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小伯娘凑近了点。
两人悠闲吃完早午餐,小伯娘便倚在木柴上,轻声哼着歌。
余晓林尝试叫了小伯娘两次,可都没得到回应,只能百无聊赖地戳着自己的伤口。
新鲜的伤口最初是不碰都会疼的,但如果在每次出现伤口的时候,都用力地再戳一下,让它更疼,那下一次新的伤口出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疼了。
“干什么?”
“嗯?”
余晓林应声抬头,只见小伯娘好奇地凑近来看,她兴冲冲地跟小伯娘解释。
“不要习惯疼痛。”小伯娘抬眸,“不要变得麻木。”
阳光洒在小伯娘的半张脸上,余晓林看到了她那被污渍掩盖也无法忽略的美丽容颜。
但更无法让人忽视的,是她那双散发着光芒的眼睛,在她坚毅似水的眼眸中,阳光不再是最闪耀的存在,黑暗也不再阴冷,生出了明亮的宝石。
余晓林看呆了,眼神痴痴地忽闪着。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
闻声,小伯娘瞳孔猛地一颤,疯狂地叫喊着朝余晓林扑过来。
余晓林怔然回神,呆滞地望着瞬间冲到她面前的小伯娘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然而小伯娘只是一把将她抱起往灶台那儿跑去,脚镣限制了她的脚步,她就不断用手掌推着,把余晓林往灶台里推。
灶台里的灰纷纷扬起,呛得余晓林直咳嗽,她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小伯娘的话,一声不吭地躲在里头。
再后来,余晓林看着小伯娘一点点用柴火把洞堵上,看着那些所谓“驱邪”的人在小伯娘的身体里进进出出,看着今天小伯娘没有再尖叫,而是眼神平静地和自己对望,甚至嘴角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余晓林涕泗横流。
想。
今天过后他们是不是不会再让人来给小伯娘驱邪了?她已经好了,已经不会再乱叫了……
之后的几天,余晓林一遍又一遍透过满是烟尘的缝隙盯着这一切,泪水早已混杂着黑灰干涸在脸上。
她想,中邪的根本就是他们!是他们想污染小伯娘!
不能!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哗啦一声!
余晓林从洞里冲了出去,抄起一根木柴连续不断在那邪祟身上抽打着。
邪祟疼得哇哇乱叫,连滚带爬挣扎起身,连伪装成人类的皮囊都忘了套上就跌出了门。
余晓林朝他追去,可邪祟越来越多,渐渐将她围住,束缚她的手脚。
他们要她低头,按着她亲眼观看邪祟作恶,余晓林双眼通红不断咒骂着,他们捂住她的嘴,但她的嘶吼依旧震耳欲聋。
最终邪祟退缩了。
余晓林声嘶力竭地倒在地上,后来小伯娘渐渐和她说话了,她才知道……
原来小伯娘不是疯子,从来就没有没有中邪。
她叫阿辛。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学生,后来大学来支教的时候被拐到了这里给小伯公当老婆。
小伯公快比她大三十岁,比她亲生父亲都大。她跟他说过这是违法的,但他不在乎;她也求过他,让他放她走,她可以给他钱,可他的魔爪还是伸向了她。
她更试过逃跑,她逃跑过很多次,有一次甚至跑到了村里的妇联,可他们跟她说:你孩子都生了,还回去干嘛?一家三口在这儿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想想你儿子,你走了他就没妈了,多可怜?
阿辛明白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她,但她没有退缩,还是继续想办法,直到他们用铁链把她锁在这儿,把她当做牲□□易,在这不见天日的厨房里了却余生,直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儿子踏进了这里……
“那你还想跑吗?”
阿辛用她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望向余晓林,语气轻柔而坚定。
“想。”
她说。
“做梦都想。”
余晓林一下子扑到阿辛怀里,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坚定道。
“以后要是我成功了,我一定回来带你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