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鸢看着前排同学七嘴八舌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

那笑声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嘲讽。

她抬眼扫过众人，眼尾微挑：“同学们也真是奇怪！那是研究院的事，怎么这么上心呢？”

前排的落雁雁涨红着脸辩解：“可这爆料太离谱了！如果是真的，那……”

“所以呢？”

“难不成你们还能跑去研究院主持公道？”

她垂眸整理着凌乱的草稿纸，指甲在“王乔”二字上反复划动，直到纸面被戳出细密的洞。

角落里的周明铭突然插话，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小鸢你不懂，我们这是未雨绸缪。要是能靠关系进研究院工作，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研究院的招聘页面，“你看，待遇好得离谱……”

“靠关系？那被开除了怎么办？”

王小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抓起草稿纸揉成一团，精准扔进教室后方的垃圾桶，发出闷响：“靠关系进去的人，能在研究院待多久？”

“去年新闻说研究院开除的三个技术员，哪个不是托了三层关系塞进去的？真以为铁饭碗能端一辈子？”

周明铭的脸涨得通红，滑动手机的手指顿住:“那、那是他们技术不行……”

“技术不行？”

“知道研究院的门禁卡升级到第几代了吗？上周才爆出的内部系统漏洞，需要同时破解七重加密，就你现在连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利索的水平，进去能干什么？端茶倒水？”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憋笑，王杨子双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丝探究：“小鸢对研究院的事，好像格外清楚？”

“不过是看新闻多留了点心。”

“与其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先把月考数学及格了。”

下课后，王小鸢余光瞥见王杨子双和几个男生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时不时往她这边张望。

她在走廊转角处被王杨子双拦住。

“小鸢，聊聊？”王杨子双推了推眼镜。

“我觉得你对研究院的了解，可不止新闻那么简单。”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王小鸢发布匿名文章的论坛界面，虽然账号是匿名的，但页面右下角的IP地址模糊可见，“我表哥在网安科实习，教过我怎么查这些。”

王小鸢挑眉道：“你觉得是我干的？”

王杨子双:“这种事得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

王杨子双说：“我没说你就是爆料人，只是觉得很巧……”

“这世界上巧合多了去了。”王小鸢打断他，“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猜测上，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她绕过王杨子双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最好小心点，研究院的人已经开始调查了。”

王小鸢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出了校门，她刻意绕了几条路，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拐进一条小巷。

谷汩早已在那里等她，她们俩约好了去网吧打游戏。

王小鸢和谷汩走进网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登录游戏开始组队排位。

网吧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嘈杂的键盘敲击声和玩家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王小鸢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她操控的角色在游戏中灵活穿梭，与谷汩配合默契，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谷汩兴奋地喊道：“小鸢，漂亮！继续保持，这把稳赢了！”

她们沉浸在游戏中时，王杨子双和落雁雁悄悄地走进了网吧。

王杨子双眼神扫视着网吧内的人群，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的王小鸢和谷汩。

他轻轻碰了碰落雁雁，示意她看过去。

两人朝王小鸢她们走去，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位置坐下。

落雁雁小声地问：“王杨子双，我们真的要跟着她吗？这感觉有点奇怪啊。”

王杨子双推了推眼镜，低声说道：“我总觉得王小鸢和研究院爆料的事有关。”

王小鸢和谷汩的游戏进入了关键阶段。

敌方团队开始组织反攻，局势变得紧张起来。王小鸢眉头紧皱分析着战局，对周围的动静浑然不觉。

她迅速指挥谷汩：“谷汩，你去吸引他们的火力，我绕后偷袭。”谷汩照做操控角色冲向敌方。

王杨子双看着专注于游戏的王小鸢，心中越发好奇。

只是王小鸢全身心都投入在游戏中，根本没有露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王小鸢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正好与王杨子双对视。

王杨子双没想到王小鸢会突然抬头，心中一惊，眼神有些慌乱。王小鸢微微皱眉，心中暗忖：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真的一直在跟踪我？

谷汩着急地喊道：“小鸢，别管其他的，快动手啊！”

王小鸢回过神来，集中精力操作游戏，成功完成了偷袭，赢得了这一局。

谷汩兴奋地欢呼起来：“哇哦！太厉害了小鸢！”

王小鸢转头看向王杨子双和落雁雁，起身朝他们走去。王杨子双和落雁雁有些紧张，不知道王小鸢要做什么。

王小鸢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问：“你们想一起打排位么？”

王杨子双和落雁雁面面相觑。

王杨子双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说道：“啊……这个，我们……”

落雁雁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说：“那个，小鸢，我们不太会玩这个游戏呀。”

王小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容，说道：“哦？不会玩还专门跑到这儿来，坐得离我们这么近，难道是专门来观摩我打游戏的？王杨子双，总感觉你一直怀疑我和研究院爆料的事有关吗？你特意跟到网吧来，是想在游戏里找到证据吗？”

王杨子双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说：“王小鸢，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你又对研究院的事情了解得太多，难免让人起疑。”

王小鸢双手抱胸，直视着王杨子双的眼睛，毫不退缩：“起疑？就凭你查到的一个模糊的IP地址，就认定和我有关？这也太草率了吧。王杨子双，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

王杨子双避开了她的目光，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我知道仅凭IP地址不能确凿证明什么，但你对研究院的见解，远超一般人通过新闻能了解的程度。而且爆料时间与你开始频繁查阅相关资料的时间太过吻合。”

王小鸢冷笑道：“我对研究院感兴趣，多查阅些资料很正常。关注研究院的又不止我一人，说不定其他人也同样查阅资料，你怎么就笃定是我爆料呢？”

落雁雁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小鸢，你别生气嘛。王杨子双也是觉得这事蹊跷，想弄个明白。你要是真和爆料无关，说清楚不就好了。”

王小鸢瞥了落雁雁一眼，说道：“说清楚？他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和这事有关，还跟踪我到网吧，这可不是想‘说清楚’的态度。”

王杨子双赶忙解释：“王小鸢，我这也是谨慎起见。研究院非同小可，一旦出问题，影响巨大。如果真是你爆料，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王小鸢冷笑一声：“从轻处理？我又没做错什么。倒是你，跟踪同学这种行为，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会怎么看？”

王杨子双咬了咬牙说道：“王小鸢，我再问你一次，研究院的爆料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小鸢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没有关系。你要是还不信，随便你怎么查，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来审我。”

王小鸢神色坦然，毫无慌乱。

王杨子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王小鸢，对不起。这次算我误会你了。”

王小鸢哼了一声：“你随意。希望你以后别再干这种无端猜疑、跟踪同学的事。”

王杨子双转身招呼落雁雁离开。

落雁雁有些歉意地看了王小鸢一眼，跟着王杨子双走出了网吧。

谷汩走到王小鸢身边：“小鸢，好险啊，差点被他咬住不放。不过他怎么就这么怀疑你呢？”

王小鸢皱着眉头思索道：“可能是之前在课堂上我对研究院的事发表看法时，表现得太了解，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他既然能查到IP地址，估计背后还做了不少小动作。”

谷汩担忧地说：“那怎么办？他虽然这次走了，但感觉还会继续盯着你。”

王小鸢说：“盯着就盯着吧，我又没做错事。”

王小鸢和谷汩继续打了几把游戏。夜深人静，王小鸢先送谷汩回家。

王小鸢到家时，屋内一片寂静，父母房间的门紧闭着，客厅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冰箱运转的细微声响在黑暗中回荡。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的房门，胡乱地把外套扔在椅子上，便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