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贺谨池给她打电话，估计是看她出去太久。

她还没动作，靳执把她的手机按灭，然后欺身压过来，贴着她的唇瓣又亲又咬，动作中流露出一股浓重的急躁和不安，“……选我吧，好不好？选我吧，求你了。”

茉莉没说话，她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胳膊撑不住自己，靳执注意到，唇一边黏着她，舍不得离开半点儿，一边伸手给她拿了个枕头。

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一开始茉莉的手腕被他攥着，后来靳执的包裹住她的手背，指尖陷进她的掌心，然后就这样牵着她，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为什么不摸我？”

茉莉睁开眼睛，看见靳执湿濡的眼角，他问完又哭出两滴泪水。

“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没有摸他吗？”

“为什么你不摸我？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之前你说过要摸。”

“你更喜欢他，还是……还是更喜欢我？你说你更喜欢我，你说啊，你说你喜欢我。”

他的吻和眼泪一同降落在她的手心。

茉莉被一连串的问句弄得有点无措，她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靳执到底要不要她回答，他亲完手又亲她的嘴，都不给她留气口的。

“靳执……你——唔。”

一个短促的间隙，他手掌托着她后脑勺，又低头吻住她，密不可分。

吻到她已经忘记要说话。靳执不知怎么又委屈了，继续掉眼泪，“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真喜欢吗？比当时喜欢他要喜欢吗？”

茉莉：“我——”

他又开始像啄木鸟一样啄她的下唇。

靳执沉浸在一种非常难言的悲伤里，他有种无力感，必须通过她的语言才能确认自己的存在，如果她不要他，他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疯了一样走进一个死胡同，死也走不出来。他知道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理解他的自卑的。

茉莉的世界里，言语基本没有重量。可这这不表示她就不够真诚。

最让人难过的事不是她说喜欢很轻易，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在于，你清楚地知道，她每一次都真切，只代表她每一次都浅薄。

“他有很多人喜欢。”

靳执的睫毛很浓，茉莉在恍惚的亲吻中看见他眼廓的阴影，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帘折射出彩虹色的光，她是在他脸上的泪里看见的。

“我只有你……你能只选我吗？我更需要你。”

“我比他需要你……真的。”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别丢下我，我受不了……我想要的很少，现在只有你，你可怜我到底吧，求你了。”

“……”

茉莉真的被搞毛了。她确信这样下去她永远说不出话。

她忍无可忍地“嘶”了一声，猛地起身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靳执没站稳，退后两步被她狠狠按进沙发里。

他嗑到墙，懵了。

好在终于安静下来，眼眶殷红，呆呆地注视着她。

茉莉捏着他的下巴，很冷酷地俯视着他，“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问题？”

她惩罚性质地在他脖子上咬了圈很深的牙印。有点痛，但靳执没吭声。

有浴巾掉在地面。

靳执睫毛快速颤抖，握住她的手腕，终于泪意涟涟地喘了一声。

茉莉在他耳边说：“现在起，叫给我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