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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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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某处。

一片江南风格建筑前,停着一辆豪车。蓝燃从豪车副驾驶下来,往朱漆大门行去。

一名职装美女端端庄庄地候在门前,见蓝燃上前,微微弯身纤手一引,便行与前方引路。

蓝燃一入内,犹如步入一方清凉世界。门内是一座精致的宅院,这里翠柳松竹,夏花幻灯;左有游廊松亭,右立山石古松;一弯清泉蜿蜒穿插,淼淼水汽间,可见水榭游鱼,尤其是一泓秋水绕身飞的凉意,全然不似院门外的热浪逼人。

饶是前方引路美女火辣妖娆的身姿,也丝毫没有吸引蓝燃注意。他好奇地抬头望天,头顶透过翠意罅隙,可见群星皓月,一片深蓝,全无人工穹顶的痕迹。

如此燥热天气的当下,庭院内依然如处春秋,宛如一面院墙隔绝两处世界,不禁令他既惊且叹。

惊那权势力量的强大,叹那钱财多寡的贵贱。

他知道,在寸土寸进的魔都,如此诗意画派般的江南水乡庭院,绝非有钱就能拥有。于是,情不自禁地对庭院主人又添了几分敬畏。

前方主楼雕缘画栋,大气古派,四开大门前,左右立着一条游龙、伏着一方石狮,取攀龙伏虎之意,俱非寻常百姓人家敢想能做之事。

蓝燃轻手轻脚地入内,漂亮小姐姐邀他落坐于一面照壁前方。透过冷色晕光能瞧见照壁后淡淡身影,蓝燃很肯定,后面并非只有一人。

“秋兰,给蓝大师上茶。”照壁后传来慵懒而熟悉的声音。

随即,照壁后步出两名女子,抬着一张茶几,名为秋兰的引路女子跪坐在茶几旁,身姿挺直如松,却又不失女子的温婉柔媚。而这盈盈一跪,自是流露出些许旖旎风光。她五指若兰,舒卷自然,沏茶动作轻盈雅逸,分外养眼。

蓝燃微闭双眼定定神,随不解问道:“贾老,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照壁后一片沉默,待茶香四溢,春色隐匿之后,那幽懒地声音再次响起:“尝尝我的怀春。这茶可了不得,须得初春清晨,由处子之身的女子穿着茶兜,把茶树尖叶摘入兜内,劳作间双乳微汗,蕴养至少6小时,方能进入下一步工序秘制。”

蓝燃不懂茶,自然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但是茶水入口,倒也清香甘甜,回味无穷。三两口茶水下肚,他开口道:“画展明天开始宣传外国人入场,再过两小时开始网上预热,我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贾老还有什么指示?”

过了片刻,贾老方才开口,但并没有提及外国人加入的事:“今天叫你来,不谈公事,这些小事自有陈总他们处理。能来我方阁的人,自然是我贾老的朋友,今天你能坐在这里,说明我已将你视为朋友。”

蓝燃承言谢道:“有幸得到贾老赏识,是我的荣幸。”

这话蓝燃说得很有技巧,没未承认自己是他朋友。一是他自觉身份悬殊,不敢高攀,二是打心底不愿玷污“朋友”二字。上次饭局之后,他是真不喜欢贾老。贾老望向他人的眼神、态度,俨然是将对方视作下等人,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阿谀奉承的人也很贱,他们深谙贾老喜好何种奴才做派,纷纷竞相效仿。

而自己,在那无形的氛围之下,竟也稀里糊涂成为其中一员。骄傲如他,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丢人 。于是今天,他倒也表现得不卑不亢,沉稳有度。

从进入庭院一路行到主楼,遇到的人似乎无一不以仆人的姿态自居,见到客人皆会客客气气行礼,这让唯美的庭院外表下,藏着守旧迂腐的气息。在这里,主子与奴才的阶级关系清晰地得以体现。

蓝燃能感觉出来,那种客气并非服务员或佣人与客人之间的服务关系,而是带着更为浓重的封建意味。这种气息仿佛穿越时光,将人拉回到那个等级森严的旧时代,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所以蓝燃对照壁后神神秘秘的贾老更加厌恶。当然,他把这种厌恶深深地埋在心底。面对“邪财神”总得挤出几分恭敬。

贾老接着说道:“既然是朋友,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的未婚妻最近似乎不太愿意回家啊,总是和其他男人纠缠。”

“我托人搜集了一些你未婚妻的资料,好好看看吧,希望你能处理好,眼下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清楚。”

秋兰递过来一台平板电脑,上面是谢瑶与林一明在咖啡厅的照片。

蓝燃接过电脑,一页页翻看照片,眼神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变为震惊,紧接着被愤怒填满。他还未看完之际,又传来数张,两人一起就餐的照片。照片上时间显示,正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眸紧紧盯着照片上的谢瑶和揍过自己的男人。他们亲密如恋人般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切割他的心。他不敢相信,曾经老实本分的女人竟然会背叛自己。

他这才恍然,那男人在警局交代打人原因时,声称自己认错了人,其余概不交代。无奈之下,警方只能拘留几天放人。

如今回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喝醉酒,家暴谢瑶,再结合现在手里的照片来看,她应该是知情者。陌生男打自己肯定也是为她出气,不然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一想到自己与谢瑶还在筹备的婚期,蓝燃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

这还不算完,当他继续浏览谢瑶以前的资料时,双手开始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以至于最后没有拿稳平板,“啪”的一声掉地上。

资料上显示:谢瑶,祖籍四川自贡,曾用名谢依依……

照壁后的声音传来,安慰道:“一个女人而已,何以如此失态啊,蓝大师。画展过后,有的是女人往你身上贴。至于你的未婚妻,稳过这段时间就够了,事后结不结婚还不是你说了算。”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依我看,你上一次给谢瑶的警告并没有效果,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现她和那个男人接触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不缺能人,我能得到的消息,其他人也能查到。狗仔队那边我已经帮你压下三起负面新闻。”

照壁内沉默片刻:“今天最后帮你一次,记住,你的女人最近不能有任何负面消息,身上当然也不能有伤,把她处理好。”

蓝燃眼睛愣愣盯着地上的资料,沉默不语。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可贾老神通广大,也没理由骗自己,他给出的资料,应该是确信无疑了。

少时,照壁后传来了更炸裂的要求:“还有,我明天为你准备了新闻发布会,你官宣封笔吧。”

“封笔?”蓝燃此刻的世界本就支离破碎,而这句话对于一名画家来说,无异于又给了一记暴击,他断然不愿接受:“为什么?!我绝对不同意!”

蓝燃四岁学画,至今从未间断。家里倾尽所有让他拜在一位名师门下,努力艰辛一辈子,这才刚刚有点起色,怎么可能为别人一句话说封就封?画画对于他来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照壁后默然半晌,传来畅然享受般的呻吟声,最后才说道:“蓝大师,你画画为了什么?钱财?名利?还是想体现你的价值?如今名利钱财我都给你了,《柔梦》更是得到了大家认可,你还想怎样。你们这些大画家啊,有些时候就是死脑筋。让你封笔也不是真的不让你画画,以后你想重提画笔随时可以,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我自然不会管。”

蓝燃明白了,这是为了给画展画作提高价值。画作虽好,可画家还在世呢,而且还那么年轻,随时可能会有更优秀更完美的画作问世,自然到时候现在展览中的画就没那么值钱了。

要让画作价值最大化,那他的画成为不可再生品也是一个增值条件。

其实说这么多,主要是想给大众一个信息,现在画展中的画作就是天才大师最好的画,错过这村就没这店的道理。

蓝燃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既然是为了赚更多的钱,那撒点小谎也不是不可以。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差,懒得管今后如何,哪怕洪水滔天,也要先狠狠捞一笔再说。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嗯,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才行。”

“这个不用操心,演讲稿明天早晨就会出现在你办公桌上。”

某海鲜主体餐厅。

谢瑶和林一明先后走出来,谢瑶心情愉悦,回身甜甜一笑:“今晚吃得很开心,谢谢你请的国宴炒粉。”

林一明用牙签剔着牙:“这味道也算好吃?那是你没尝到呆呆岛的味道,冷冻的海鲜有一股腥味,与新鲜的海鲜根本没法相比。”

谢瑶大眼睛弯成小月牙:“你该不会还想拐我去一趟呆呆岛吧?”

“肯定想啊!”林一明来了精神,“去吗?明早飞过去吃早餐。我手机里还留有阿楠家的电话微信呢。”

谢瑶抛给他一个白眼儿:“想得美!”

“瑶瑶,今晚你在这里吃的饭吗?”蓝燃若无其事的走来,看起来像是偶遇,全程没有看林一明一眼,“我也在附近吃饭,刚准备回家。”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瑶回眸,见是未婚夫蓝燃,脸上一僵,有种被抓现行的尴尬。可想到自己与林一明本就没有奸情,一个读故事,一个听故事,仅此而已。她很快释然,上前挽着蓝燃手臂,亲密道:“嗯,吃的海鲜炒粉,国宴版的,巨过瘾。”

林一明默默站在一旁,目送着两人上车远去。谢瑶也全程没有再回望一眼,没有说一声再见,哪怕是一个再会的眼神也没有。

他内心很失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其他男人跑了。两人亲昵的模样,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而自己,不过是突然出现的路人甲罢了。

最要命的,是事实本就如此!

林一明收回心神,一声叹然刚准备回酒店,忽然,三个流里流气的街溜子围上来:“哥们儿,有火吗?借个火。”

此刻他的心情本就很差,非常抑郁,抬眼看见三人叼烟的样子,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他直接目不斜视地侧身挤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仨街溜子先是一愣,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头大哥冷冷一笑,转身追上,重重推了林一明一把:“我就想借个火,你特么撞我干嘛!”

林一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而这一推,把男人的怒火彻底点燃!

他稳住身体,突然一个反冲,速度之快,让三个街溜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已如闪电般朝着带头大哥挥去。。

街溜子这方,人多势众,按照以往经验来说,目标只身一人,怎么也得先示弱,随后自己再添把火惹怒他,让他先动手,最后把他废掉。

就算目标人物胆小怕事,不打算动手,自己也有十数种方法干他。

可眼前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干,这么猛的吗?!

带头大哥正懵逼呢,正脸狠狠挨上一拳,满劲的拳力,一拳把他揍懵圈了,脑袋嗡嗡地响,直接倒地没了动静。

两小弟见大哥被一拳撂倒,一人本能的退后两步,另一个慌忙地抄家伙,准备干废对方。

可他刚掏出藏在后背的钢管拿手上,钢管就被对方一把夺走。

黄毛街溜子:“……”

黄毛看着突然变得空唠唠的双手,直接懵逼。他反应倒很快,迅速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生怕硬邦邦的铁棍招呼到自己身上。

只是特么这还怎么打?看样子自己一群人还处在弱势啊!

尼玛!这就是先发制人的好处?自己三人瞬间被打乱桃子了!

原先退后的瘪三也迅速抄出家伙,两货占着人多,2V1,一起上的话想必也十拿九稳。

两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突然发难,向着林一明猛扑过去。

林一明爱运动,喜欢打篮球,运动天赋还可以,经常在球场上蹦跶,长时间下来自然练就了一点小本领。不管是体能或是反应速度都还不错。加上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光从体格看就是很能打的选手。

小混混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只要仗着自己人多,一起上还干不翻一个人?不能够嘛。

于是,眼看两个小混混扑上来,林一明凭借自身敏锐反应,纵身往后一跃,只听“哐”地一声闷响,甩手一棒,敲在手持铁棒的混混头上。

瞬间又撩倒一人!

最后一个混混又看着同伴倒地不起,瞬间感觉大势已去,同伴的铁棒还滚到了对方脚下。

林一明随手拾起握在手中,双手持棍,眼中透着寒意步步逼近,一言不语地盯着黄毛。大有双棍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反观心露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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