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沈歌有点摸不准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无意识地拍拍毛绒抱枕，谨慎地发了一个“？”过去。
下一秒她的语音电话响了起来。
沈歌接通：“说了不网恋，给我打电话干嘛。”
她先声夺人质问旧辞。
但旧辞只问她到家了没有，她心头火起小嘴开始叭叭：“什么意思啊你，不跟我网恋天天给我打电话，打电话就算了还连麦
睡觉最后还要给我来句不网恋，钓鱼呢你？”
旧辞笑出声：“我说的不网恋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
他问沈歌为什么心情不好。
沈歌气鼓鼓：“谁知道你啥意思啊，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来听听。”
旧辞语气轻缓：“我是说，”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网恋对象。”
沈歌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他的意思是…？
她艰难开口：“你说的话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
“如果你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旧辞语气认真。
“可是我们认识都没有多久…而且你这样说我真的会以为自己遇到了杀猪盘。”沈歌老实交代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跟你越来越熟悉，但是怎么感觉在你心里的形象越来越差劲。”
沈歌嫌弃：“越来越差劲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好好反思一下。”
“好好，我错了，大人原谅我吧”，旧辞懒洋洋地讨饶。
沈歌磨了磨牙，突然感觉这人还有点欠揍。
她小声嘟囔：“懒得跟你掰扯了。”
把抱枕翻个面继续蹂躏，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很乱。
于是她也就直说了：“好累，想休息。”
旧辞刚张嘴就被她打断：“你不要说话”，说着就窝在了沙发上躺平摆烂。
某人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沈歌努力让自己放空大脑，不知隔了多久，她突然开口道：“明天我要去看爸妈和哥哥。”
旧辞“嗯？”了一声。
“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他有些疑惑。
“回爷爷家里了”，隔着话筒，她的声音有一些失真。
听着少女闷闷的声音，他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把笔记本合上，旧辞转了转手中的笔。
“和父母闹矛盾了吗”，旧辞思考着少女情绪低落的原因。
他尝试开口缓解女孩的心情，但感觉毫无作用。
旧辞从没有一刻这么想要去到一个人的身边，他想见她。
思绪急速翻转，他强忍着心中的一切想法。
“发生怎么了，愿意和我说说吗？”他柔声问道。
“没事啦，就是感觉陪爷爷的时间太少了。”
“嗯...以后放假可以多回家陪陪老人，大学生的假期应该还算多点。”
“噢，等等！”她猛地坐起来。
“谁是大学生了！你把我当成了谁！”沈歌一脸严肃。
突然的质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旧辞：“……把你当成了你？”
沈歌振振有词：“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大学生啊！”
旧辞转转手中的笔，懒声道：“很难猜吗，桥洞探险家？”
“干嘛！瞧不起桥洞捡垃圾的乞丐吗！”
“不敢不敢，你的上线时间太容易推测了，我猜你应该快毕业了。”
沈歌震惊：“只是根据上线时间就猜出来了？！”
“对啊”
当然不止，旧辞在心中默默想着。
沈歌小声嘀咕：“好吧好吧，居然这么明显的吗。”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对啊，你之前说你要退休了，尊嘟假嘟？”
“唔”，没想到她旧事重提，旧辞认真回答：“尊嘟”。
“二十六退休？”
“是的”简简单单的回答让沈歌突然语塞。
“好了，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他把防蓝光的眼镜也摘了下来放到光滑的桌面上。
“前一阵子比较忙是在处理公司的一些交接事项，我打算以后就当个躺平摆烂的小股东。”
他懒懒地说道。
沈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瞧瞧，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她问：“那你现在是已经退休了？”
“还没有，但是快了”，他语气轻松。
“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年要回老宅一天”，他解释道：“回去让几个老头签几份协议，签完之后我就正式退休了。”
谈到家里时他的语气变得冷凝。
沈歌有些犹豫地问旧辞：“你跟家里关系不好吗。”
旧辞说得很轻松：“也就差不多到了断绝关系的程度吧。”
他继续说道：“我家里的事情有些复杂，之后再和你细讲。”
沈歌没想到他和家里的关系这样糟糕。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对不起。”
“没关系的朝朝，我一点也不难过”他笑：“不过你如果真的想要安慰我一下的话，”
“可以唱歌哄我睡觉的。”
他说这话时嗓音轻飘飘地，像是小钩子一样撩地她心中也痒痒的。
沈歌无语：“你这人真是……”
她有些欲言又止，旧辞警觉。
他问：“我怎么了？”
“你好骚噢”，沈歌吐槽。
“这话要是被生灭听到，他估计能直接把自己打晕”旧辞叹了一口气。
“我在外面的形象可是很高冷的。”
沈歌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好好，高冷老板。”她明白这人在哄她开心。
……
和他这样一番插科打诨，沈歌的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好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神情若有所思。
旧辞喊她把号发给他正好双开把日常给做了。
沈歌：“噢，忘了”，然后把账号密码发给了他。
她重新回到沙发上翻起了手里的这本书，旧辞听到了她那边的翻书声也不再说话。
他静静地做起了二人的任务。
房间内一时只有沈歌的翻书声与旧辞鼠标点击的声音，二人偶尔闲谈两句，气氛无比融洽。
沈歌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
捞起手机看着岌岌可危的电量赶紧充上电，刚想打字就听到对面的旧辞说：“醒了？”
沈歌恍然发现电话居然还没有断掉，他们打了一晚上电话。
“啊”，沈歌有些呆呆地说：“你这是醒了还是没睡啊”。
“刚醒一会儿”，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沈歌听到了他那边翻身的声音，鬼使神差地问道：“一米八有腹肌声音好听的帅气小哥哥？”
话刚出口，沈歌就开始后悔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下没脸见人了。
她在说什么啊！
沈歌听着对方的笑声，愈发感到脸热。
她连忙找补：“我开玩笑的，真的...”
她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
旧辞想：好可爱。
强忍住笑意，他假装平静地说：“我的朋友圈你是一点都不看啊。”
“嗯？”沈歌悄悄露出小脑袋。
她打开旧辞朋友圈开始翻看。
旧辞的朋友圈不多，只有一两页还基本都是花花草草和耶耶。
沈歌问：“你养狗？”
“生灭的，他有时候来找我会一起带过来。”
沈歌“噢”了一句：“好可爱的耶耶。”
“等我把它从生灭那里偷过来。”
啊，翻到了。
她看着朋友圈最底下的照片，是一张拉开舱门站在飞机前的跳伞照片。
他好像正准备跳下去，带着护目镜的脸被遮住大半个只露出了线条锋利的下颌与微抿起的唇。
嗯，嘴看起来好好亲的样子。
身材修长但看起来绝不瘦弱，是穿衣有肉脱衣显瘦的类型。
沈歌拍拍自己的脸：“诈骗！照片不露脸一定是诈骗！”
“……我现在给你拍一下？”
“不要，我不会信的”她冷酷无情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她转移话题：“我打算等会干一件大事。”
“嗯？”对方的兴趣果然被勾了起来。
“什么事？”
“先不告诉你”，她决定自己要当一回谜语人。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旧辞忧郁：“好吧，”
“等你告诉我。”
少女敷衍回答：好好好，知道了，下次一定。
沈歌和他说了拜拜后从床上爬起来去正厅找堂哥和爷爷。
穿过游廊碰到了正带着人端饭菜往屋内走的兰姨，她跟兰姨打了个招呼。
兰姨笑得一脸慈祥：“小姐起得真早，刚打算让小平去喊你下来吃饭呢。”
沈歌也笑：“想兰姨的手艺了，睡醒就直接下来了。”
“好、好”，兰姨连连说好：“今天做得都是小姐爱吃的菜，不过大早上吃炸虾有些油腻就换成了虾仁粥。”
沈歌点点头，她掀起帘子刚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沙发上葛优躺的沈之远。
走过去踢踢他小腿让他腾个地方，沈之远懒洋洋地往旁边挪了挪。
于是兄妹二人一起葛优躺摊在沙发上等着干饭。
过了会儿，看到慢悠悠下楼的老人两人又赶忙坐到爷爷身边和他一起吃了早饭。
难得享受了一把天伦之乐的爷爷也一直笑呵呵的看着孙子孙女，直到沈歌说出：“爷爷，我想去看看爸妈。”
他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去吧。”
再三保证真的不用司机，她重新折返到楼上把昨天晚上看过的书拿了下来。
又跟兰姨要了一把便携躺椅，她晃晃悠悠把这些搬上了车。
路过温室花园时沈歌见里面白玫瑰开得正好，她又偷偷摘了两束放到车上。
重新坐回驾驶位，她系好安全带拉起手刹踩下油门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