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结里维和苏亚关系没持续多久，就这么一会，杰森就抬起我的脸，“看地面。”

地面有什么好看的——我抬起头，只见宴会厅外面的花园，种着各种奇异花草的土地正在上下蠕动，像极了一片正在波动的湖泊，哗啦啦地翻开新鲜的内里，破开数十个大洞，骷髅头从洞口一起伸出，然后同时转向了这边。

头骨上面2个眼洞冒出红光，干枯的牙床唧唧哇哇地上下摩擦，发出来“咯咯咯——”的笑声。

哇哦，敬业的道尔——这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吗？

骷髅更多的部分从地面里爬出来了，这支大军抖抖身上的泥土，争先恐后地往王宫的主殿奔跑，在我们的头顶上来了一段信仰之跃，白花花的腿骨就这么蹦着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把这奇妙的一幕录下来。

杰森本来已经把手里的长剑拔出来了，发现不是针对我们的，就学着我坐在原地，看着这些骷髅们，随机点评一下哪个曾经断了腿，哪个牙口不好，还有那个肋骨断开八成是被人拿了长剑穿胸死的。

我敬佩地看着杰森，然后指着下一个，“那个是怎么死的？”

“那是……”杰森看着从土里爬出来的绿色死人，他还穿着魔法袍，手里拿着法杖，除了面无表情，手脚僵硬了一点，皮肤诡异了一点，他看上去跟活人没什么区别。杰森呵呵，“这就是你那位朋友想把你做成的巫妖吧，你以后想变成这样？”

“不想！”我抬手拒绝，“等我死了，自然是要埋在韦恩家的墓地的，或者哥谭公墓也可以，杰森在那里。”

杰森扭头凝视我，“你愿意和他埋在一起？”

“你在吃醋吗？”我歪脑袋，自认懂了杰森说的重点，“放心，我们可以三个埋在一处。”

“你还想玩三人行，想得美——”杰森不客气地戳我的头，“我是想问为什么——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什么？你这样说了一半会让人很好奇的。”

“呵呵，你是我见过最没好奇心的人了。”杰森长吐一口气，“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二哥没埋在韦恩家的家族墓地，你父亲觉得这个收养的儿子没资格住在那？”

杰森看起来又生气了。但这件事实在是布鲁斯冤枉，“没有，事实完全相反！”我无奈叹气，“虽然我跟你说杰森去世的事，布鲁斯什么都没告诉我，其实我从阿福那里知道了一点。杰森是为了找他亲生母亲出了车祸，他更亲近他的母亲，宁愿瞒着布鲁斯也要去找他原来的家。加上布鲁斯，爸爸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杰森，他觉得自己不配做个父亲，把杰森留在了哥谭公墓，可能你没发现，他母亲凯萨琳就在旁边。”

杰森是真的没发现。

我有些伤感，“虽然我很生布鲁斯的气，觉得他隐瞒了我很多事情，重要的事总是不说，还总在我的生活迟到缺席，但我没有怀疑过他对我们的爱。杰森死后，他整个人几乎要崩塌了，如果没有提姆……算了，不说这些。”我从台阶上坐起来，现在这些土坑已经往外冒幽灵骑士了，“走吧，再不去救场，贝拉就要找过来了。”

杰森握住我的手。“走吧。”

就如我预料的那样，瓦伦丁住的房间已经被尸山骨海围住了，整个王宫的骑士和魔法师都在积极对敌，就连西蒙和伊莎贝拉都在清除这些死物。

我落在地上，操作着四周的黑暗元素，数百条漆黑的触手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卷起爬在墙壁上的尸体丢在一边，其他人立马转移方向，直接把魔法打在我堆小山的那一块地方，发出红色白色还有青色的光。

我手上不停，称得上是游刃有余，扭头还看了一眼杰森，他靠在一根大柱子上拿着手机对着我猛拍，好像在盘算什么，笑容也不怀好意。

几个小时的清缴，这波大军终于散去，地面又出现一个超级大洞，把堆积的尸体都埋了下去。

我拍拍衣裙，跟着伊莎贝拉去看瓦伦丁，其实我不在意道尔把这个没干好事的主教带走，但可惜这里是朱罗王宫，原本朱罗和光明教堂的关系已经处于尴尬阶段，要是被发现访问的人死在这里……

瓦伦丁确实没有受伤，他被这个场景吓得涕泪横流，丝毫没有刚来时候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谢过了西蒙，不经意看见了走在后面的我，特别是伊莎贝拉说是我救了他，他哭的更大声了，激动地冲过来跪倒在我脚下，“真是多谢塞拉菲娜殿下的救命之恩，瓦伦丁日后一定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为你马首是瞻。”

我无语地后退两步，只是因为我长得有点像光明女神，这个人的反应不会太大了吧。“不用客气，今天晚上大家都累了，瓦伦丁主教早点休息吧。”

“呜呜呜，谢谢殿下的关心，瓦伦丁没事，还请塞拉菲娜殿下多注意身体。”

我拧起眉看向伊莎贝拉，她也是一头雾水地耸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这场袭击就这么结束了。

王宫的总管带着仆人收拾了一下四周，我则带着杰森回了房间，准备从衣柜回哥谭，暂时清了清我这个糊涂的脑子，但杰森却另外有想法。

“你要和瓦伦丁夜谈？”我想了一下瓦伦丁肥胖和身体和健美的杰森坐在谈判桌两边聊天的画面，“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瓦伦丁才是这支使团的头目，他知道的最多。”杰森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夜行衣，还蒙上了面巾，还带了他的2把好枪，“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能不能也一起去？”

“不行！你留在这里帮我打掩护。不管是谁找我，你都拦着，懂吗？”

我比了个OK，只是一个掩护任务，我可以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没人过来找了。但杰森明显比我看的明白，他离开不到半个小时，我的房间大门就被敲响了。

伊莎贝拉穿着今天参加宴会的红色礼服，头上的王冠都没取下来，有些焦急地问，“塞拉，西蒙说有急事想和约翰逊先生商量，让我邀请他过去，他在这里吗？”

我压住心里的讶异，指了指我身上的睡衣还有湿漉漉的头发，“我们准备休息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聊吗？”

伊莎贝拉撒娇地拉住我的手，“西蒙真的很急，这次亡灵法师刺杀瓦伦丁那只猪，差点就害得朱罗于不义，还好你阻止他。”贝拉叹气，“我们要想个办法把他赶回去。”

“那明天再商量也来得及。”我让开一个位置，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房间里的床上有个躺下的人影，我红着脸，“那什么，我们想亲密一下来着……”

伊莎贝拉明白了什么，对我挤眼睛，“你们，到哪一步了？”

我按住这个八卦的姐姐，“我会带他去艾泽莫见父亲母亲的，你就别问了。你要结婚的事，是不是还没跟他们说。”

伊莎贝拉顿时颓废了，“你说的对，我该写封信回去了。”

就在这时，床头响起杰森的声音。“塞拉，你好了吗？”

“就来。”我喊了一声，把伊莎贝拉推出门外，“好了，好姐姐不应该打扰妹妹的幸福生活，赶紧回去找西蒙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今天大家都累了。”

“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安置吧，记得吃药，结婚之前还是不要把孩子弄出来。”

这下我是真的恼了，孩子？我和杰森的孩子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出来，他对我防备地可严了，简直比女孩子还矜持。把伊萨贝拉打发走，我走到床头，从被子里盖着的抱枕下面拿出手机。

帮忙按播放按钮的赫柏歪歪脑袋，“啾啾啾？”

“走了。”我摸摸赫柏的头，“我现在觉得我特别需要一个特训，这里的局势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

我又等了一个小时，这次没人过来打扰，杰森也顺利地回来了，不过他表情奇奇怪怪，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把我看了又看，最后在问，“塞拉，你知道你妈妈是谁吗？”

“不知道，我是某天晚上被人放在韦恩庄园门口的，我没见过我母亲，布鲁斯也从没说过。”

杰森的表情更奇怪了，“你没问吗？”

“问了，他说那段时间交往的人太多，他也不知道是谁。”我摊手，我就问了那一次，得到这个答案，我就彻底不想问了。“瓦伦丁说了什么？”

杰森一言难尽，他无奈叹气，“他说了很多，他说，算了等我确定好了再跟你说。不过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一枚玉牌送到了我的手心，这枚玉佩只有我半个手掌那么大，是用白色的玉石做的，玉质带水，纯白无暇，中心嵌入一块黄金，雕刻着一朵金色郁金香，“这是……”

“凡特银的入城牌，他说我们要找的答案都在那里。”

我把这块玉牌收起来，“我们的下下站已经确定了，现在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