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臻没发火，他看着尴尬的姜扶萱，又看着蔫坏蔫坏的乔乐柯。

……乐柯绝对是故意的。

“对不起，周先生，我不知道是您。我还以为，我只是担心……”

“你只是担心乐柯出轨了？”

周臻点点头，“没关系，我也很担心。”

在姜扶萱露出诧异目光时，他又继续道：“毕竟我年龄大了，万一乐柯喜欢花样多的，我又没有什么竞争力。”

只比乔乐柯大了几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失去了商场上的那些可怖的威名，现在在这里，只有满口的胡言乱语，和语气中隐隐的委屈。

“姜小姐也这么觉得吧？”

姜扶萱，姜扶萱不敢答。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答是和不是，都是死路一条。

这两个狗男男觉得都是故意的。

她勉强的笑了笑，恨不得马上付完尾款就逃离这个地方，就连赶来的店长问她投诉的事情，她都没心思再提。

她只想赶紧走。

周臻在小时候就护着姜乐柯，要是姜乐柯再摆出点什么对自己的不满，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周臻万一真因姜乐柯对自己发了火，那可跟自己瞒着姜父还和男友有牵扯的后果差不多了。

姜扶萱快速刷卡付完了尾款，就要离开。

在离开前，乔乐柯叫住了她，“姐姐。”

姜扶萱，回过头，看着乔乐柯正在注视着她。

乔乐柯提醒道：“别忘了电话的事儿。”他微笑着，目光扫过她手上的佛牌，“……别太拿他当回事儿了。你就算再喜欢他，也总不能连情绪价值都不指望他回馈给你吧？”

然后他伸出手，五指回勾，将指甲一面面向了姜扶萱，“记得去包扎一下。”

姜扶萱看向自己的指甲，她后知后觉，自己的指甲断了。

大概是因为她最近一直忙通告，而没有注意到，食指指甲盖的边缘渗出的血液已经干涸，如果不注意，甚至会以为是做的美甲上的花纹。

她将受伤的那只手直接移到了身后，恶狠狠的瞪了一样乔乐柯后离开了。

离开珠宝店后，姜扶萱没有找医院包扎手指，大概是心中觉得乔乐柯假惺惺的关心令人恶心，心中升起的对抗情绪让她刻意忽视了自己的指甲。

她快速打车回了自己在外租住的房子，在路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男友何言拍了一张佛牌的照片。

发后，她就一直等待着男友的回复，期待着他惊喜的回信，或者是电话。

但等了几分钟后，没有消息发来。她感到困惑，反复点开那张照片，检查是否有什么不对时，看到了自己不小心误入的受伤的手指。

姜扶萱马上觉得何言是看到了自己照片上的手，感到心疼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

就在她准备主动发送说自己指甲没事的消息给何言时，只见一直提示输入中的聊天框内终于出现了内容。

姜扶萱甜蜜看去，只看到一句：【你现在才取干嘛啊？】

她愣了一下，随后又收到一条：【我早不感兴趣了，你退了吧，给我换辆车。】

手里的佛牌突然就变得灰暗无比，姜扶萱拿着佛牌的手握紧，因为力气过大，指甲处勉强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血液渗出。

姜扶萱感到有些勉强，不知怎的，她重新拍摄了一张照片，将镜头的大部分对准了自己的手，佛牌只露出一角，给对面发了过去。

何言打了个问号发来，问道：【你别给我发了，都迟了多久了，惊喜感都没了，我还怎么收？】

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上的伤害，但姜扶萱的脸上，却突然觉得火辣辣的疼。

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还在为何言辩解。

姜乐柯是故意的，何言只是没注意到。是的，何言是这样的，他反应慢又不够心细，如果她不主动讲明，他又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

姜扶萱像是说服了自己，正要在屏幕上敲下文字，前排坐着的司机趁着停车，喊了她一声，递过来一张创口贴。

“我看您指甲裂开的还蛮严重的，您要不先贴上？”

要是平日里，司机这种举动，姜扶萱一定会觉得不舒服，阴阳怪气司机管的太多。

但今天，大概是指甲真的太痛了，她看着那张创口贴，沉默了几秒后，接过了它。

在将指甲包好后，她删除掉了窗口内原本敲下的文字，重新编辑了新的信息，发送了过去。

……

姜扶萱离开后，乔乐柯和周臻也没了逛来逛去的心情，两人一合计，就准备回家。

回去路上还接到了周源的电话，哭着闹着要两人给他带杯奶茶，沉默了两秒后，还又加了一杯。

乔乐柯还听到了周老太太要三分糖的喊声。

“两杯都要无糖！”周源大喊，哪怕周老太太喊他“小王八蛋”都没修改点单。

乔乐柯：……。

周家这一家子，也是蛮欢乐的。

带了奶茶回去，收获了一个气鼓鼓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头顶包的周源，乔乐柯毫不掩饰的发出了嘲笑。

在周源炸毛前，他又被周臻护在了身后。

在两人回房休息前，喝着奶茶的周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乔乐柯。

“对了，乐柯。姜舟也来过了。”她看着乔乐柯，眼中带着一丝关心。“你不在，我就没让他多呆。但临走前他说给你带了礼物，我就让人把礼物放你房间了。”

其实还有些话，姜舟也还问了几句姜乐柯的近况，表情不似之前那么带着目的感，更像是随便问问。

周老太太不答，他也不催促，只是沉默，临走前还问了周老太太，姜乐柯是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事。

周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语气生硬，“早会了，怎么，姜家没人知道啊？”

姜舟也的表情变得尴尬，最后忍了又忍，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乔乐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回到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盒子。

说是礼物，但还挺旧，起码从盒子的磨损程度上看，有几年光景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乔乐柯洗漱完，才有空拿起它。他打开盒子，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愣住。

盒子里放着一张相框，相框中装裱着一张多年前的全家福。和正常全家福不同的是，这张全家福上，有个人是单独剪裁后，贴在一旁的。

【宿主，姜舟也这是什么意思啊？】999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隐约能分辨出女人是年轻时的周盛嘉，而照片上的三个孩子，自然就是姜家原本的三个孩子。

乔乐柯把相框背面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张贴在照片上，成为第四个孩子的照片碎片，猜测这是原主小时候的照片。

但他也不懂姜舟也的意思，思索了几秒后，他看着手里的碎片疑惑。

碎片是能拿出的，所以——

“姜舟也这是……想让我摆清自己的位置？”

一人一统陷入沉思。

*

姜家，姜舟也连打了个喷嚏。

他很多年没感冒过了，突然打起喷嚏，管家还担心他是不是感冒了。

姜舟也摆了摆手，示意屏幕里的下属们继续汇报，然后有条不紊的梳理出问题所在。

“北郊那块地的新项目开发，如果单我们的话，需要投入资金巨大，要是后续收益跟不上，极易造成子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我建议是和其他集团联手开发，这样会减少不少损失。”

“那收益不也就减少了嘛，高风险，高投资，高回报，小姜总总这么畏手畏脚可不行。”

姜舟也记录的手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屏幕上最后说话的那人。那人是集团里的老员工了，原本是子公司的总负责人，但自自己空降后，挪了位置，因此对自己一直略有微词，总想着法儿拱火挑事儿。

姜舟也冷笑一声，没管对方的屁话，问向之前的人。

“要是联手开发，都有哪些公司能合作？”

“这……目前来看的话，应该是徐家那边的。”报告的人翻了翻文档，“徐家那边也有意，之前托人探过我们口风。”

徐家……

姜舟也马上想到了徐星皙。他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除了徐家。”他忘不掉徐星皙害的姜乐柯差点受伤的事。

屏幕上的人欲言又止，但看着他表情坚定，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他再联系联系。

挂了视频通话，姜舟也揉了揉额头。

“怎么拒绝了徐家？”

姜舟也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房门口，周盛嘉正端着杯热牛奶。

她走近桌前，将牛奶递给姜舟也。

"王妈说你晚上没吃东西，喝杯牛奶吧。"

“……我有乳糖不耐症。”姜舟也垂眼，语气有些冷漠。

周盛嘉点点头，“那你等下倒了吧。”

她像是端来牛奶只为了完成某件任务般，姜舟也喝不喝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也无所谓。

虽然早就习惯，但姜舟也看着这个女人的反应，心里还是会有些沉闷。

“徐家不合适。”他继续冷漠的解释着。

周盛嘉却笑了出来：“不合适吗？”

“我还以为你是介意徐家的小少爷，欺负了你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