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学编导？”林漾惊奇。
“我靠树大经济学院的那个讲师也太帅！白衬衫黑西裤，一身肌肉藏不住，简直是我的天菜！”江渝兴奋地说。
棠青吉笑着点点头，“我想要把我脑海里的故事写下来，然后再拍成电影。”
“我以为你会做漫画家……”林漾面色迷茫，“那我该做什么？”
听说学艺术的家里不是有矿就是有人脉，棠青吉什么都没有，还是快高三才定下的事，走这条路岂不是很难。
……或许可以考虑之前转演员的模特朋友说的演戏的事，说不定能认识一些人。
“要是他是表演系的老师该有多好，不过树大也难考，呃呃呃要死要死……不过有难度才有挑战嘿嘿嘿……”江渝摸摸下巴思索着。
棠青吉拿起林漾的相机把玩，“如果小林实在不想做模特的话，不如做摄影师？小林不是喜欢拍照吗。”
“不了吧。”林漾不动声色拿回相机，毕竟近期的照片拍的都是棠青吉，不好解释，“我就业余水平。”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混血，啧～希望他不要太古板，等我追他的时候不要吓一跳……”
说着说着江渝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讲师在公开课上讲课，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性感模样，顿时双眼发光兴奋不已，拔草傻笑起来。
“不啊。”棠青吉转过来抓住林漾的肩膀，真诚道，“小林拍得很好，我很喜欢，大家也会喜欢的。”
在林漾猝不及防的目光中，棠青吉又捧住她的脸与她对视。
“而且这个年纪的我们很多都想不清自己要什么，甚至没有开始想自己将来要什么。”
棠青吉轻声说，“要做什么这个问题，就像人生中的固定问卷，它不限时间开始答题，但也不限时间收起问卷，只有你自己是评卷人。”
棠青吉抬手放在林漾心口，一字一顿清晰道。
“所以小林没必要焦虑，只要跟随自己的心走就好。”
绿茵上的阳光清新醉人，林漾抓住棠青吉的手挪动了一点却没扯下去，她垂下眸左右流转思考了一会儿。
“真的不会太晚吗？”
棠青吉摇摇头。
“小林有听说过一个实验吗？”棠青吉说，“有人想研究一个人蒙上眼后是否能走直线，于是反复做了很多组实验，但最后却发现一个从未料想过的结论。”
“什么结论？”
“他这种男人该怎么追呢？含蓄点？毕竟是个老师呢。”江渝苦恼万分，“可是我看到他就想直接扑上去，太诱人了……”
“如果场地足够大，被蒙上眼的人总会走回原地。”
一种奇怪的感觉只击心头，林漾清冷的眸子在秋日萧瑟的太阳里迸发一丝光亮，她似懂非懂嗯了一声。
“……你俩会支持我的吧？喂、喂！你们俩听到我说的没？”
受了半天冷落的江渝忍不住扒拉她俩，今天一块去逛大学这两人自己走就算了，回来也不理他，早说是当电灯泡他就不跟来了。
“听到了听到了……”林漾不耐烦地转过身去，表情一顿，“你……流鼻血了。”
“太兴奋了不好意思……”
江渝手忙脚乱接过林漾给的纸巾抹掉鼻血，跑去商店买水。
林漾轻叹口气。
“用不着吧……”
突然间。
“是真的很帅，鱼仔给我看过了。”
在棠青吉真诚的语气里，林漾表情一滞。
“是吗，让我看看。”
情绪上头的林漾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僵硬，语气多沉闷。
“在鱼仔手机里。”
“哦……”林漾冷冰冰地小声嘟囔，“那你是要含蓄点还是生扑啊……”
突然间棠青吉的耳朵划过林漾嘴唇。
凉凉的、滑滑的，还有静电从唇角顺着神经传到大脑，麻麻的。
“你、你干嘛？”
林漾突然猛地往后一仰，棠青吉双手搭在她肩上也跟着倒下去。
“听小林在说什么啊，小林突然这么小声，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棠青吉笑着扑到林漾身上，“小林要扑什么？”
“扑、扑倒沈嘉文！”
林漾坐起来欲盖弥彰大声说。
“阿文最近怪怪的，我要找她好好聊聊。”
第二天放学。
“喂，好久没一起走了。”林漾提早在校门口蹲守，总算蹲到了沈嘉文，“今天一块？”
被林漾拦下，沈嘉文先是一愣，随后加快了脚步。
“还是不了，下次吧，我要快点回家学习了。”沈嘉文说，“你还是在这等棠青吉吧。”
“我和她说过今天跟你走了。”林漾大步流星。
沈嘉文不说话。
“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林漾说。
“有吗？”
林漾跟着沈嘉文上车，一块往车厢后走，车上没空位，两人就站在下车门区域。
“没有吗？”林漾挑挑眉，“我们有多久没一起走了，你还记得吗？”
“那是因为我要回家学习，再说你还不是一样，棠青吉现在完全是你的第一位吧？”
沈嘉文佯装生气抱起手臂。
“你们也是，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漾突然正经一句，沈嘉文差点反应不过来，幸好林漾很快恢复正常。
“那在学校的时候呢？”林漾问，“你总是刻意回避我们。”
“我哪有？你别乱说，不然阿梨那个呆瓜又要跑我面前说我不爱她了，烦人。”
“她不说我也要说，你是不爱我们了吗？”
“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说话真恶心。”沈嘉文嫌弃地撇撇嘴。
“恶心吗？青吉说你虽然表现得很嫌弃，但其实最爱听阿梨给你撒娇，怎么到我就便恶心了，真是让人难过。”
“别装，好好说话。”
沈嘉文哼笑着一拳锤在林漾手臂。
“我就想知道你最近都在想什么，我觉得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沈嘉文垂下眸，嘴角的苦笑一闪而过，旋即扬起一个灿烂却略显勉强的笑容。
“我就是在想着学习的事情，别多想，等过段时间再约你们一块出去逛街，你记得叫上青吉。”
没得到答案，林漾有些急切，但最终是将满腔疑问咽下了肚子。
“好。”
车子悠悠在镇子前驶停，林漾在下车和呆在车上和沈嘉文多说些话之间犹豫。
“你今天去补习班吗，不如我今天当你的书童？”林漾笑道。
正笑着想调侃林漾是不是要跟她回家才罢休的沈嘉文听到这话笑容一滞，脸色不自然抽动两下。
沈嘉文眸光闪烁，迅速将林漾推下了车。
“行了，你快回家吧，今天作业多得很明天见。”
「唰嗒」一声车门关闭，林漾还没来得及摆手，车子便顺着山路扬长而去，只剩她呆呆站在原地。
哒、哒、哒……身后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嘉文怎么一个人走了。”棠青吉问。
“她有心事……不过似乎还没准备好跟我们聊聊。”
林漾看出学习只是沈嘉文的借口，她身上的情绪不止是学习带来的苦恼、烦闷，更多的是藏在她眼底的无助、痛苦、挣扎、难过……
回想起她提到补习班时沈嘉文的反应，林漾隐约觉得沈嘉文的反常与那里有关，莫名有些不安。
“等会吃完饭跟我去买点东西吧。”
“什么东西？”
“给嘉文的礼物。”林漾搂上棠青吉的肩膀，将人拐回家吃饭，“帮我想想给她买什么，我不擅长挑礼物。”
“嘉文的话，嗯……送她吃的喝的，她肯定会说不健康；送玩的她也不需要，她最关心学习的事了。”棠青吉提议，“不如送她真题集吧，我去找各科老师要一套。”
“诶你送了嘉文，就没我的事了。”
“怎么会，小林……”
“那我送你个礼物吧。”林漾偏过头，抬手托起棠青吉的脸，“一物换一物。”
微风扇来，棠青吉睫毛忽闪，突然间变戏法似的，林漾搭在棠青吉肩上的手凭空多出了一张纸条。
“市里最好的编导集训班，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那里。”
棠青吉愣愣接过那张纸条，“诶小林已经报名交钱了，什么时候？”
“不喜欢吗，那换一个好了，你喜欢什么？”
“喜欢！”棠青吉眉眼扬起，兴高采烈地抱住林漾，“不过如果小林什么都能答应我的话，我想换一个。”
“很贪心诶你，还想要什么？”
“要这个。”
棠青吉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林漾挑眉不明所以。
“小春说好朋友都经常牵手的。”棠青吉拉出林漾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可是每次我和小林牵手不到五秒，小林就松开了，我想以后可以和小林一直牵着手。”
林漾甩了两下手，发现甩不开，“很幼稚诶，只有小屁孩才成天牵手。”
“那我就要小林做我的小朋友可以吗？”
林漾手腕一转，迅速抬起胳膊将棠青吉的肩膀圈了进来，空闲的手捏起她的脸。
哼哼道，“小朋友？我三四岁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听我叫你两声姐姐，现在我单手就能抱起你。”
林漾手臂稍微用了点力，将棠青吉压向自己，棠青吉脚步微晃，险险环住林漾的腰。
“你觉得谁才是小朋友，哼嗯？”
夹缝求生的棠青吉抬起脸抿着唇哼哼笑起来。
“幼稚的人是小朋友。”
明晃晃的笑容，明显意有所指。
林漾：“你最幼稚。”
“最幼稚的人是大朋友。”棠青吉说。
林漾张张嘴想要接着争论，但突然发觉解释权在棠青吉哪儿，于是哼笑一声。
“幼稚鬼。”
“幼稚林。”
青石路上两人脚步轻快，林漾手腕翻转，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