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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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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风一个晚上也没有吃饭,云芳也没有回家。第二天俊风就去了云芳爸妈家。家里只有云芳的爸爸梁思林在,他晨练完正在书房练习书法。

“爸,云芳昨天回家了吗?”俊风走进书房,忐忑地问。

梁思林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俊风啊,过来看看,我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俊风走过去一看,“知过不讳,改过不惮,洒心更始。”这不分明是写给他的,告诫他的吗!

“爸,我知道错了,我是来接云芳回去的。” 俊风低着头说。

梁思林说:“云芳妈妈身体不好,打算去美国动个手术,再休养一段时间,也差不多要半年左右,云芳今早就陪她一起去了,估摸着已经到机场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掺和,吵吵闹闹都很正常,但做事都要有个度。我看云芳昨天非常伤心,不像受了一般的委屈,你不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想好后跟云芳说清楚就行。以后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就咱俩了,你没事儿就过来,陪我下下棋,解解闷,云成这小子是一点也指望不上。”

“好的,爸,那您先忙,我要去上班了。”俊风告别后就回单位了。

从俊风的表情上,梁思林也猜到了个大概,望着俊风远去的身影,他略有感触地说:“哎,自古唯有情伤最扰人啊!我女儿也是凡人呐,怎么能逃脱得了,说也说不得,劝也劝不了,唯有自求多福吧!好在俊风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懦弱了点,可这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俊风回到系里,刚打开电脑,单位的小胡就跑进来了,“穆主任,你听说了么,咱们专业被裁了,要合并到天津军校去,学院其他专业也在调整中,现在正在摸底呢,我可跟你打个招呼,我刚结婚不愿意去,实在不行转到学员队也可以,就算天天值班我都不愿意离开这儿。”

地方在改革,军队也在改革,改革的大潮是适应时代所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靴子总要落地的,只是迟早而已,大家都以为部队院校稳定,但是只要和部队二字挂钩,又哪来的稳定呢!

摸底正式开始了,谈不上人心惶惶,但也让人心神不宁,无法安心工作。系里按规定至少要去一半的人,而且要有两名系领导。主任和另一名副主任本来就是外地的,家在北方,自然也愿意过去。俊风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也没用做什么工作。

但是,人总是要有些事情做的,没了专业就没了生源,也就没有了教学和科研任务。俊风顶着一个正教授的头衔,总不能无所事事,但其他的专业又确实不懂。经过再三考虑,俊风十分不舍地提交了转业申请,他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包括父母以及云芳。

卢盼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打电话把俊风约到了她的咖啡馆里。她穿着性感的抹胸裙,娇滴滴地坐在俊风对面说:“俊风,你终于想通了,我早就告诉你了,赶紧转业,在部队能有什么前途呢!”

俊风说:“我只是提交了转业报告,批不批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想好。”

“只要你报了,我就保准能批,不信你等着看。你想去地方什么部门,有没有什么意向?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提前联系起来了。如果去政协的话是不用找人的,但政协也算是养老机构了,没什么大的发展前途,你还是去市委或市政府办公厅吧,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出人头地的!”卢盼溪端详着俊风说。

俊风躲开她的目光,“无论去哪里,我都服从组织安排,何须这么麻烦呢,再说转业干部只要安安分分地做好工作就行,还指望什么发展呢!”

“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个社会就是欺负老实人,你不找不送,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你自己,你指望组织,组织什么时候会想起你!你在部队呆太久了,也难怪这么天真。”卢盼溪拨弄着手里的吸管说,“听说云芳陪她妈妈去美国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今晚我陪你去看电影吧,给你解解闷,散散心。”

“算了吧,我还有事儿,以后吧,反正以后有大把空闲的时间。”俊风起身就打算离开。

“看你这害怕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怕什么,老婆不在身边还这么胆小。”卢盼溪撇着嘴说。

其实俊风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他想找长天聊聊,但长天已经出海执行任务去了,电话也打不通,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与卢盼溪在一起,俊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她那一双炽热而又渴望的眼睛,让他觉得无处可躲。

果然不出所料,俊风的转业报告学院很快就批了,十月份公示后就报到了总部,只要总部的批复一到,他就不再是军人身份了。按照往年惯例,这段时间俊风也不用上班了,收拾一下办公室和个人物品,回到家里待命就好,就算有事儿也是填填表格和汇总一下资料以及信息,这些都是别人可以代劳的。

俊风对部队有着深厚的情感,他甚至都接受不了自己就这样离开部队的事实,收拾房间的时候,他的眼泪没有控制住,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搬走了满满当当的书籍,整个房间就一下子空荡起来。

他的办公室分配给了新来的张副主任,一个新专业的负责人。张副主任刚进来就把办公室的小刘叫了过来,嘴角一撇说:“办公桌怎么能这么摆呢,明显风水不好,怪不得老穆会走,干什么都不顺,赶紧给我调整一下,朝东,一定要坐西朝东!等我算好日子再搬进来,先打扫好晾着!”

下班后,小刘找了几个学员把办公室又重新布置了一下,嘴里唠叨着:“还说人家不顺,你连人家穆主任的零头都没有。不信马列信鬼神,幸好你没什么权力,不然离进去也不远了。”事实证明,后来张副主任还是犯错误了,在上级巡视巡察过程中,有违规处理固定资产情形,由于情节轻微,受到处分并撤销职务。

俊风没什么事儿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浑浑噩噩地过一天。俊思来看他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俊风哥,以前你看你多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这么消沉,胡子拉碴的,也不捯饬一下,饭也不做,要不你住到我家去,我给你诹饭吃。”

“云芳又不在家,我收拾了干吗,一个人不也挺自在的。”俊风眼睛无神地回答道。这段时间,卢盼溪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俊风怕她在他们小区门口守着,也不敢出去,只能点些外卖,在家里一直躲着。

“俊风哥,云芳姐走的前一晚跟我聊过了,我把你和方云姐的事儿都告诉她了,她哭了很久,但后来我看她也很平静,应该是不再介意了。或许她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所以出国去散散心。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方云姐,她也挺不容易的,但现在你和云芳姐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不然会伤害到两个人。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吧!”

“我知道怎么处理了,俊思,谢谢你!”

俊思叹着气说:“俊风哥,云芳姐是个好人,她帮助了我们很多,蛋蛋的学费都是她交的,一年十万多呢!我知道了也只能装糊涂,也不敢说,我是真的拿不出来还啊!”说着,抹起了眼泪。

“你千万别告诉长天,他在外执行任务,不能分心,这事儿以后慢慢说,你也别有压力。”俊风劝导说。

“别说现在我联系不上长天,就算联系上了我也不敢说啊,他那炸脾气,还不得让我砸锅卖铁赶紧还啊!”俊思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毕竟她还是把俊风当成自己娘家人的,不用藏着掖着。

“蛋蛋在幼儿园最近表现怎么样?”俊风问。

“比刚进去时好多了,现在老师也很关照他,把普通话都教会了,这也得多谢云芳姐,就我们家这条件,老师去家访还不得寒碜死。哎,这到哪里都是人情世故,农村里出来的要是没人帮都不知道怎么活。”

正在俊思说着,蛋蛋放学回来了。“妈妈,下周我们开运动会,老师让家长也参加,要背着我们跑,看谁跑得快!爸爸不在家,妈妈你要去,你要跑第一。”蛋蛋拉着俊思的手说。

“我哪能跑第一,别人肯定都是爸爸参加,你别闹了,告诉老师咱们不参加了。”云芳一走,俊思工作也忙,根本没空搭理蛋蛋上学的事儿。

蛋蛋听了,就在地上撒泼哭了起来,“我不,我就要你参加,我就要拿第一。”

俊风赶紧把他抱起来,“男子汉不能哭,舅舅答应你去参加,舅舅是当兵的,肯定能帮你拿第一。”

蛋蛋破涕为笑,抱着俊风的腿说:“真的吗?咱们要是拿了第一,不仅有小红花,还有棒棒糖呢!”

“俊风哥,你和云芳姐都这么帮我们家,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俊思感激地说。

“都是一家人,你说什么呢!你这不也在帮云芳的忙么!再说,长天那是为国家奉献,我为他做这点小事简直不值一提。以后蛋蛋在学校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反正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干。”

俊风在家里窝了一个月,他经常望着衣柜里的军装发呆,一呆就是一个上午,那是再也不属于他的荣耀,他感觉自己的魂都快没有了。

今朝听闻不从军,身无戎装难再魂,

逢人道贺迎面笑,回首已是泪满巾。

夜半浊酒慰寂寥,天明走马入红尘。伤心之余,俊风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骑车去趟西藏。至于为什么要去西藏,可能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或为了挑战自我,或为了心中的那片圣洁,或为了一句话、一首歌、一个承诺、一段诗词、一篇文章,也或许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想去看看那个缺氧而不缺信仰的神秘地带。

俊风置办了全套的骑行装备,他本来想报团一起走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因为他太需要一段独立的时间,来想想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以及自己的将来。

对于一个熟悉军事地形的老兵,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是什么难事。俊风给自己做了详细的攻略,包括去拉萨、林芝、雅鲁藏布江、羊湖、布达拉宫等精华之地。林芝的千里桃花、纳木错的湖光山色,巴松措的漫山红叶、昌都的无尽彩林、珠峰的雪山风光都在他的计划之列。

俊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带上必备的行李一个人出发了。他历时25天,途径9个省份,骑行1万多公里,横跨了大半个中国到了西藏。

一路险境环生,但更多的是沿途美景。人烟稀少,放眼望去,笔直的道路和天空相接一体,仿若只手可触。有次经过雪山口时,突然气温降至零下,寒风习习,俊风整个人手脚瞬间冻得失去了知觉,幸亏有同行的帐篷烤火取暖,在那里停留了一晚。骑行到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时,下起了漫天大雪,越过山头的美景,让他久久难忘,成片的草原如同绿色的海洋,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顽强毅力,焕发出勃勃生机。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路上有人,大家总会不约而同地打招呼,互帮互助。晚上,露营基地篝火升空,音乐响起,来自各地的游客会在此露营会友,分享彼此的美食佳肴。

在去纳木措的路上,俊风的车子出现了问题,轮胎扎破了。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黝黑的身影停在了他的身边。

“朋友,看来第一次进藏吧!”那个小伙子边说,边从自己车上取下工具走了过来。

“是啊,我是第一次来,看你这么熟练,应该是个老手了吧!”俊风出来一趟,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那小伙子咳嗽了两声,笑着说:“我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来一次纳木措。”小伙子边说,边给俊风修理起车来。

俊风震惊地说:“哦,你真是不简单,朋友,你是哪里人?”

小伙子略作迟疑,说:“我叫南玛,家乡在隆回,现常住在江城。”

俊风马上回说:“南玛,你好,我叫穆俊风,我在江城当了七年的兵,确切地说,应该是上了七年的军校,现在住在宁城。”

“当兵的也有时间来西藏么?我,我前妻也是当兵的,可没你这么闲!”南玛说。

“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我今年转业了,所以有大半年的时间,要搁在平时,别说来西藏了,出趟大市都不容易。”俊风自我讪笑说。

就在两人交谈的工夫,轮胎就修好了。南玛抬起头笑了笑,俊风这才看清他的脸,除了晒黑以外,南玛竟也是一个帅小伙,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怎么样?一起出发!”

“好,有个伴总比孤零零的好!”

两个人本都是比较喜欢独处的人,但一相见却像久识的老友一般,倍加亲切,谈笑风生,毫无拘谨之感。

晚上,南玛扎起了帐篷,取出了酱牛肉和酒囊,倒了两杯烈酒,“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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