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几秒,余月松还沉浸在时岚刚才的回应里。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时岚,眼里的情绪几乎让时岚招架不住。
时岚的手一抖,蛋糕几乎倾斜,还冒着烟的蜡烛缓缓地倒下来。余月松下意识去扶,两人的双手交叠在一起。
他有些不适应地轻咳一声,意图阻止余月松想把手指插进他指缝间的动作。余月松笑了一下,把那声暗示当作耳旁风,整个人更过分地凑近。
“你要干嘛?”时岚没有了刚才亲上余月松的大胆,刚褪色的耳朵又烧了起来。
余月松倒是十分适应地一只手端着那个蛋糕,另一只拉住时岚的手,十指相扣。
“牵男朋友。”
“不让牵吗?”余月松盯着时岚的耳朵又露出那副笑意盈盈的表情明知故问。
时岚呼出一口气,逐渐适应了两人牵手处变得相似的温度,大脑也终于清醒了一些。
“余月松。”
“嗯?”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抱着蛋糕很傻吗?”
余月松低头,看到手中的蛋糕:“好像是有点,但是我不想放开你。”
“……”
时岚默不作声地牵着余月松上了楼。
客厅没开灯,打开的卧室门投出一小片光亮。余月松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乖乖站在旁边等时岚开灯。
这房子时岚没住过多久,摸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开了灯,时岚看到余月松还站着,表情不解。
“你站在那里干嘛?”
余月松没回答,时岚疑惑地走近,下一秒他的小臂上就搭上一只手,一用力时岚就被拉进余月松的怀里。
时岚猝不及防的抬起头,半张脸还压在余月松的锁骨上,隔着衣服有些硌脸。
时岚用手轻轻地推了余月松一下,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惹得抱着他的人把他搂得更紧,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环在腰上,时岚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
“不能抱吗?”余月松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委屈,与之不符的是手上的力道变得更重。
时岚和余月松认识快一年,已经快免疫余月松冷不丁装出来柔弱,但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心软。
这一次同样不例外,时岚松开用力的手,垂在两边,几秒后又试探性地抬高,轻轻地放在了余月松的腰后。
余月松在时岚看不见的地方满意地挑了挑眉,然后得寸进尺地弯下腰,把头埋在了时岚的颈窝处。
两人此时的距离几乎为零,那抹茶香又开始萦绕在时岚的鼻尖,从上到下又缓慢却又霸道侵占时岚的身体,就像余月松此刻想要做的一样。
过了很久,余月松身上的味道和时岚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气已经融为一体,余月松才舍得把时岚放开,但是手还拉着。
“吃蛋糕吗?”余月松像是没看到时岚此刻略带无语的表情,神态自若地说。
时岚点了点头,正要挣扎着把手放开,一个勺子就递到面前。
“用这个吃。”
“……”
见余月松绝口不提松手的事情,时岚索性不再挣扎,他被牵着的是右手,所以只能用左手一口一口朝嘴里送。
余月松也不帮忙,只是饶有兴致地撑着头看着时岚笨拙的动作,眼中含着笑意。
吃了小半个之后,时岚与那块写着生日快乐的牌子对视,木脑袋变得灵光了一些,转头问余月松。
“你的生日蛋糕你不吃吗?”
余月松只瞥了一眼自己专门带过来的蛋糕,视线立马转回时岚的身上,兴致缺缺地回答道:“不喜欢吃。”
时岚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爱吃草莓蛋糕,于是他挖了一勺递到余月松嘴边。
“试试。”
余月松盯着眼前的勺子,尝了一口。
时岚看着余月松小心翼翼的动作,好笑地说道:“你是害怕你的生日蛋糕受伤?”
余月松摇了摇头,他对食物没有偏好,借口不喜欢吃只是不想打扰时岚吃蛋糕时享受的表情。
蛋糕被时岚吃了一半,他把勺子放在一边,盯着余月松看好像想起来什么。
“所以你喜欢吃什么?”
余月松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时岚的手:“为什么要这样问?”
“了解一下寿星。”
“但是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
客厅墙上的时钟里的时针果然朝12的右边移了一点点。
时岚还没说话,就又听到余月松无师自通地补充道:“不是寿星就不了解了吗?”
时岚开始掰余月松依旧紧扣的手,余月松这才服软:“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但时岚的动作依旧没停,等两个人的手彻底松开的时候,时岚的手甚至都被牵得有些麻了。
“那么晚你不回家?”
时岚家旁边的路灯前几天坏了,窗外黑漆漆地糊成一片,天上的星星此刻却有些晃眼。
“如果你收留我的话我可以不回。”
“我不收留你,你快回吧。”时岚绷着脸说。
他的嘴角抿着,故意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让余月松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在班里看到他的时候。
时过境迁当时的好奇已经化为如今的满腔爱意,时岚与余月松的关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余月松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男朋友。”
这是今晚余月松第二次这样称呼他,时岚依旧十分不适应,耳朵没红但是嘴里的话却像是在赶客一般。
过了一个周末,时岚逐渐接受了自己有了男朋友的事实。但当每次余月松是时岚男朋友的这个念头出现在时岚的脑海中,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周一一大早,时岚依旧按照习惯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宿舍里,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时岚在宿舍楼下看到了余月松。
隔得很远但余月松仍然能看到时岚脸上震惊的表情。余月松主动走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岚旁边,身上散发出十分清爽的味道。
“不回宿舍放东西吗?”
“我自己来就好。”
余月松主动把时岚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去,对时岚刚说的那句话选择性装聋。
时岚上辈子像一颗野蛮生长的蒲公英,成年了之后也像风吹过蒲公英似的到处乱跑,来来往往都是一个人,从来不会有人这样细致入微地在一些小事上照顾他。
两人并肩走到时岚的宿舍,余月松忽略周围对着他的窃窃私语,站在时岚旁边等他开门。
门一打开,时岚就把余月松拉进门,隔绝了门外投来的好奇的打量。
余月松同样也在打量时岚的宿舍,和他猜测的一样——时岚的书桌上杂七杂八丢着杂物和书,但是睡觉的地方却很整洁。
第一次被侵入私人空间的时岚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适应,他飞快地放下行李箱,拉着余月松又出了门。
等到时岚领着余月松到了个人比较少的角落,一直乖乖闭嘴的余月松忽然问道。
“你床上那个抱枕是黑豆吗?”
时岚动作一顿:“你怎么看出来的?”
余月松委婉地回答道:“猜出来的,形状确实不是很像。”
那个抱枕是时岚拿图定制定出的失败品,但是又不舍得丢只好放在了宿舍床上。
但余月松醉翁之意不在酒:“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看黑豆,它好久没见你了。”
时岚当然能听懂余月松话里的弯弯绕绕,但是他确实很久没见过黑豆了,挣扎之下还是答应了。
到了教室,看到时岚和余月松一前一后进来的金粉眼睛一亮,他立马在手机上和时岚鬼哭狼嚎。
【金粉:你们怎么走在一起!】
【金粉: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时岚看完信息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等到余月松朝他看过来,他就把手机摆在了余月松面前。
时岚本意是想让余月松看看他干的好事,但是余月松的注意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只听到余月松略带些委屈的声音:“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是奸情。”
“……”
时岚同样十分无语地把余月松推开了。
第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讲的是上周的周测卷。时岚没条理惯了,上周的试卷这周绝对找不到。
他翻箱倒柜了一番,没找到英语卷子,却找到了一张十分精致的邀请函。
透过这张只有寥寥几行字的邀请函,时岚却已经把余月松之前的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
时岚心头闪过一抹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