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下发完任务,看到陶千照目前的处境,语气有些同情。
“宿主,你今天过得有点倒霉啊”
陶千照一面看着面板上的章节标题,一面思量着系统下发的任务。
听到这话,她抬了抬眉:“那任务能不做吗?”
系统腼腆一笑:“不能。”
陶千照“切”了一声,吐槽道:“黑心。”
系统讪讪闭上嘴,干脆丢给陶千照一段原著中第六章的剧情,让她没功夫顾得上别的。
陶千照脑中的画面开始一幕幕放映。
原著中的这一章当中,男女主的感情线,已经开始逐步推动。
温氏的根在江南扬州,只有温父的胞弟在京城成了家。而温若嫣的父亲与镇远侯方同泰因为早年间的来往,彼此间建立起不一般的交情。
温氏三个月前出了变故,温若嫣便从扬州入了京。
孤女来京城本是投靠亲眷,却被势利眼的叔父磕打欺骗,甚至险些被卖给叔父的小舅子做娘子。
方同泰得知后两袖一甩,愤愤地上了温若嫣叔父的门,将友人之女接进侯府。
这一住,就成为了原身针对温若嫣的开端。
自打原身知道有一女子和方靖霖住在了同一屋檐下,她便数次去遣人探听。
等得到温若嫣每日会去书斋帮忙的消息后,原身便提前守在了温若嫣出府去书斋的必经之路上,想瞧瞧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那一日,原身在半道上命人拦住温若嫣。
原身从马车上走下来,细细端详着温若嫣的面貌气度,而后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向温若嫣问话。
很不巧,那一日,在机缘巧合之下,方靖霖是和温若嫣一同出门的。
他心中本就因为原身的死缠烂打烦不胜烦,如今看到她又在磋磨府中刚来的温姑娘,心中烦扰更甚。
方靖霖走到两人中间,将温若嫣扯过护在身后,用极其疏离的语气和态度告诉原身。
温姑娘是他府上的客人,叫她不要再对他和他的身边人胡搅蛮缠了。
方靖霖拉着温若嫣转身就走。
留下原身在原地怨愤地扯着手帕,记下了温若嫣这号人物。
从此开始尽职尽责地做一名恶毒女配。
画面一转,转到一家胭脂铺里。
原著中,原身简直像女鬼一样阴湿地跟在方靖霖身后,跟踪之下,她发现方靖霖踏进了他从来不会去的胭脂铺子,后又命店家将那几盏胭脂送到他府上,温若嫣的手中。
这些消息,是原身威逼利诱店家说出来的。
她使银子,让店家将方靖霖挑的胭脂卖给她,店家不愿意。
原身便在店家派出伙计将东西送往侯府的路上,雇人将伙计拦下来,硬生生抢走了胭脂。
系统给她的画面在这里结束。
陶千照砸吧了下嘴。
原身对男主方靖霖的喜欢,已经到一种扭曲的地步了。
算算时间,方靖霖去胭脂铺买胭脂这回事,就在明日辰时。
心下思忖着明日该如何完成任务,倏尔有肚子的咕噜声传进耳朵。
系统又蹦出来。
“哎呀,宿主,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我要跪一日祠堂,这才酉时,还没到时间。”
系统摇头叹气:“真惨。”
陶千照也摇头叹气:“惨不惨的另说,饿是真的饿了。”
便在此刻,身后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陶千照颇觉意外,本以为是自己饿出的幻觉,待转头去看,才看到祠堂的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是陶伯。
看到她规规矩矩地跪着,陶伯更心疼了,连忙走近把人扶起来。
“小姐跪了这么久,膝盖应当都跪瘀肿了。”
陶千照一条胳膊被他扶着,本来想站起来,没想到膝弯一软,她又差点一头栽下去。
还好陶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陶伯又连着“哎呦”两声,叹道:“小姐小心点,跪了这么久,腿肯定麻得不得了,您动作慢点。”
陶千照借力站稳身形,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她松开陶伯,意外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陶伯叹口气,道:“老爷说让小姐跪一日,可近日雨多,这祠堂里头又本来就阴湿,说是那么说,真让小姐跪一整日,老爷也是狠不下心,舍不得的。”
陶千照听明白了,她转了转眼珠,笑道:“所以是爹让您来找我的?”
陶伯点点头,道:“小姐聪明,老爷知道你一日未用膳,特意叫我来找你,让你去同他一起用晚膳呢。”
陶千照挑了挑眉,道:“原来如此。”
待走出祠堂,走到内堂门前,便看到里头亮堂堂的,圆桌上摆了不少饭菜,陶云涣背对着坐在桌前,看不出此刻的喜怒。
陶千照走进去,远远的一眼看过去,便看到桌子上的饭菜,都是记忆里原身爱吃的菜品。
甚至圆桌中央还有一碟花馍,形状算不上精致,在一堆菜里头,实在是尤为显眼。
陶千照拉了凳子坐下来。
动静不小,陶云涣却没看她一眼。
陶千照试探地喊了一声:“爹?”
陶云涣板着脸应了一声。
陶千照笑了,她嬉皮笑脸地指着那盘花馍,问道:“爹,这是不是你做的?”
陶云涣放下筷子,木筷和碗碟碰出清脆的一声。
他斜了陶千照一眼,故意说:“知道还问,你不是都已经看出来了。”
陶千照笑了笑。
陶云涣拿起筷子,硬着脸给陶千照夹了一筷子切牛肉,然后放到了陶千照面前的碗碟里面。
陶千照笑眯眯地说谢谢。
看着她埋头吃完碗里的饭菜,陶云涣心里的气劲也就彻底散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道:“让你去祠堂好好想一想,实际上爹今日也反省了,不应该那么责备你,还动手打你,但祠堂还是要跪的,让你收收性子。”
陶云涣端碗喝了一口汤,接着道:“爹想清楚了,以前,是对你太过骄纵,才将你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如今你已经十七岁,再送去学堂已经不合适了,爹就琢磨着,不若给你请个夫子,日后在府里教习你的脾性,你便待在府里——”
听到这里,陶千照急急伸手打停。
在家请夫子,那还了得?
她脑中着急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决定先开口认错。
不管什么事,先认错再说。
“爹,我也有话要说。今日在祠堂里跪着,我心中亦想了许多,面对我陶家的列祖列宗,再思及我过去做的所有事情——”看见陶云涣的表情,陶千照嘴皮子一转,接着道,“还有我昨日冲动跑去查案的事情,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考虑后果就冲动行事。”
陶千照朝天伸出三根指头,诚恳道:“爹,我发誓,我已经深刻认识到,并反省了我所有的错,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荒唐事惹爹不快了。”
陶云涣赶紧拿筷子打掉她竖在空中的指头,“呸”了两声。
“瞎发誓什么呢,誓是能随便出口的吗,别瞎说。”
陶云涣一抹眼眶,有些感怀。
“没想到我的女儿,也会有这么懂事的一日啊。”
见状,陶千照趁热打铁。
“所以爹,明日早上我能出府吗?”
–
昨晚陶千照问出明日能否出府的话之后,陶云涣明显一愣。
他心头的怒火再起,只是在陶千照再三保证和苦求的份上,他心中又对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极其愧疚,到最后,陶云涣还是答应了下来。
雨在今日已经彻底停了,甚至还出了半轮太阳。
于是陶千照此时此刻坐在出府的马车上,心情可谓是好极了。
她这趟出门不为别的,只为了系统的任务。
原著中,方靖霖挑好胭脂,命店家的伙计转送去方府温若嫣的手中,又被原身截胡了下来,这份胭脂,最后还是没有成功送给温若嫣。
陶千照昨夜躺在床榻上思量了许久,最后想清楚了。
她没必要同原著中一般,又是雇人又是磋磨无辜伙计的,她只要来的早一些,阻止方靖霖成功地把胭脂买下来就行。
只不过至于怎么阻止,她还没想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在路上,车厢里,苔果坐在一旁,收回掀开帘子的手。
她问:“小姐,我们要去哪啊?”
陶千照答:“城东的梅娘胭脂铺。”
苔果惊奇道:“可是小姐以前不是说城东这家铺子里的东西不好用,再也不去了吗?”
陶千照话音顿了顿,心下回想,在原身的记忆里,似乎确有此事。
她摆手道:“不好用,是那时的货不好用,听说近日那里进了新货,没准儿这次的好用呢。”
苔果愣愣点了点头:“好吧。”
等马车停下来,外面车夫招呼一声,陶千照急急跳下马车。
她算了算时间,又站在胭脂铺门口左右观察了一圈。
瞧见没有方府的马车,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念及一会儿要做的事情,陶千照便让苔果留在了马车里,自己拿了钱袋子,大步走进这间梅娘胭脂铺。
铺子里生意有些冷清,此刻竟没什么人在里头挑买。
有一名伙计见有新客来,赶忙迎上来。
“小姐想买什么,您随意看。”
紧接着,这名伙计看清了陶千照的脸。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次这位来铺子里的时候,左挑右选,最后嫌弃地将所有试过的东西扔在一旁,鄙夷着说没有一盒是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老板梅娘气得流了三日鼻血。
如今这位小姐又来铺子里逛,没准儿又要将梅娘气个上火流血。
伙计讪讪地退下了,只告诉陶千照,让她自己相看便好。
陶千照看着他的面色变来变去,最后又摸摸鼻子去了后堂,她觉得意外地挑了挑眉,倒也没当回事,在铺子里随意看了看。
半个时辰后。
梅娘在柜台后面看着陶千照挑挑拣拣地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终于忍无可忍。
梅娘走过来,拉出个笑,道:“小姐,您这次看了这许久,可有什么相中的?”
陶千照其实根本不知道哪一盒算好,哪一盒算不好,她还在等男主方靖霖来胭脂铺。
陶千照硬撑着头皮,佯装依旧嫌弃的模样道:“没有,铺子里还有其他货吗,带我去看看你们家最好最贵的东西。”
梅娘狠狠咽了一口气,赔笑道:“有的小姐,您跟我来。”
陶千照顺着梅娘的指引,绕进了珠帘后面的隔间里面。
里头柜子上摆的东西确实款式更精致些,或者说精致得不是一星半点。
梅娘躬身道:“都在这里了,您自己瞧便是。”
说完,她不想再伺候这位祖宗,转身走出隔间了。
她一走,陶千照就在脑中问系统。
“都一早上了,方靖霖怎么还没来,难道我找错铺子了?”
系统答:“没有啊,就是城东的梅娘胭脂铺。”
陶千照心下奇了怪了。
那不应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
外头倏尔传来梅娘的一声惊讶高呼。
“呦,怎么来了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