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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旧日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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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放开我!”

关长岁迷迷糊糊地醒来,察觉自己此刻正趴在树上,茂密的树丛遮蔽了他部分视线,意识回笼的这段过程中,树下两人的争执声清晰可闻。

一人声音低沉,声浪中隐含着一种灵力的波动:“不想被人抓住的话,就不要再偷别人东西了,知道吗?”

另一个声音听着清脆润朗,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些许变声时的沙哑:“呸!仙洲修士,道貌岸然!我呸!”

成年人轻啧一声表达不满:“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想着练这种邪术,仙洲修行正法千万,不要再学这种东西了。”

少年此刻被揪着后领提在半空,双眼无惧地盯着青年,不忿道:“仙洲正法,根本救不了我!”

他右手向后一摸,然后迅速抬起,朝面前人弹出一道黑影,待对方伸手防御之时,奋力一搏,挣脱了钳制跑开了,矮小的身影挨着墙根,哒哒哒地从关长岁眼前溜过。

红色的粗布绳交叉两圈系在少年腰上,腰间还挂了一些瓶瓶罐罐,不知道做什么用,烂草鞋趿拉在脚上,啪嗒啪嗒地绕过人群走远了。

刚刚飞出的黑影被摔在地下,肉虫一节一节的青绿身躯在地面蠕动,灵力攻击下肉虫瞬间化作齑粉。

“蛊虫吗?”对方喃喃着。

关长岁扒着树枝稳住身形,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两只水汪汪的眼珠透过仅有的空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青砖红瓦笔直地延申看不到尽头,争吵过后,周围嘈杂的响动逐渐在他耳中活跃。

一街之隔的地方车轮辘辘隐约可闻,沿街叫卖声亦掺杂其间,而身后丝竹舞乐袅袅传来,欢笑交谈片刻不歇。

他似乎是落在一处繁华闹市的宅院之中,而宅院里又似乎正在宴宾客。

他听力本就极佳,由远及近,华贵不料在风中耸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孟公子”接连响起。

孟公子游刃有余地和所有宾客短暂地交流示意,最后停在门前,拍拍另一人说道:“逢春兄,在门口干站着干嘛,等你好久了,快来快来。”

低沉的声音回道:“无事,我也是刚到罢了。”

“你说你要来,我早早就替你收拾好了屋子,这次怎么说也得住一晚再走。”

“住就不必了,我还有宗门要务在身,下次再聚也不迟。”

“唉,说是下次,也不知得什么时候。”

另一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很快的,有件事,你肯定得来。”

“肯定得去?什么事?”

“喜事。”

“……”

随着两位青年的声音远去,门口宾客渐稀,人群向宅内移动,关长岁这才跳下树梢,开始观察院内的坏境。

他翻过一道矮墙,立在一副山水影壁之前。

关长岁摸着下巴回头一望,青瓦错落有致,朱门红漆锃亮。

他绕着影壁墙转了两圈,注意力又落到影壁墙后的过道处,两侧墙根的硕大花团开得明艳动人,他两指头一捏,就想去揪一片花瓣来看。

“哎,客人,使不得,使不得。”

家仆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制止住了关长岁,关长岁指尖一绕,转回摸在鼻尖上,有些尴尬的挠了两下。

“对不住客人,这花都是我家公子的心爱之物,切莫攀折。客人若是喜欢,离开时可以抱走两盆。”

关长岁唔了一声,鼻尖轻怂,在花间嗅了嗅,说:“老伯误会了,我不摘,我就闻闻。”

乔伯善意一笑,说道:“客人是来参加宴席的吧,随老奴前来,湖心宴就要开始了。”

“有劳老伯了。”

关长岁紧随其后,观察着破宅当年的辉煌。

在玄谷秘境内,他已经多次遇见过幻象铸成的世界,只是没想到,湖心岛的地洞内,竟也有人编织了一场孟氏百年前盛况的幻境。

关长岁内心丝毫没有再次陷入幻境的恐慌疑惑无奈,反倒内心跃跃欲试地企图拼凑些孟宅过往。

那弯弯绕绕的连廊处挤满形色各异的修士,小片的竹林景观由于有人修整,高低错落有致,自成一副娴静的画卷。

从内到外,林木杂然交错,品种不一而足,低矮的地栽植株根据地形、日晒的不同分布式在不同的区域,既有人为排布的精致,又不失天然景观的恣意。

饶是关长岁平时也爱侍弄些花草,看着这些也不禁啧啧称奇。

难怪说孟家当家人实力不算强横呢,敢情时间都用来附庸风雅了,可不就无心修炼吗。

估计也正因如此,才有闲情逸致狂揽门客,广开宴会。

带着不一样的感觉再次重走这条路,关长岁不禁想起刚才的领路人。

自己醒来就没看见人,也不知对方去哪了,别是看见往事心绪上涌,跑到哪里怀念从前去了。

正想着,关长岁眼尖地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树下,一身黑衣板正利落,鼻梁如刀削般流畅挺拔。

他撇下带路的老伯,独自向那个角落拐去。

关长岁内心一阵嘀咕,感觉此人进入此地后气质似乎都有些不同了,他心中起了些坏心思,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曲腿一瞄,盯紧对方的屁股,转念又觉得似乎是不太好,蜷腿的角度低了些,瞄着对方的小腿而去。

啪得一下,踢得对面一个猝不及防。

“站这故作深沉地想什么呢?”

对面转身,一双清亮温柔的双眼注视着关长岁,错愕中带着些许疑惑:“这位道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关长岁诧异地看着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终于明白过来。

这竟然是堕魔之前的柳逢春。

梦中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关长岁眼前勾勒出一副清晰的面容,对方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模样,眉梢眼角看不见一丝寒意和阴郁,气质温和,面带善意。

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却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关长岁呆楞住,盯着对方看得有些恍惚了,看得对面的柳逢春面上有些不自在,关长岁这才意识到,一直盯着对方看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于是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

骤然和百年前的这人撞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

另一边,领路的乔伯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人影离去,回过身来寻找,却正巧在迷宫似的宅院里见到了孟藏冬。

乔伯微微施礼道:“公子。”

孟藏冬一身华贵锦袍,繁复纹样簇拥住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见乔伯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开口问道:“乔伯?在这是找什么呢?”

乔伯回道:“刚才有位年轻公子,看着面生,老奴本想领那位公子去湖心岛,谁成想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听面生,孟藏冬顿时来了兴趣:“新朋友?我亲自去接。”

“哎公子,那宴会——”

孟藏冬摆摆手就走:“告诉父亲开始便是,我随后就到!”

眼见着从小看大的孩子已长成玉立青年,乔伯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意。

孟藏冬步履匆匆,老远就扬声呼唤着:“逢春兄?逢春兄你去哪了?”

随着柳逢春目光一动,迎上那个步履轻盈,面带春风而来的青年。

关长岁思绪飘远,呆呆地想着,原来他的真名是叫柳逢春。

他脑海里没由得蹦出些“送客逢春可自由”*的碎片诗句。

孟藏冬立住,的视线好奇地在面前的两人之间回转,“乔伯说有新朋友过来,原来是逢春兄你的熟人?”

柳逢春摇摇头,没去解释刚才的插曲,只是打量着关长岁道:“并非,这位道友似乎是认错人了。”

关长岁内心下意识反驳一句,并非认错,转而主动拱手报起家门。

对面,孟藏冬回道:“天虚洲孟藏冬,幸会。”

孟藏冬的姓名传入耳内,关长岁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青年修士的大名未被后世传唱,那多半在彻底升起前就已陨落。

关长岁转头看向柳逢春,却没由得想起刚才在大门前他说起的“喜事”。

什么喜事呢?

柳逢春刚要开口,却被关长岁打断:“我知道,你叫柳逢春。”

柳逢春双眼含笑,面带一丝疑惑道:“关兄是何时知道我姓柳的?”

关长岁唔了一声,心说失策,来这之后确实没人透露过他姓柳。

“我猜的,我厉害吧。”

孟藏冬大笑两声,伸手去挽关长岁的臂膀,拉着他向院内走去:“长岁兄,来来来,随我前去湖心。”

柳逢春并上前来,站在关长岁地另一侧,不知为何,他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针对,不禁问道:“关兄,我和你的那个朋友,很像吗?”

关长岁没回复他的问题,反倒强调:“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是何人?”

关长岁头颅转过一次,看他一眼,又再次转回来,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接着又飞快看他一眼。

不解爬上柳逢春的面孔。

“一点儿也不像,”他咕哝一句,拉着孟藏冬快步上前,“藏冬兄,咱们走快点。”

孟藏冬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柳逢春眉头微蹙,无奈一笑,明明是在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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