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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暗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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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韦英,太傅的眼神有些复杂,“说起来,他父亲韦潺原本和臣是同窗。”

韦潺?虞妆暖感到震惊,即使她是闺阁女子,也曾听说过此人。几年前韦潺是正三品的兵部尚书,后遭遇暗杀,被发现死在自家卧房中,此事震惊朝野,连民间也有传闻,但据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太傅忆及往昔,有些怅然,他虽严于家教,且尊崇儒家“三纲五常”,但也是一介凡人,也疼爱子女,皇后遇刺案让他心惊,所以他宁愿将韦潺这个朝臣引荐给身为宫妇的女儿,也不愿太液池的事再发生一次,毕竟失去独子已要了他们夫妇半条命。

而虞妆暖处于深宫之中,父女俩一直没机会好好叙话,如今既开了头,太傅便决定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完整告知:

“虽是同窗,但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二人一直没有过多交往,倒是他儿子韦英,当时还在羽林军任职,便多次来找臣请教学问,臣看他虽是武官,但有颗好学之心,或许日后文武双全,能成为国家栋梁,便总悉心教导他,一来二去,也算熟稔。”

羽林军多由官宦子弟任职,深蒙祖荫,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光鲜,虞妆暖听到此处不禁凝眉细问,“那韦英现在怎么只是个从六品的监门校尉?”

太傅为其解惑:“他爹遭人暗杀,他原本打算面见先帝陈情,但先帝的面哪是那么好见,他几次受到阻挠,便来找臣帮忙,谁知路上也遭遇暗杀,说来也巧,那晚正是臣当值,回来的路上遇见此事,让吴劲替他解了围。”

吴劲乃是二十年前虞府收容的一名孤儿,虞翁序怜恤弱小,曾送体弱的他去武馆习武,而他极富武学天分,不出五年便已出师,之后一直随扈虞翁序左右,是虞氏兄弟最信任的人之一。

虞妆暖没想到韦英与父亲还有这段渊源,一时听入了神。

太傅的神思好像也回到了救下韦英那晚的风雪夜,沧桑的目光里饱含暗蓄之力。那些人奉命取韦英首级,各个下狠手,连吴劲也应对的有些吃力,但杀害韦潺与预谋杀害韦英的幕后主使,至今没有落网……

想到朝中形式,太傅有些怆然。

一旁的虞妆暖听不到下文,急忙追问父亲,太傅这才敛起心绪道:“他对臣不尽感激,一心想要为父报仇,臣告诉他四个字,那以后他便自请调职,成了监门校尉,一直到今日。”

“哪四个字?”

“以退为进。”太傅掷地有声。

起初听闻这四个字虞妆暖没有反应过来,但看父亲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她便在心里琢磨起此间深意。

韦潺身为兵部尚书,乃朝廷重臣,能暗杀他且成功身退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仇杀情杀为财为色皆不可能,否则大理寺不会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让此案成为悬案,或许身居要职的他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而被人灭口,此事涉及朝政,所以幕后之人才那么害怕韦英面圣。

韦英势单力薄,只有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假意放弃面圣,才能使幕后之人对他放松警惕,为父报仇一事才有希望。

梳理个大概后,虞妆暖将所思告诉父亲,太傅听后,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心中却涌起波涛,他一向反对后宫干政,然暖儿对政治与时局的见地与洞悉却远超寻常闺阁女子,衡阳都教了他女儿什么?!

按下心中疑虑,太傅简明扼要地指出她所思尚有遗漏,“大理寺查不出任何线索,娘娘就没联想到什么?”

虞妆暖不明所以。

“伍氏。”太傅稍加提醒。

伴随父亲铿锵有力的声音,虞妆暖醍醐灌顶。是了,伍氏顶着谋杀皇后之罪莫名死在诏狱,大理寺难逃干系,明公正道、秦镜高悬的大理寺早就不干净了……

父女二人长谈许久,太傅在欲坠金乌中离去,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韦英此人至情至孝,绝不会出卖娘娘,娘娘可以放心。”

虞妆暖看着父亲这些年新增的华发,略带感伤地叫住父亲,“女儿不能在您和娘面前尽孝,希望您二老保重身体。”

太傅迎着夕阳余辉,手扶在门上,没有回头,“只要娘娘在宫中安好,臣就安好,虞家就安好。”

晚间的时候,梳月看虞妆暖晚膳没怎么用,给她送来了宵夜。

这丫头从进门就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虞妆暖不疾不缓地用膳,只等她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没一刻钟梳月就有些为难道:“娘娘,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给您说……”

虞妆暖吃着糯米团子,头也不抬,只囫囵不清地回她,“怎么,宫里待久了,也学会他们察言观色那套本事了?”

梳月仍是犹豫,嘴唇嗫嚅半天,“就是……就是淮安王……”

正细嚼慢咽的人突然停下动作,推开眼前汤碗,语气变得严肃不少,“说。”

梳月知道自家娘娘的性子,当下不敢隐瞒,忙捡重要的交代,“淮安王让人给奴婢捎了几句话,说要转告给娘娘。”

虞妆暖凤眸含威,“是隋安来的?”

隋安是跟随亓官霂扬多年的小厮,为人忠厚机灵,亓官霂扬出入常带着他,所以虞妆暖主仆对他都很熟悉。

梳月摇头,“不是,是个咱们从没见过的人。

虞妆暖狐疑,亓官霂扬派人传话,为什么不找最信任的人来,反而是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旋即她便想明白了,府里认识隋安的不止她们主仆,还有其他人……而梳月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王爷说您让他查的事已有眉目,明日巳时三刻,约您在回香楼的天佑号雅间详谈,还说让您想办法,务必不要让陆敖知道此事。”梳月越说越压低声音,还心虚地看了眼门外。自下午虞妆暖园中遇蛇,她们都知道了陆大人神出鬼没、身手不凡,此时不乏惧意。

虞妆暖没想到霂扬真的查出了什么,之前他说那令牌眼熟,她只当是他又说浑话,没怎么往心里去,既然现在他说有线索,她就必须去这一趟。

可是陆敖奉亓官霂焱的命令,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虞妆暖有些头痛,其他侍卫就罢了,这个陆敖可不是好对付的。

她看着碗中浑圆晶亮的糯米团子,问道:“那些侍卫晚上还没用膳吧。”

梳月回:“还没呢。”

“你去给他们也备点宵夜送过去。”

梳月领命而去。

少顷,虞妆暖悄声打开离门较近的那扇窗,只一条缝,侧耳旁听。

彼时陆敖正站在廊下当值,以他为首的侍卫五步一隔,依次成列,皆都肃穆以待。

梳月领着仆人笑吟吟上前,“各位侍卫大哥当值辛苦,不如吃点宵夜,刚让人做出来的,热乎着呢。”

良久,陆敖没有动,其他侍卫更是不敢答话,梳月站在那里笑得脸都僵了,以为这陆敖不识抬举,刚要甩袖子走人,就听陆敖回话:“梳月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眼下我们正在当值,不宜进食,还请姑娘体谅。”

他平视前方,音调没有丝毫起伏,冰冷的样子倒随他主子的某些时候。

梳月笑意更浓,眼如弯月,嗓音也清脆,用手指了指食盒,“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娘娘体谅诸位尽忠职守,这都戌时了还未曾用膳,所以才命厨房做些宵夜,给各位大哥送来,一来果腹之后诸位能更好地当差,二来也免得旁人说娘娘苛待于人。”

满院霜华,鹧鸪啼鸣,陆敖身形未动,甚至都看不见他眨眼睛的间隙,却听他道:“请姑娘替我等谢过娘娘厚恩,但我等皇命在身,不敢松懈,待会换值后自会寻地方吃饭,这宵夜还是不必了。”

这拒绝有理有据,梳月无话可说,只好不甘心地离开。

虞妆暖轻轻关上窗户,梳月进来后要禀报,她先开口,“本宫都听见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梳月无声撇嘴,自她入宫,因占着皇后陪嫁丫鬟的身份,宫里下人无不对她恭敬——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她还是头遭被人如此生硬的拒绝。

想了想,梳月还是有些忍不住发牢骚,“这个陆敖真是不知变通,我都搬出娘娘了,他还是该拒绝就拒绝。”

虞妆暖坐在贵妃椅上,双目半阖,“料得到,能在陛下身边当差,必得是个油盐不进的。”

梳月泄气,“那咱们拉拢他是没可能了。”

虞妆暖执一把凤鸟花蝶绸面团扇,纤手捻着象牙扇柄转圈,长睫在她眼下投下片阴影,她若有所思,“本宫一开始也没存了拉拢他的心思,只是想探探他的底,不过照这样看,明天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去是不可能了。”

瞥了眼门外陆敖的方位,梳月眼睛滴溜溜地转,颇为神秘道:“奴婢倒有一计,就是有些僭越。”

虞妆暖言无妨,叫她直说便是。

梳月靠近她耳语一番后,虞妆暖有些犹豫,“这能行么?”

“应该行,他们平日里都低着头,哪知道娘娘长什么样子。”

第二日早早起床,虞妆暖怕父母亲起疑,先陪他们用了早膳,又陪母亲聊会家常,讲到后宫局势,无意间聊起了莫家夫人,也就是莫娴生母。虞妆暖没想到母亲竟然与她见过几面,两人还挺谈得来。

“她出身门户低,是从小地方迁来的,御京城里的官家夫人很多瞧不上她,但我瞧她这人还不错,心眼实,不像那些有祖宗功绩庇荫、天生富贵的人一般,拜高踩低、抱成一团,整天排挤这个嘲讽那个。”

虞母是官宦仕女,后家道中落,嫁与寒门出身的虞翁序为妻,也算看尽人间冷暖,尤其入京后,少不得被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妇人轻蔑,哪怕虞翁序后来官至太傅,也改变不了她们交游以出身论的事实,因此虞母与京中很多家中世代簪缨的妇人交往不来。

莫母能得母亲青眼,虞妆暖也欢喜,毕竟目前在妃嫔中她与莫娴最为亲近。

过了一会,虞妆暖说自己有些乏困,便回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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