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澜、花为溪二人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花为溪都心如擂鼓,她努力控制自己,不想让易平澜觉得她太过紧张。
两人默默走着,没有说一句话,只剩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花为溪这时觉得这雪地的咯吱声也过于大了,她尽量轻轻放脚,抬起的时候又尽量不带起太多的雪。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两人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光,估计是那些人带的电筒。
两人加快脚步,再向前三四十米,两人看见隐隐有几个身影在动,还能听到人声。
两人避开月光透过树林的光照区域,沿着阴影的部分慢慢往前挪动。
突然,一束手电光扫过,易平澜拉着花为溪迅速爬下。
过了几秒钟,花为溪微微抬头。
只见河道中相隔站定两人,从身形头发看应是一男一女,两人中间一张扭曲的大网,两一人扯住一边,似是用尽力气,才堪堪稳住身形。那网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活物在动。
再看旁边,有另外两人在缠斗。
地上散落了几个手电筒,应该是慌乱中扔下的。
花为溪再细看,那跟一个老大爷正缠斗不休的不正是邢流云么。
此时她后背只余两把木剑,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只见她侧身躲过老头的拐杖,右手手腕翻转,剑锋向下擦过老头腹部,厚重的防风羽绒服随着剑锋划过,羽绒登时散开,老头几步推开,不多时,隐约能看见不断散落的羽绒变成粉色。
好利的剑锋。
邢流云一脸冷漠,眸中无甚情感,好像对面的并非与其对等的人类,更像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是杀气。
她的动作并未停歇,老头退后,她同时右脚蹬地,借力腾起,竟是用剑直直横劈下去,老头堪堪双手举起拐杖抵挡,只见拐杖直接被劈成两半,剑锋眼见落在老头脑袋上,这时忽然一把唐刀擦着老头的面门自侧方向与邢流云的剑相撞。
“叮”的一声。
邢流云翻身落地。
老头一屁股坐在河冰上。
花为溪这才看到还有第五个人,那人也是一身黑衣,之前隐在树影下,那人未让唐刀落地,几步上前接了刀,回身便与邢流云打了起来。
只是随着那人的动作,另外一边,网中的活物突然动作大了起来,拉网的两人身形大变,在河道中随着网中的活物动作调整位置。
其中一女声喊道“水厌方,谁他么让你管李老头的,到底哪个重要,我们快禁不住这玩意了”。
这时那李老头好像反应过来,就地盘坐,面向大网方向,嘴中嘟囔着,开始念不知名的咒文。
随着咒文的响起,网中的赤蛇似乎稍稍平静。
“蠢物”易平澜的声音响起
花为溪闻声侧头,只觉得易平澜眸中冰寒乍起,没有一丝温度,全然不似平时淡然模样。
花为溪直觉后背一动,易平澜已抽走了她背包侧兜两根甩棍,起身,几步便飞奔到了河边。
众人见突然冒出的易平澜,还未反应过来,那赤蛇再次翻腾不已,似是要直接把铁网搅段,蛇身在网中蛮撞乱顶。
近看方发现,那贴网上密密麻麻都是黄色咒符。
易平澜神色更冷,她奔过来的途中早就打开了两只甩棍。
只见她丝毫没做犹豫分别左右手向河冰一挥,只见两根甩棍划过冰面分别甩出两道冰凌,向左右两个方向飞去。
李老头的咒声登时淹没,只见他捂着嘴,迅速有血液从指缝中渗出。另一边道冰凌直接打到靠近易平澜一侧的女孩手腕上,女孩喊了一声,直接松开手中铁网,一手紧紧握住另一手的手腕,鲜红的血滴点点落在冰河中,随即被水流带走,之前她一直倾尽力气拉拽铁网,现下受伤,便退了两步,重心不稳直接跌在冰河中。
“依依”另一边拽网的男孩喊了一声。
铁网应声落在冰河中。
赤蛇在网中仍是挣扎不休。
那冰河中有深有浅,有的地方差不多没过膝盖,有的地方则是到了大腿根那么深,赤蛇翻腾搅动水流,冰水四溅。
河道约莫二十多米宽,易平澜踏进冰河,稍向河道内走了几步,看了一眼仍在拉网的男孩,一抬手扔出左手上的甩棍,那甩棍像是被注了力气,空中翻滚几下便直直冲向男孩面门。
花为溪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丝毫不怀疑甩棍会直接穿透男孩的脑袋。
另一边邢流云似乎应对的有些吃紧,那叫水厌方的男人眼见易平澜的甩棍冲着拉网的男孩飞去,他未做犹豫,几乎是同时,侧身将手中唐刀甩出。
唐刀与甩棍相撞,棍子被截成两段,落在河道中,唐刀则直插进水边的侧柏树干中。
树干震颤,积雪层层落下。
邢流云未放过这个机会,持剑直刺水厌方后身,水厌方极尽躲避同时甩出一只银镖,但后腰处还是见了红。
水厌方顾不上腰伤,几下跃过河面,落在对岸,抬手拔起唐刀,
唤了一声
“走”
拉网的男孩应声扔了铁网,去河道中拉起女孩边向水厌方处走去。
河边的李老头也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趟进河道。
邢流云躲过银标,却见四人要走,喊了一声“别跑”,起身便要去追。
另一根甩棍飞来直插进她脚边的冻土中。
邢流云后退一步,抬眼看易平澜,眼中情绪波动。
“借你手中的剑一用”
易平澜此刻伫立在冰河中,
微微低头看着仍在铁网中挣扎的赤蛇,
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