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玄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的头部似乎还有些幻痛，侧头看去，陈封就坐在他旁边，见吴玄醒了收起报纸:“睡得还好吗？”

吴玄被束缚带捆绑着动弹不得，他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除了白还是白，一如以前的观察室。

“还不错。”吴玄心情还算不错:“你在看什么？”

“你的枪决故事。”医生疲惫道:“你是真的恶心，临门一脚还把我拉上了，我躲藏到现在的所有努力全部前功尽弃。你知道大早上被冲门的惊吓感吗？”

吴玄:“有幸体验过，不过并不感到惊吓。”

医生捏捏眉眼:“是是，毕竟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过接下来你可没那么好过了，那群疯子发现你不死的能力后都赶着劲来研究你。”

“随意。”吴玄不在乎地说。

医生起身，点评:“你也是个疯子。我先走了，做好心理准备吧，实验一会就开始了，这些天你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吴玄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休息了起来。

正如医生所说实验很快就开始了，从一开始肢解观察恢复速度到注射新的实验成果，这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吴玄，那群研究员和遇到宝贝的疯子一样透露着疯狂，接着是抽血和切片研究，偶尔还在吴玄的身上添加一些不符合常识的东西。

比如说，一条尾巴？

“实验成功，该实验体可以接并外来骨骼。”

短暂的休息间，吴玄百般无聊地控制着新接的尾巴，仔细打量起来。

研究员们拿的是一堆白骨过来一块一块接起来的，中间反复撕裂快要愈合的神经和血肉，接了六个小时才放过他。这尾巴与他的血肉结合产生了异变，吴玄也不可控，它自己渐渐长出了不符合人体常识的白色坚硬外甲，经过一番变动还长出来锋利的倒刺，规整均匀的沿着三条线生长，尾尖锋利尖锐，整条尾巴长度目测一米。

吴玄试着控制了一下，发现这尾巴居然还能伸得更长。

吴玄:“……”

这狗日的世界还能有点常理吗？

吴玄开始回忆自己创作这个游戏时到底是哪里写出了不符合常理的东西，于是他想到了那些长的奇形怪状的变异体们。

吴玄闭眼，认真的摆烂。

没过多久，实验再次开始了，这次研究员们的研究对象是吴玄刚接受没多久的那条尾巴。

与以往的反应不同，当研究员用力切断吴玄一截尾巴的那一刻，吴玄的身体猛的一震，凄惨的嘶吼响彻整个实验室，一旁负责记录的研究员立刻记录下这一点，示意其他研究员继续。

实验进行以来研究员从来没有用过麻药，吴玄自己也不算在意，毕竟他经历过的伤痛比肢解更凶猛，注射液体的排异反应也曾经经历过两年之久，按照这么说实验的疼痛对他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磨砺，在尾巴被切断之前，实在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最多也只是沉闷的呻吟。

但这次实在是太痛了，尾尖被切断真的实在是太痛了。

吴玄大脑突突地抽着，无意识地亮起尾巴上的倒刺，向周围扫去。

冰冷的声音响起:“按住，再切。”

吴玄缓缓看过去，对上了医生眼里挑衅的笑意。

下一秒，刚长出的那一截尾巴猛的砍断。

“咳啊啊——！！”

绑带被一根根震断，研究员们再也按不住挣扎的吴玄，他们想要逃出实验室，但还没等他们转身其中一个就被瞬间恢复的尾巴缠绕住脖子，倒刺竖起，那名研究员的脖子立刻被扎穿绞断。

其余研究员也无一幸免。吴玄粗喘着气，尾巴安分地蜷缩在左腿上，尾尖还在一颤一颤地抖动。

“你现在就像一个人型兵器一样。”医生在一旁突然开口，他没有被这场虐杀波及，虽然他知道有那么一瞬吴玄想立刻宰了自己:“恭喜你，你差不多已经成为了联盟想要的样子了。”

“0946。”医生看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吴玄看向医生，突然笑了:“我想杀了你们。”

医生问:“为你？”

吴玄说:“为他。”

医生没再问，转身走出实验室，关上门前，他又说:“实验快结束了，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记得现在说的话。”

医生最后看了他一眼:“我等着你。”

疯狂的实验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研究员一直没有找到吴玄的致命点，所以只能退而其次，选择在尾巴上植入微型炸弹，然后他们发现那条尾巴的外甲进化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坚硬程度，怎么砍都砍不断，再次退步，在尾根的皮肤下植入了炸弹。

“虽然断尾对你来说并不是致命的，但合理的是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自讨苦吃。”研究员带着束缚双臂的吴玄走出实验室，在一个关着变异体的容器前停下:“它注射了有关你的基因信息，尝试唤醒它，命令它破开容器爬出来臣服于你。”

“……”吴玄眨了下眼，红色的瞳眸看着容器里的变异体，那变异体原本再容器的溶液里安安静静地沉睡着，突然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红色的眼睛看着吴玄，抬起爪子，用力砸碎了容器的玻璃爬了出来，附身趴在吴玄的脚边，似乎还想去蹭吴玄的腿，但像是被恐吓到一般又缩了回去。

“很好！非常的完美！”研究员兴奋道:“可以全部注射了！”

“非常的好，0946。”研究员通知完同事看向吴玄:“你可以提一个小小的愿望，在一定范围之内我们可以满足你，这是对你的奖赏。”

吴玄收回低头看着脚边变异体的目光，转头看向那名研究员:“我想见吴上将。”

研究员:“吴上将？”

吴玄重新低头去看变异体:“嗯。”

“好吧，我会去联系联盟。”

“……多谢。”

正如吴玄所说，吴中将回到联盟后就成功晋升为了上将。吴上将来得很快，到来后研究员带他进了一间观察室，吴上将进了门，与坐在桌子后的吴玄对上视线。

“0946。”吴上将开口说。

吴玄笑笑:“虽然我更希望您能叫我吴玄，但是您如果执意要叫我0946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吴上将说:“那不是你的名字。”

吴玄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坐吧，我被强制注射了麻药，手脚也被束缚住，攻击不了您。”

吴上将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吴玄身后的尾巴，在吴玄对面坐下，问:“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吴玄:“我想知道成为上将后，你的想法是什么？”

吴上将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吴上将别误会，我并没有试探你什么。”吴玄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我的父亲曾经也有过一次机会能晋升为上将，只是他运气差了些，卧底时被发现了，没活着回来，最后只是被追授了一枚荣誉勋章，只要他活着回来，就能晋升为上将……”吴玄喃喃自语几句，重新看向吴上将神色认真恳切:“您与我父亲性格相似，所以还请您告诉我，您的想法。”

“扛起更多的责任，维护更大的利益，守护更多的人民，这就是我的想法。”吴上将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想更多的陪伴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是吗。”吴玄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那么您可以向我问一个问题，作为您为我解惑的报酬。”

吴上将毫不犹豫的问:“他还活着吗？”

吴玄说:“当然活着，但是他不会与您和您的家人相见的，原因我想因该是不敢吧。”吴玄笑笑:“毕竟我想您大概猜出来了，这种实验到底是什么。”

观察室的玻璃被敲了敲，示意时间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吴上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吴玄看向吴上将:“您认为我还是人吗？”

吴上将转身看他，余光看到了吴玄垂落的尾巴:“你曾经是人吗？”

吴玄挑眉:“当然。”

“那你就是。”吴上将拉开门:“现在的你只是在为那些无辜的生命赎罪而已。”

“赎罪？”吴玄思索一会，笑了一下:“就当是如此吧。”

该下最后一步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