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和牛,贝恪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不过裴梓逸还是主动把礼物拿出来送给他。
“送你的。”
贝恪有些惊讶地看着裴梓逸送他的礼物,但也没有太奇怪,对方这些天似乎总会送他东西。
这就又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跟裴梓逸现在的关系,还是炮友吗?
炮友,现在想来仿佛是两个很遥远的字,他已经没办法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如今的关系。
不知何时起他们都模糊了界限,从炮友变得暧昧,再到如今。
“谢谢。”他拿着平板很认真地跟裴梓逸道谢,同时又讲起一个笑话:“平板这样东西,都是买前生产力,买后爱奇艺。我买来最初是想看一些案例和条款,但买来之后就只用来追剧。”
“那送的这个不一样。”裴梓逸不紧不慢地说,“我买来就是想让你在上班间隙爱奇艺。”
贝恪一下就笑出来,这位裴总确定真的希望作为托索员工的他在上班间隙摸鱼吗。
裴梓逸这个时候又问:“下周末要端午放假,有计划去哪里玩么?”
下周末要放端午假,只是裴梓逸之前端午假也很多时候都要加班,赶上项目就没有什么放假不放假,项目最重要,所以他一开始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休息。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公司虽然有重要项目,但目前大多都是初级阶段,推进到合规的目前也没有拿到谈判桌上,大家还在邮件里你来我往,他端午应该能够正常休息。
确定假期后,就问贝恪的想法。
“没有。”贝恪十分诚实,“我还没想好。”
裴梓逸又问:“那你从前小长假会去哪里?”
“家里蹲。”
裴梓逸:“……”
贝恪看到裴梓逸的表情不好,硬着头皮去解释:“那个,跟别的没关系,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宅,想起小长假旅游哪里人都多就懒得出去,不想在景点挤,也懒得规划行程。”
但他也知道刚才说的“家里蹲”很容易让人误会,毕竟他从前还跟项知墨在一起,家里蹲发生点什么成年人都能猜出来。
“嗯。”裴梓逸神色淡淡,只问:“那今年端午你想出去玩么?”
贝恪立刻点头:“想。”
他干脆主动说一个地点:“我之前一直想去北海道那边避暑和泡温泉来着。”
但他说完后又补充道:“就是想一想而已,太麻烦,而且我还没有签证。”
裴梓逸思考片刻,先问:“你有护照么?”
贝恪点头:“这个有。”
“有护照就可以。”裴梓逸接着说:“现在日签方便很多,有收入证明工资流水就可以办下来,如果你需要详细材料我可以让秘书发你,你这两天抽空找个时间办签证,我们下周末可以一起去北海道泡温泉避暑。”
贝恪听到这个计划时有些懵,“这么快……来得及吗?”
“来得及。”裴梓逸点头肯定道:“日签加急的话五天就可以出签,等你签证下来我们再买机票。”
“可是要旅游前买机票不会很贵吗?”贝恪下意识地说:“而且会不会买不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不谈裴梓逸富二代的人设,就单说对方是投行高管,还能缺机票钱?
他立刻闭嘴,转而说:“好的,我明天就去找HR办手续。”
希望他刚入职没几天,HR能给他开具收入证明。
裴梓逸听后又问:“你知道需要的材料么,要不要我让秘书发你?”
“不用不用。”贝恪立刻摇头,“我知道的,明天就去弄。”
他可不敢让裴梓逸的秘书给他发什么消息,人家职级比他高很多。
说到这里他为了转移话题,打趣似地看着裴梓逸说:“我以为你这种级别的富家子弟出入都是私人飞机。”
“我家有。”裴梓逸只说,“如果你想坐的话也可以,只是申报航线比较麻烦,我坐的也不多。”
贝恪:“……不,我不想。”
他就是顺口一说,真的没有要体验私人飞机的感觉。
没想到裴梓逸家里还真有。
所以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是吗。
二人说着一起走回家。
电梯后裴梓逸看了眼贝恪住的地方,问:“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反正都是他的房子,没有必要各住一套吧,还每个月给他交房租。
但贝恪却好像被这个提议给惊到,连忙拼命摇头:“不要。”
他们什么关系?
不对,他们确定关系了吗,就说住在一起的事情。
但直接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他还没有准备好,就换个借口:“我租的房子合同还没到期,现在退房要赔上押金,好多钱。”
裴梓逸张口就来:“会退押金的,放心。”
贝恪狐疑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会退?”
裴梓逸:“……”
忽然没办法解释。
他之前没在意过这种小事,只觉得把人留在这里就好,没有特意去解释,但现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会不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虽然他也确实别有用心。
那时做这件事情也没想那么多,但现在想来贝恪如果知道一直给他交房租他却什么都不说,会不会生气?
他在商场很擅长揣度别人的心思,在这种事情上却并不那么有底气。
但他不想再说谎了。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会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显得自己毫无真心。
当时做这件事情,他没有猜到这之后的许多发展,也想不到明明二人都是有默契地只说身体不说真心,他怎么会先一步越界,丢掉一颗心,等他发现时那颗心就再也收不回来。
他沉吟片刻,试着跟贝恪商量:“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么?”
贝恪这时警惕起来,“去我那边。”
“……行。”
其实去哪边都是他的房子,裴梓逸有点无奈地想着,但现在这种有事情要谈的情况,贝恪可能觉得在自己的地方更有安全感吧。
进去后贝恪没有先问想谈什么,而是给裴梓逸倒一杯温水,嘱咐道:“喝点温水,对胃好。”
裴梓逸很配合地喝温水,尽管他一直觉得温开水毫无味道。
对方喝着温水,贝恪坐在沙发对面问:“到底怎么回事?”
裴梓逸直接承认:“下三层上三层的房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贝恪当场傻掉。
什么概念,这六层房子都是裴梓逸一个人的?
一层里面有六套房子,六层就是三十六套房子,一套房子八位数,三十六套就是……
贝恪整个人宕机不会算数,好想跟有钱人拼了。
他过了好几分钟才喃喃地询问:“你真的不是包租公吗?”
“……不算是,房租只是一点收入而已。”裴梓逸说,“这些房子是我爸送给我的成年礼。”
贝恪:“……”
求求别说下去,他现在特别仇富,真的。
凭什么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辈子就只能是牛马。
作为牛马的贝恪悲愤问道:“所以我真正的房东其实是你?”
裴梓逸点头:“是。”
贝恪想到那低得离谱的租金以及那份合同,此时终于有了解答。
为什么那一万多会照旧赔给他,为什么物业态度那么好,租金那么低,合同上也没有设置任何陷阱,在这里仿佛都有了原因,有了答案。
后面他找过物业询问,物业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什么,却不敢给出正确答案,只说也许他交游广阔。
他又接着问:“是你让物业跟我签那份合同的?”
裴梓逸再次点头。
贝恪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说完认真地看着裴梓逸:“不要骗我,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裴梓逸:“……”
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没有多复杂,说得直白些就是睡得爽了,想继续睡。
这个念头之前只是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但时至今日他终于肯承认这是他当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是低级的感官动物,从前总会觉得已经脱离世俗的趣味,追求更有意义更有刺激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他也无法免俗。
他也会渴求跟十分契合的身体,甚至为此用上手段。
这一切正常又不正常,怕说出来后贝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好色之人。
分明他从前没有这么多担忧和顾忌,现在因为在乎开始有了。
“我……”裴梓逸试着解释:“那时候觉得跟你很合拍,想让你多留一段时间。”
贝恪:“……”
他懂了。
其实就是两个人在床上很合拍,裴梓逸不止想要一夜情。
想到这点他也没什么失落或者委屈的情绪,毕竟他最开始也看上裴梓逸的身材和长相,觉得跟对方在床上体验很好,两个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倒是很一致。
人都是感官动物,贝恪很清楚这件事。
他沉默片刻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裴梓逸听后没有立刻回答,先问:“你会生气我一开始隐瞒这件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