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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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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炎热。松清院依旧满是药香。

公孙玲珑昨日听了方如是的话,下了今日的早课,便赶到松清院。

左右闲来无事,方如是又说在松清院待着对她有益,她便话本拿来,躺在椅子上悠闲看着。

不过看了一会,眼神就移开到旁边。

公孙玲珑望着这位正在敲敲打打的兄长,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对方。

天气逐渐炎热,除了她之外,很多人都穿上了轻薄的夏衣,包括这位兄长。

轻纱墨衣,宽袖挽起,有力的小臂线条,蜿蜒的青筋,修长指尖,捏着轻巧的小锤正在认真雕琢桌上的玉石。

衣衫轻薄,隐隐衬出他修长的身量,外表虽看起来的比旁人柔弱几分。但是脸色红润,皮肤白皙,额头隐约汗渍,靠近对方周围的点点热意,半分看不出是个体弱之人。

怎么看都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毕竟她身边除了她,基本没有不会武力之人,更不用说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

“我很好看?”聂清明嘴角勾起,冷不丁冒出声来,打断了公孙玲珑的思绪。

公孙玲珑脱口道“好看。”

她微微皱眉,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道“兄长,当真体弱?”

“怎么?我身体怎么样,你家医女没有告诉你?”聂清明打趣道。

“兄长怎么知道?”公孙玲珑瞪大双眼。

“她不是为我诊脉了吗?”聂清明挑眉道。

眉心拧起,转头又看到正在被罚在树梢上倒立的秋水,抬起下巴示意道“那位便是她的帮凶。”

公孙玲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难怪平日她每次来,秋水都是在一旁树梢上打坐,今日却是倒立。

可是她已经在这两个时辰了,来的时候秋水就已经这样了,她还只当对方勤勉练功,敢情是被罚的。

方才来时她没有仔细瞧秋水,现在看来他的面目略微有些狰狞。

望着聂清明弱弱道“他这样多久了?”

“不久,不算昨晚,也就五个时辰吧。”聂清明淡淡道。

“五个时辰?还不算昨晚?”公孙玲珑音量放大道。

她语气里满是震惊,起身凑近,攥住他的手臂道“兄长心也太狠了吧?秋水和如是对你做了什么?”

他看起来也不像苛待属下的样子,如是突然要下山一段时间,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我不想诊脉,就把我打晕,为我诊脉。”聂清明言语里满是委屈,颇有几分告状的意思。

望着她的眼底满是笑意道“我又不能对你的人做什么,只能罚他了。”

公孙玲珑看他的眼底颇有几分同情,肯定是秋水想医好他的体弱之病,然后找了如是,结果聂清明不从,就将他打晕。

不过她也能理解他,毕竟同病相怜,她从小喂养各种汤药,诊过很多次脉,开始她都是抗拒的,越是期望,越是失望,得到的都不是让她满意的答案。

最后为了爹爹安心,逐渐麻木,不想反抗,这位兄长大概和她一样心理。

但是她身边如果有人和她一样,她也会做和爹爹秋水他们一样的选择,也会逼迫对方去诊断,毕竟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

不由规劝道“秋水也是为了你好,就饶过他这次吧。”

“你竟然帮他讲话?”聂清明佯装生气,敲打玉石的手速变得飞快,声响也越来越大。

公孙玲珑见他这个样子,被唬住几分。

眼底有些为难,语气可怜兮兮道“兄长别气,当我没说。”

放下拉他手臂的手,两手交叠一起,扣着腰间的系带,一副犯错孩童摸样。

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风姿,又变回了那个在爹爹身边的小女孩。

聂清明她这幅犯错摸样,更加不依不饶,语气满是认真道“公孙妹妹,我才是你兄长!往后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应该站在我这边。”

说完扯住她的半边脸,语气半吓唬道“知道了吗?便宜妹妹。”

嘴里满是威胁,眼底带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亲昵,指尖的热意穿透她的脸颊,他额间有几缕松散的长发,被风吹过,不经意间抚过她的脖间。

眉眼带有几分顽劣,隐约暴露本性,哪有半分风光霁月的样子。

公孙玲珑打掉他的手臂,语气不满道“疼!你才便宜呢?我可是郡主!”

她虽然不懂这里便宜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紧接着不甘示弱道“你才是便宜兄长!”

聂清明见状笑出声,笑声传遍了整个松清院。

凑近她道“你是小学生吗?”

公孙玲珑疑惑道“什么小学生?”

她这位便宜兄长,经常冒出一些她不太懂的语句,她都已经习惯了。

“意思就是三岁小孩。”聂清明揶揄道。

公孙玲珑眼里盛满怒意,虽然她也已经全然忘了,她为什么会生气。也忘了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干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想揍他。

想到对方也没有武功。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抄起桌上的药膏,一个黑手印就抹在他脖子上,让你头发痒我脖子。

“便宜兄长,这个药膏可是遇水不褪。”

“你的手不也...?”聂清明无奈道。眼神示意她染上药膏的手。

“不好意思了,兄长,我有如是留下的药水。”

公孙玲珑摆摆手,笑着跑开,眼底全无畏惧,只有对聂清明的挑衅。

聂清明随手拿起桌上的腰带,追上前去,抬手捏起她的手腕,刚将腰带系上她的手腕。

“采春!”公孙玲珑出声道。

她才不会让他得逞,不过这腰带还蛮好看的,她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一把扯过腰带,拿在手中。

采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揽住公孙玲珑腰,转瞬间飞上屋顶。

聂清明见状,顿了半晌,转头看向被罚的秋水,扶额轻笑。

“这条腰带就当赔礼了。”公孙玲珑满眼得意,晃着手腕处的宝石腰带,抚摸了一下上面的刺绣和玉石。

赞赏道“不错,本郡主满意得很,多谢兄长了。”

说完窝在采春的怀中,吐舌挑衅道“天色已晚,妹妹就告辞了。采春,我们走。”

采春点头,揽着自家郡主,脚尖轻点几下,消失在院中。

独留聂清明矗立在原地叹气,不但没有作弄回来,还丢了一条宝石腰带。那条腰带他可是做了快一个月,就这么被她顺走了。

他双手叉腰,冲着公孙玲珑的背影不甘示弱道“公孙妹妹,喜欢就好。”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家主,属下帮您拿回来?”秋水目睹全程出声道。

“不用。”聂清明收回凝望的眼神。

背过身道“你下来吧,惩罚结束。”

秋水瞪大眼睛道“是。”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三天三夜的准备了,这还是第一次一天不到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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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宜!你回来了!”公孙玲珑一进院中,便见到安静靠在廊下的岁宜。

依旧是那身青衣,白玉蝴蝶面具,及肩马尾,身上无半分风尘。

“嗯,郡主好久不见。”岁宜定定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情。

“看我的奖品。”公孙玲珑凑近她,将刚刚从聂清明手里拿到的腰带,递到她眼前,满脸笑意地展示给她看。

眉梢一挑继续道“好看吧?”

“好看。”岁宜轻声道。

岁宜看到她手中黑印,掏出锦帕,倒上药水,轻柔地将她手里的黑渍一点点擦干净。

细白的手指恢复如初。

“不问问,我哪来的吗?”公孙玲珑继续道。一脸你快来问我摸样。

“郡主,哪来的?”岁宜看穿她的心思问道。

“从便宜兄长那拿来的。”公孙玲珑语气里满是得意。

全无平日里端雅的摸样,倒像是应了聂清明那句三岁孩童摸样。

“我看他做了好几日,又是宝石,又是刺绣的。”公孙玲珑伸手将腰带从手腕上解下来,抬手用腰带环住岁宜的腰身。

满眼笑意道“这腰带好看,送你。”

岁宜听话接过手里的腰带,抬手抚平腰带的褶皱,正想系上时,发现腰带内侧,绣了一朵芍药花。

顿了半晌,拿下腰带,规整叠起来,双手递还给她“郡主还是留着吧。”

公孙玲珑有些微讶,岁宜向来是不会拒绝她的,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不喜欢。”

“只是觉得这条腰带更衬郡主。”岁宜回道。

望着她继续道“郡主,明日我们怕是要下山,回无望城。”

"是爹爹那里出什么事了吗?"公孙玲珑收起玩闹,眼底有些许担忧。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容佑受伤,边境有异动,将军对天山书院的防御机关并不信任,怕你待在这里危险。”岁宜解释道。

“你可知洛易受伤。”公孙玲珑迫不及待道。

“属下刚刚知晓,明太子遇刺,洛易已经提前下山。”

“什么?太子遇刺了?”公孙玲珑出声道。

”还有那洛易,昨日还昏迷不醒。”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太子遇刺令她震惊,还是洛易突然下山令她震惊。

先是容佑受伤,再是洛易和太子遇刺。

这三个人先后受伤,一切真是莫名的巧合。

巧合到不可思议,好像她打为敌对阵营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都伤了。

“到底是哪个高手做的?”公孙玲珑呢喃道。

她都要怀疑这个高手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她不喜欢的人恰好都受伤了。

真是令人愉悦。

“属下在调查。目前尚不知。”岁宜回道。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公孙玲珑想不通,思索道。

“大概他们长了一张令人讨厌的脸?”岁宜回道。

“嗯。看来我和刺客英雄所见略同。”公孙玲珑小声道。

“嗯,郡主说的都对。”岁宜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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