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卧室,照到了言冬脸上,床上的人悠长的呼吸声一顿,眼皮动了动。
“唔……”言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
空的。
言冬立刻被惊醒,坐起身试探的喊道:“玄哥?”
没有人回应。
“玄哥!”
言冬下床找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吴玄的身影,重新回到卧室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了吴玄的气息。
但怎么可能呢?他们昨晚还风云了一整夜……
走进浴室,言冬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凉水扑在脸上,支着洗手池边恍惚了一会才抬起头去看镜子,眼色一凝。
言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缓缓从衣领里勾出一枚项链,那枚项链很朴素,一根黑色的绳子上只系着一块碎裂的暗红色晶核,那枚晶核不再拥有生机,只是死气沉沉的普通暗红色晶石。
“……哈。”
言冬握着那块晶核,缓缓蹲下身,哽咽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他突然想起来了,玄哥已经死了,早就死在了那场爆炸里,他拼了命的赶过去找了许久,也就只找到了这枚碎裂的晶核。
他找到这枚晶核后迷茫的来到这座曾经他们生活过的房子,他翻阅着笔记本,期间把那枚晶核做成了项链戴在脖子上,幻想着玄哥还陪在自己身边。
而言冬昨晚经历的风云只是他的梦,一个美梦。
“为什么要离开我……”
“没有离开你。”
“!”
言冬从梦中惊醒,猛的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正抱着自己的人。
“玄哥……”言冬涌出一股委屈的情绪,把头埋进了吴玄的胸膛。
“在呢在呢。”吴玄拍着言冬的背,尽力给他所有的安全感。
“刚刚只是一场噩梦。”吴玄低声哄着言冬:“忘了吧忘了吧,别担心,玄哥以后一直都在。”
在这个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待了两天,吴玄带着言冬离开了这里,他们走出主城就遇到了等在附近的猎尸者众人,阿杰还有接待员他们都在,走得近了,言冬还看到了车里面坐着的乞丐和医生。
“老大,好久不见,欢迎回来。”阿杰拥抱了一下吴玄,又锤了一下他的肩:“今天要不要回去庆祝一下?”
吴玄笑:“没有酒庆祝什么?”
“有啊有啊。”阿杰带来一辆车的后备箱,撬开一个箱子给吴玄看:“当当!我把老胡的酒全搬出来了。”
吴玄看了一会:“那就办一个庆祝宴吧。”
“哦——”大家欢呼起来。
吴玄跟着笑笑,回头去找言冬,看到他正盯着乞丐和医生坐着的那辆车。吴玄走过去拉住言冬的手晃了晃:“今天大家都想开心吃喝,他们的事等明天再想好不好?他们跑不掉的。”
言冬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听玄哥的。”
“走吧,我们上车。”
“……”
“咦……”乞丐扇扇周围的空气,嫌弃道:“恋爱的酸臭味,真恶心。”
医生撇他一眼:“不怕他回头就给你一枪?”
乞丐欠欠的:“那我真的好怕怕哟。”
医生看他这样叹了口气:“真怀疑你两是一个人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乞丐只是笑。
“你认命了?”乞丐问。
医生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该来的总会来。”
乞丐却说:“我可还不想死。”
“我想逃。”乞丐邀请医生:“要不要一起?今晚他们警惕性可没那么强,今晚不跑你可就死定了。”
医生没理会他。
“那真是可惜了。”乞丐唏嘘:“你是在赌你能活吗?”
医生:“我只是累了。”
“哦!对。”乞丐明白了:“因为那个驻城军没回来对吧?果然爱情会拖累一个人的步伐,恋爱脑无药可救。”
医生隐忍道:“滚。”
“嘻嘻。”
一行车开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废城停下,言冬下车四下观望一阵,这里是一幅荒凉的模样,却又有一丝活人生活的气息。
“这边。”吴玄拉着言冬的手和众人走进巷道里,从一处楼梯口向下走,不久后,一座地下乐园出现在大家面前。
“惊喜!”
“老大,欢迎回来!”
守在这里的猎尸者众人一手一个烟花筒,彩色的飘带飞得到处都是。
吴玄握着言冬的手,回应着这群热情的人们:“也欢迎大家回家。”
庆祝宴开到了很晚,一群人说不上在庆祝什么,他们或许就是想聚在一起喝一顿,和活下来的还有没活下来的人一起。
言冬也喝了不少,他不是很喜欢喝酒但又经不住大家伙的热情,被灌了不少,喝的他有些喝的太饱了。
想吐。
“玄哥,我去透透气。”
言冬走到了地上,在这座废墟上走走转转,他喝不醉,但是言冬现在又觉得自己有点恍惚。
他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大家都活着,不论是在那场飞机事故里尸骨无存的阿杰等人还是与那个上将一同跃入尸潮的接待员……还有玄哥,他们都是曾经被言冬见证过死亡的人,现在却又都还活着。
和梦境一样。
言冬逛了一会这座废墟,转身走回地下城。
第二天,有人传来消息说那个乞丐跑了。
跑了?
言冬看向吴玄,但吴玄看着却丝毫不在意,似乎是有意让乞丐跑了一样。
言冬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吴玄听完只是亲了亲他,说这件事不用管,那个乞丐他会回来的。
言冬不太理解但也没再追问,注意力专心投入到这个吻中。
吴玄多了一条尾巴,这条尾巴很漂亮,至少言冬很喜欢把它抓到手里把玩,每次抓住它的时候那条尾巴都会绕着他的手腕缠上几圈,乖乖的被言冬摸着玩,而这个时候的吴玄就会身体一颤一颤的,尾尖轻扫言冬的手心。
“尾巴很敏感吗?”言冬问。
吴玄:“唔……”
“变异体里有一些也是有尾巴的。”言冬捋直吴玄的尾巴,让它躺在柔软的床上,然后抹上了吴玄的尾巴根:“他们说尾巴是研究员们不断的切开皮肉,割断神经一块一块的拼接而成的,他们说这个过程难熬的生不如死,但是最可怕的不是这个。”他每说一句话就顺着一块尾骨往下摸,直到捏上了尾巴尖。
“而是接完尾骨后不断的切断尾巴,从尾尖骨到尾根,一块一块的切断,等它重新长出来,再继续一块一块的重复一遍,然后又一遍。”
“玄哥。”言冬把这条白色的尾巴放到自己腿上,从身后抱住吴玄:“那一定很疼吧?”
尾巴缠上言冬的腿,吴玄说:“我不太记得了。”
言冬安静了一会:“玄哥。”
吴玄应了一声:“嗯?”
言冬认真的说:“我爱你。”
吴玄笑笑:“嗯,我也爱你。”
言冬问:“现在的你是我的梦吗?”
吴玄说:“不是。”
言冬:“但我有点害怕。”
吴玄沉默一会,在言冬越抱越紧的怀抱中笑了一声:“不用害怕,玄哥答应你陪你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