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宴。
苏昭昭对着铜镜抿了抿口脂,镜中的自己一袭华服,与前世赴死那日的装扮一模一样。
"娘娘,该出发了。"春桃捧着茶盏进来,笑容温婉,"先润润喉吧。"
茶香袅袅,苏昭昭指尖一顿——是西域雪莲茶,前世那杯毒茶的味道。
"放着吧。"她漫不经心地摆弄鎏金护甲,"本宫今日不想喝。"
春桃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又很快掩饰:"娘娘,这可是陛下特意......"
"陛下驾到——"
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春桃手一抖,茶盏差点打翻。
裴戾一身玄色龙纹袍进来,目光扫过那杯茶,嘴角勾起冷笑:"爱妃好大的架子,连朕赏的茶都不喝?"
苏昭昭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娇嗔道:"臣妾等您等得心焦,哪有心思喝茶?"
她故意往裴戾身上靠,指尖在他掌心轻挠:【按计划】
裴戾顺势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端起茶盏:"那朕喂你?"
春桃眼睛一亮。
苏昭昭看着递到唇边的茶,前世记忆汹涌而来——就是这杯茶,让她七窍流血,死在裴戾怀里......
"陛下~"她突然捂住嘴,"臣妾突然想起个趣事。"
"哦?"裴戾挑眉。
"昨儿臣妾梦见只食梦貘。"苏昭昭歪着头,"您猜它说什么?"
春桃脸色骤变。
裴戾配合地放下茶盏:"说什么?"
"它说啊......"苏昭昭突然抄起茶盏泼向春桃,"叛主的狗,该下油锅!"
滚烫的茶水迎面泼来,春桃尖叫着后退,手腕上的青铜镯突然裂开,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掉在地上!
"噬心母蛊!"裴戾一脚踩住蛊虫,冷笑,"难怪能催动朕体内的子蛊。"
春桃面如死灰,突然拔下发簪刺向苏昭昭:"你去死——"
"砰!"
殿门被撞开,赵小将军带着禁军冲进来,长枪直指春桃咽喉!
苏昭昭愣住:"你......"
赵小将军单膝跪地:"末将奉漠北王之命,特来护送公主回朝。"
裴戾嗤笑:"现在才来?朕的夫人需要你们护?"
苏昭昭却盯着春桃:"为什么背叛我?前世我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春桃突然癫狂大笑,"你一个漠北质子,凭什么当贵妃?我伺候你十年,最后连个女官都捞不着!"
她猛地撕开衣襟,心口赫然是食梦貘烙印:"西域王后许诺我,杀了你就能——啊!"
裴戾一剑挑断她手筋:"拖下去。"
等殿内只剩两人,苏昭昭腿一软,被裴戾接个正着。
"怕了?"他擦去她额间冷汗。
"才没有。"她揪着他衣领,"我就是......没想到春桃会......"
前世临死前,春桃还握着她的手假哭。现在想来,那眼泪怕是笑出来的!
裴戾突然捏住她下巴:"苏昭昭,你给我听好。"
"这一世,你信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眼神狠厉又温柔,苏昭昭心跳漏了一拍,嘴硬道:"凭什么?"
"凭这个。"裴戾扯开衣领,心口的蛊痕已经淡去,"母蛊已死,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只属于你。"
苏昭昭眼眶发热,突然咬住他肩膀:"那你以后不准凶我!不准冷着脸!不准——"
"好。"他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都听夫人的。"
窗外,食梦貘的信烟再次升起,却再也不能让苏昭昭恐惧。
这一世,有人与她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