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溪走出庭院并没有跟易平澜打招呼,甚至没有抬眼看易平澜。
易平澜看着花为溪的眼睛有些红,微微皱眉。
回去路上,两人也无话。
鹿川将二人送到门口,与花为溪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花为溪走在前面,易平澜跟在后面。
花为溪伸手开门,易平澜忽然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易平澜低头问她
花为溪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易平澜突然捏住花为溪的手腕
“到底怎么了”
花为溪刚刚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脑中本就混乱,易平澜的动作猛地想到第一次见到易平澜的那种危险且晕眩的感觉。
“易平澜,你干嘛”花为溪转身抬头应激似的喊了一声
谁知下一刻易平澜忽然倾身抱住花为溪
密密实实的不留一点空隙。
花为溪鼻腔充斥着易平澜的气息。
她使劲推了推易平澜,发现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易平澜将头埋在花为溪脖颈,瓮声瓮气的又问
“怎么了”
花为溪无奈,感觉这时候的易平澜跟一只大型犬一样,
“你先松开”
易平澜这才慢慢松开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相对坐在石凳上
“易平澜,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我跟别人不太一样。”
易平澜紫眸微震,没有看花为溪的眼睛“有人告诉你了”
“嗯,今天见我的人告诉我的,说我血脉特殊,能够助修士和精怪修行”花为溪双手捋了一下脑壳,似是有些挠头
易平澜听了花为溪的话,似乎稍微松了口气“还有呢”
“还有,所以她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行动了,说是跟你们在一起不可避免会遇到修士和精怪”花为溪顺势趴在了石桌上。
“今天见你的人是谁”易平澜看着花为溪
“一个远房亲戚,小时候还见过一次”
易平澜似乎恢复了平时淡然模样“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也是,我确实啥啥不行,每次咱们一起或者咱们三一起嘎嘎乱杀,都是你或者你俩乱杀,我负责嘎嘎”
花为溪将脸埋在胳膊里
“嗯,倒也不全是”易平澜伸手揉了一把花为溪的脑袋
花为溪猛地抬起头,似乎非常受挫,
“所以我这几天想想,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你们,虽然我嘴上说帮你找剑,帮你回家,但是实际上我确实也帮不上大忙,反而邢流云能帮你更多”
说完,花为溪站起来,登登登跑回了二楼的客房。
易平澜看着花为溪的背影,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直到天亮。
邢流云早晨起来练剑,
一开门就看见易平澜坐在院中。
她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早啊”
易平澜并未作声。
邢流云已经习惯了易平澜这副德行,
自顾自提剑练起来。
“你跟我们从天山到齐云,有没有觉得花为溪不一样”易平澜突然开口
邢流云听了这话,收了剑,几步走到石桌边坐下,她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傻的,当然能感觉到为溪有些不一样,从在天山冰河她不小心受伤,又到沧州黄鼠狼精,再到龙坑村,我就算再不敏感也会感觉不对劲了,如果说天山是巧合,但是巧合太多了,便不是巧合了。再说我师父还把他的乾坤圈送给为溪,那可是传了好几代的,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易平澜眼神微冷“你们修道之人对于像花为溪这样的人会如何”
邢流云面露疑惑“什么叫对为溪会怎么样,她只不过是血脉有些特别?比较吸引精怪或者修士?”
“你们修行界不是有祭人一说么”易平澜开门见山
邢流云皱眉“祭人?那都是几百多年前的事了,也不过是个传说而已,现在早没有了,再说如果修行之人得道都需要用人命祭祀,那算什么得道,歪门邪道吧”
“等等,你怀疑为溪是祭人,你想太多了,我听山上的老道士说了,祭人早就在百年前消失了”
邢流云看易平澜脸色不善“你别瞎想了,为溪这种就是血脉特殊,只要她多注意少受伤就不会引来精怪的,再说即便是不小心引来了,我也能揍跑他们”
“你之前遇见过像她那样血脉特殊的么”
邢流云想了想
“没有,但是大千世界总有一两个人是特别的”
她见易平澜没再说话,便站起来继续去练剑了。
花为溪忘了是怎么睡着的,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脑袋有些疼,眼睛也有些肿。
下楼后,花为溪就看到邢流云已经在厨房准备午饭了,她自觉地去帮忙。
正在洗菜的邢流云看花为溪进来了,主动把位置让给花为溪。
自己去米袋子中倒出两碗米,开始淘米。
花为溪则自然而然地继续洗菜。
“怎么了,为溪,眼睛有点肿”邢流云边淘米边问
“没事,流云,家里人让我回家,闹矛盾阶段”花为溪一手篦住菜叶,一手倒了盆子中的水。
邢流云用围裙擦了擦手。她走过去,伸手揽住花为溪的肩膀,拍了拍
“没事,为溪,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花为溪看着邢流云,眼睛酸酸的,“谢谢你,流云”
邢流云笑笑“你不也救过我么,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花为溪眼睛更酸了。
“洗菜需要俩个人么”易平澜的声音突然出现,俩人转头发现她正抱着双臂杵在厨房门口。
感动的氛围马上被冲散,两人开始各自干起自己手中的活。
直到邢流云将饭菜都做好,易平澜还是杵在厨房门口监工。
邢流云往餐桌端菜,口中念叨着
“是手机不好刷吗,是呆不好发吗,是功夫不好练吗,是坐不好打吗,易老板你站在这里一个多小时看着我做菜,不知道的以为你看着我炼丹呢”
花为溪端着盘子在后面踢了踢邢流云,示意她闭嘴。
花为溪坐在椅子上,她伸手夹了一口青菜“流云,说到炼丹,怎么没见你炼过”
“为溪,我是神宵派,就是大概是你们说的笼统的正一派,重内炼,全真派重丹道。虽然神宵派也重丹道,但是我自小跟着我师父,他也不怎么擅丹道,所以我是不会炼丹的”邢流云爬了一口米饭
“那你们有没有可能即习法术又炼丹的”易平澜给自己倒了杯酒
“神宵派就是这样,对于其他的宗派,可能有吧,毕竟现在没有古时候那么死板,再说无论派别如何大家都是道友也可以交朋友,不会因为派别不同就形同陌路。我之前云游的时候只要是道观我就去借宿,哪分得这么清楚”邢流云啃了一口排骨
饭后,邢流云从杂物间搬了两张躺椅放在小竹林边,
花为溪收拾完碗筷,自然而然歪在躺椅上。
邢流云则抱着肚子躺在另一个躺椅。
易平澜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