一堆树叶里乱摸时,她便亦步亦趋地站在自己身后将掩埋在树叶里面的剪刀拎出,帮忙递到自己手边。

很乖,很可爱。

很像昨晚自己去买冰激凌的路上,看见的那只蹲在主人脚边的长毛腊肠幼犬。

小小的一团,站起来还没有主人脚踝高。葡萄大小的黑色眼珠温顺地看着主人,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孺慕之情。

“真漂亮。”蒋司忆喟叹道,“简直就和外面花店卖的一样。”

手上的动作不停,孙念擡头,对蒋司忆腼腆一笑,“我有个朋友自己开花店,开业的时候人手不够,我过去帮忙了一段时间,给她做做设计。”

“再顺便,赚点生活费。”

“很厉害啊。”蒋司忆由衷地赞叹,“像我对这个就一窍不通。”

“孙念,有人说过你是个六边形战士吗?”

“没有。”孙念埋头修剪花束,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涨红的脸,她脑袋晕乎乎的,心脏跳动得像是坐了过山车。

别夸了,不然自己就要原地燃烧起来啦。

蒋司忆低敛着眸子,视线从那人的发顶挪向她那双拿着花的手,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正在干活的人下意识回应,蒋司忆转了个方向,腰侧放松地靠在盥洗台边,悠悠地说道:“我答应过你的,我只和你玩,也只和你关系好。”

拿着剪刀的手指一顿,孙念闷闷地嗯了声,豁达地回应道:“我没有介意。”

一点都不介意安东尼握住蒋司忆的那只手;

一点都不介意在小树林里安东尼坦然的对蒋司忆提出的那句暧昧的邀请;

一点都不介意安东尼大晚上与蒋司忆单独独处。

嗯。

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没错。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要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

“那天去舞会不是我的本意,安东尼昨天和我说的那番话……”她顿了顿,语句很委婉:“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孙念舔了舔唇,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衣服上蹭了蹭,心领神会,“我知道。安东尼昨天下午和我说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的言而无信生气。”

她想了一整夜才想出来,有可能是对方生气最大概率的原因。“明明你之前已经提醒过我,我还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和安东尼单独相处。”

手指不安地碾了碾散落在手边的绿叶,蒋司忆无措地耸了耸肩:“抱歉,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

这人总是帮她找好最妥善的理由与借口,使得她的无理取闹仿佛都变得有道理了起来。

“你干嘛把自己说得好像十恶不赦。”她难为情地说:“安东尼轻浮,那是他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自己朝你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烂人,你一点都没有做错。”

“别把什么错都怪在自己身上。你完全可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孙念脑子有病’。”

“有些事不是你造成的,你也别想那么多。”她抬手紧握成拳,眼神坚定地总结自己的这番长篇大论。

“多责备他人,少内耗自己。”

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吗?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用苛责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与别人吵得面红耳赤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她害怕争吵,于是就干脆从源头避免。

犯错的人大多意识不到是自己的问题,与其等待别人来向自己开诚布公,还不如直接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还是觉得奇怪,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可是这样……很不好。”

“嗯?”孙念疑惑地歪着脑袋,“这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等着别人来向自己承认错误,那不是太不保险了吗?”她扯出一抹笑,嘴里喃喃道:“会被人讨厌的。”

“他们会说你目中无人,清高,不听话,是个坏孩子。”

不对,这很不对。

孙念挠挠头,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不委屈吗?”

蒋司忆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很认真地用眸光作画笔,细致得将对方的面容在脑海中勾勒了一遍。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看清的眼睛颜色,在窗外阳台照进来的阳光中一览无余。

原来是灰色的呀。

和自己这种早早枯萎的干花不一样,她像四季中初初绽放的花骨朵。

是个富有朝气和蓬勃的生命力的好孩子。

她在第一次见到孙念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好看,五官标致得简直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有人和她说冷色调不好,太丧气,不符合她的气质。

因此她以后的穿搭便少了许多黑白灰。

时间太过于久远,她早已忘记对她下这个定论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蒋司忆却对这句话颇有微词。

谁说灰色不好看。

当它出现在孙念的身上,明明就漂亮得过分。

“如果是我,那我肯定不惯着那些说我坏话的人。”

面前的人还依旧执着于校正蒋司忆刚刚所说的那一番“歪理”,她絮絮叨叨地摆摆手,对那人说:“你之后觉得委屈,心里不舒服你就和我说,好吗?”

蒋司忆笑而不语。

见这人不回应自己,怕她不相信,孙念着急地握住对方的手腕。

心微微动,蒋司忆的另外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两人的小拇指碰巧勾住了彼此,她的大拇指蹭了蹭对方的手背,像是又完成了一个承诺。

她与孙念对视,“好,我知道了。”

翌日,安东尼又过来蹭饭。

神清气爽得压根看不出傍晚鬼哭狼嚎的悲痛模样。

对这人自我修复能力领略过一二的孙念,还是在心里很服气的鼓了鼓掌。

安东尼失恋的时候总是表现得撕心裂肺,好像没有了对方明天就不活了一样。

年少无知的自己还曾经真情实感地安慰过他。

结果第二天,她自己都还没有走出那种悲伤的情绪,这人已经和没事人似的坐在家乐呵呵地打起了游戏。

他一边用刀叉切下一块牛肉,一边朝向他走过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孙念凑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柠檬香水的气味,一阵一阵的,浓郁得像是走进一家柠檬加工厂。

她抬手在鼻尖扇了扇,面色嫌弃地对安东尼说:“你家柠檬香水的瓶子炸了?怎么味道这么重?”

吃一半的安东尼很无辜地瞪大双眼,拎起衣领闻了闻,不明所以,“我没喷香水啊。”

“那这个味道哪来的?”

他两条腿用力一蹬,把椅子往后挪,露出了被自己身子挡住的那一大筐饱满,色泽浅黄色的柠檬果实。

“我家种的柠檬树结果了,我爸叫我送一些过来。”他欠兮兮地说道:“我可不是过来白蹭饭的哟。”

心中警铃大作,她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抱有一丝希望,试探地问道:“是之前那种用来做菜用的柠檬吗?”

“是啊。”安东尼砸了咂嘴,一脸怀念地说道:“弗兰西斯卡做的酪乳柠檬蛋糕最好吃了。”

这下孙念脸色彻底不好了。

她讨厌柠檬做的任何菜品和甜点。

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蒋司忆手中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人。

又是一个休闲的午后。

除了洒水车经过的声响,便再无其他。

孙念躺在地毯上的懒人椅,翻阅着上次买的画报杂志,吊扇的风目无章法地吹着,与从窗台外刮起的自然风微微对撞。

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哗哗地翻过页,啪叽一声跌落在地上。

拿起手边矮桌上的遥控将电视影片暂停,孙念起身,将地上的本子捡了起来,拿重物压好。

小拇指刮过一本书的硬皮包装,孙念将它拿了起来,手指下意识翻了几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安东尼回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伴手礼。

拉开椅子坐下,她舔了舔嘴唇,鬼使神差地拿小刀削好一支铅笔,翻开画本的第一页。

就在准备下笔时,铅笔笔尖悬浮在画纸两厘米高的地方止步不前,孙念纠结半天,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又放下了铅笔。

明明说好不会再画了,怎么又拿起笔了呢?

隔壁的门把手传来被旋开的响声和几句对话,而后便是重物拖拽出门外的动静。

索性静不下心来,孙念将笔搁置在本子里夹好,起身去外面看看情况。

弗兰西斯卡抬着一大筐晾洗衣物准备上露台,蒋司忆帮忙扶着篮子的角。

见状,孙念赶忙过去扶稳走得跌跌撞撞的衣物,三人合力一起把衣服给抬上了露台。

拍了拍手上的灰,她们分工合作,一件件晒完。

撩了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发,孙念灵活地穿梭在随风飘扬的衣物中,好闻的洗涤剂在鼻尖勾勒出薰衣草的清香。

她吸了吸鼻子,一边剥开挡住视线的衣物,一边喊着蒋司忆的名字,想找这人说话。

就在经过转角的刹那,有人缓缓从晃动的白色衬衫中露出了脑袋。

橙黄的日光透过衣物打在那人忽闪的眼睫上,蒋司忆仰着脸望向自己这个方向,手腕上那串紫罗兰手链反射着耀眼的光。

孙念的手指稔动,心悸动到发颤。

她想自己又找到画画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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