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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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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朵朵白云散开,嘻嘻哈哈地与太阳玩躲猫猫。徐徐微风抚着杨柳,拽着它去蹭旁边的阳光。

柳树下,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素净衣衫,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 。她的手臂随意地挂着一件红色志愿者外衣,愈发衬得她面色焦急,短短十分钟内,她便抬手看了八次时间,每一次低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

还未到8点,春函广场已是人影绰绰。晨练的大妈大叔们舞扇踢毽、跳操跑步,花样儿多着呢。广场的清晨,充满着朝气与活力。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此处人太多,挡住了某人寻人的视线。

7点59,某人正焦急得直跺脚,一道久盼的身影绕过了一众大叔大妈,朝着树下小跑而来。路过一位正要背起一娄纸壳的大妈身边时,还顺便搭把手。

女子紧皱的眉宇舒展开,绽放出笑意,昨天没敢细细观察他一番,今天才发现,他的样子是一点没变。外貌自然不必多说,妥妥的 SSS 级,走路时依旧那么自信阳光,他的活力与好多年轻人不一样,蕴有脉脉青春气息。

“你笑什么?”

“啊?”女子这才从花痴幻境中反应过来,发现对方已站在面前,“我,我……”

‘我我我’半天,也不见从她嘴里吐出另外一个字。女子脸颊绯红,目光闪躲,习惯性的抬手将发丝轻轻撩拨至耳后。

这个动作似乎很好地掩饰住了尴尬,并且为她争取到了宝贵的思考时间。她明眸微抬,带着一点责备说:“你,你别打岔。还真是干什么事儿都是卡点才到,是吧!”

林一明一本正经:“提前到要多收钱,不合适。”

“你!”女子被怼得无语,递给他一件志愿者外衣:“不和你贫嘴了,快穿上,大家都在上车了,快点,跟我来。”

女子领着林一明跑向不远处的大巴。

可到了车边,林一明刚迈上大巴的脚又收了回来。

女子见状,催促道:“干嘛?上去啊!”

“这一去时间不会短吧,不知道……”林一明暗示钱准备够了吗。

女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把用橡皮筋捆扎好的小捆钱塞到他手里:“给你!守财奴,这是一千二,现在到十二点前你都得听我的!”

把钱放入口袋,林一明这才满意地抬腿上车。

车上。

林一明丝毫不畏惧别人打量他的目光,径直找了一处靠后的位置坐下。

女子紧跟其后,可看到‘守财奴’坐在双人座的外面不说,还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前一排的年轻男子见她驻足一旁,内心一阵窃喜,屁股立马往里一挪,可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女子抱怨道:“挪进去啊,难道我的钱就这样白花了?”

前排年轻男子有些失落,殷勤的笑意僵在脸上,即便如此,女子甚至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上一眼。被当成空气了啊,男子惆怅。

女子幽怨地盯着林一明,嗔怪道:“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这是要去哪儿?”嗅着旁边女子的芬兰体香,心情愉悦的林一明无视她抱怨的目光,“是参加什么志愿活动?”

“到了你就知道了。”女子不咸不淡地回道。

前方椅背上露出年轻男子的头:“依依,你朋友?”

名叫依依的女子沉吟两秒:“嗯……不算是……”

“哦!我想起来。”年轻男子恍然,“我说怎么看他这么眼熟,这不是最近挺火的那个网红‘阔少’吗。”

男子对着依依戏谑道:“我看长相也就那样嘛,还三百一小时!这价位,真高级!”

原来她叫依依,就是不知道她姓什么。他如此想着,根本就没在意男子的挑衅。这种情况,早就数不清遇到多少次了。每每和女□□流,但凡对方流露出一点点对他的好感,女方那带着醋意的男友往往会挺身而出,捍卫他那脆弱的防线。

如果每次遇上这种情况都要去反驳亦或解释一番,那还不得累死,所以林一明觉得选择无视是最好的淡化方式。毕竟,今后几无相见日。

男子继续道:“依依,就算你有钱了,也不能这样乱花吧。你那……”

“刘哥!”依依打断他的话,“谢谢你的关心,知道的,我有分寸。马上开车了,你就坐下吧。”

刘亮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被依依那流水秋波般的眼睛融化,既然美女已经发话了,也只能无奈地一屁股落座。

“一,一。”林一明细细体会一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一吗?和你倒也般配,就是不知道姓什么。”

依依甜甜一笑:“你就是这样骗小妹妹的吗?油嘴滑舌,姐姐我可不吃这一套。”

“至于我姓什么……想知道的话。”她伸出小手讨要:“三百,我就告诉你。”

“呵!”林一明冷冷一笑:“最多三毛,我觉得就值这么多。”

“你!”依依瞪大眼睛盯着他,星眸中带着责怪。

“现在三毛我都觉得溢价太高了,从现在开始对我来说你就是姓依名依了。”林一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就喜欢和她怼着玩儿,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或许纯粹是为了贪念那微鼓的腮畔、责备的眉宇、还有并未蕴有一丝敌意的水眸绘出的风景画吧。

“我说不过你,随便你怎么想吧!”依依别过头,望着窗外街景。

大巴缓缓启动,车轮滚动间,车外的景色恰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由慢到快后退,一如那某人此时的思绪般回溯着,重回到了她的学生时代……

约莫一个小时后,大巴平稳地停在了一处小广场上 ,车身微微一震,像是在宣告一段旅程的暂歇,又似在开启新故事的序章 。

广场四周,成片的老旧瓦房静默矗立。房檐耷拉着,像垂暮老人疲惫的眼睑,墙体被风雨剥蚀得斑驳陆离,恰似一张张满是皱纹的面庞。参差不齐的屋脊,犹如岁月留下的伤痕,刻满了沧桑与艰辛。暗淡的瓦片、残破的门窗,还有那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的老人,共同勾勒出一幅宛如被岁月尘封、褪了色的画卷,生动展现出一个充满烟火气息却又透着残败落寞的世界。

“愣着干嘛啊,过来搬东西!”依依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从林一明耳后传来。

行李舱里堆满了物资,足足八个大男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东西卸下车。

李局发话道:“还是老规矩,两人一组,负责你们上次的区域。车12点返程,如果有人要留下吃午饭,或者今天压根不打算回去的,就自行乘车。废话不多说,行动吧。”

李局话音刚落,刘亮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靠过来:“依依,咱们今天先走哪家?”

依依面露歉意地说:“抱歉刘哥,今天我和他组队,麻烦您换个搭档,去别的区域吧。”

听到这话,刘亮原本躬身去拿爱心物资的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结结巴巴道:“不是,咱们以前……”

“谢谢刘哥了!”依依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急忙示意林一明扛起一大袋物资开溜,留下一脸懵逼的刘亮在风中凌乱。

他愣愣望着依依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嘟囔着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齐:“咱们以前不都是一起的吗。”

李局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摇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朵鲜花被狗屎压的惋惜感。

瓦房群其实远观还好,给人一种沧桑的年代感,一旦走进小巷里面,体验又不一样了。狭窄逼仄的巷子,像是被岁月遗忘的角落,两旁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墙皮脱落之处,裸露出的青砖,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陈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那是六七十年代独有的烟火余韵,混合着旧木腐朽味、老物件的古旧味,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人仿若瞬间穿越回那个远去的时代,每一寸呼吸,都能真切触摸到岁月留下的粗粝质感 。

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眷恋往昔不愿搬迁,或是因经济条件所限无力搬迁的老年人,这个时间点,巷子里鲜有年轻人的影子。

“王爷爷!”依依远远的扬手招呼:“您老晒太阳呢?”

小院儿中,王大爷悠然地躺在躺椅上,听到呼喊,慢悠悠地伸手拿起一旁的老花镜戴上,笑着回应:“哟,依依回来啦!”

“嗯呐,这眼瞅着端午节就快到了嘛,我给爷爷奶奶们带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依依扭头吩咐林一明,“林……”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两天打交道下来,一次都没有正经的称呼过他。

本来想喊林师兄的,可上次叫师兄被怼,就寻思着换一种叫法,短暂的顿思后:“林阔少,把慰问品放屋内桌上就行。”

王大爷喵了一眼鼓鼓囊囊的袋子,乐呵呵笑道:“哎呀,依依你能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你看,还这么破费干嘛。”

“王爷爷……”

“哎呀!着火啦!”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呼喊像炸雷般骤然响起,生生打断了依依的话。

只见林一明张惶地跑出来,扇了扇鼻子,大喊:“着火啦!里屋着火啦!”

依依闻言,三两步跑进屋内,见里屋正往外冒着刺鼻浓烟。她入内一看,正在熬药的土窑药罐内脉脉浓烟直冒。她也是眼疾手快,立即关掉燃气灶,抄起一旁的小盆,往药罐里倒水。由于正处高温的药罐突然受冷,巨大的温差瞬间导致药罐 “砰” 的一声炸裂开来。紧接着,伴随着 “呲呲” 声响,黑白烟雾弥漫升腾。

“啊!”药罐炸裂的声响吓得依依惊呼出声,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整个人直接撞进了身后某人的怀里。

某人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不动声色地感受怀中的柔软芳香。

依依让出身来,回头讥讽道:“你一个大男人看到着火了怎么不灭火?需要跑出来向我求救?”

林一明摊开双手,耸耸肩:“现在能随便做这种好事儿吗?”

“为什么不能?”

他故作无辜态:“万一有人倒打一耙,法官来一句‘火不是我放的,为什么要救火’,我该怎么解释?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你们又认识,是一伙的,谁为我伸冤明理?”

依依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对于这种人,只能给他眼色看,觉着多和他狡辩一个字都累!

王大爷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又躺回躺椅上晒太阳去了。

过了一会儿,依依来到院内嗔怪道:“王爷爷!你怎么又忘记熬药的事儿了,你总这样不行的啊,迟早要出问题。”

“哎,老咯,总是记不住事儿。”王大爷根本就不上心,依然惬意地晒太阳。

“熬药前设个闹钟总可以的吧!”

“好,好,爷爷记住了。”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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