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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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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天聊得正火热,沈时章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摆盘精致的水果,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妈,璨辰,你们先聊,我去准备晚餐的食材。”

“我来帮你。”许璨辰正欲起身,却被林姗一把按回沙发上。

“璨辰呐,听时章说你最近都比较忙,又是刚搬来这不久,趁着现在的空档在家里溜达一圈熟悉一下吧,啊。”林姗冲着许璨辰眨眨眼:“妈去厨房搭把手就够了。”

许璨辰自觉林姗有话要和沈时章说,便也识趣地点点头:“谢谢妈,那我去二楼给花浇浇水吧。”

“哎,好~”林姗松开了搭在许璨辰肩上的手,转身拉着儿子往厨房走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璨辰也起了身,朝二楼走去。

阳台上的一排花看似很多,实际上只一会的功夫就浇完了。许璨辰百无聊赖地靠在阳台边上——外头的风景不过是一排排统一的小别墅,以及被修剪得齐齐整整的绿植,没有多大的看头——于是他转战到了室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许璨辰想着:要不就趁现在把客卧搬空吧。

说干就干。许璨辰轻轻推开主卧虚掩着的房门,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打扰了”,便开始当起了搬运工。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许璨辰打开了主卧的衣柜,发现确实还有很可观的空间放置他的衣物,于是着手就将客卧的衣柜搬了个空。还有文件和洗浴用品,也都迅速在主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番忙碌下来,主卧瞬间有了两人一起生活的气息。

许璨辰点点头,满意地拍拍手。他有些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歇息,望着当初自己第一次在主卧醒来时看到的一堆书本文件发呆。

眼神游离着游离着,便游离到了角落的台灯下。这是许璨辰先前没注意到的角落——精巧的白色台灯下,一个嵌着画的实木相框静静地摆在桌面上。与堆在一起的各种文件相比,这块地方,他的主人是预留了相当可观的位置的。

许璨辰无意偷窥,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脑袋凑得近了些,好看清这画的是什么。

这是一张用铅笔勾勒出的侧脸,下颚线清晰流畅,眉骨丰挺,然而面部青涩,衣领看着也酷似校服——许璨辰迅速得出结论:这应该是高中时的沈时章。纸张已经轻微泛黄,看来这幅画已经有些年头了。

许璨辰隐约觉得眼熟,却关联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强烈的探索欲令他抓耳挠腮。

相框宽度较厚,挡住了右下角若隐若现的文字。许璨辰只得将相框拿起,俯视着缝隙处的文字。

“许璨辰赠…”他不由自主地将文字念出声,那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才终于被打捞上岸。

这飘逸的字体许璨辰不会认错,正是属于本尊。

啊…头上要长脑子了…许璨辰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起来——

时间回到高三的某个晚自习,那天沈时章所在的三班突然断电,老师无奈地宣布晚自习被迫提前取消。三班同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欢呼声穿过本来寂静的走廊,感染了整栋教学楼。

许璨辰望着窗外调皮的三班同学得意的鬼脸,心中羡慕不已:这电路也太不懂事了,都说二班三班一家亲,怎么不连着咱班的电路一起被烧。

走廊处的动静被年级主任强势镇压,教学楼又迅速归于宁静。

乏味枯燥的高三生活中少之又少的突发事件在一瞬间被抹平,许璨辰无聊地收回视线,盯着一道物理压轴题发起了呆。

指尖的笔快速旋转着,转到第八圈时,许璨辰听见了旁边的桌椅轻微拖动的声音。

自己的同桌盛舒颜不是生病回家了吗?许璨辰疑惑地扭过头,却发现是单肩背着书包的沈时章正欲拉开椅子坐下。

“欸,”见沈时章坐定,许璨辰好奇地用手肘拱了拱他,“你们不是提前下课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沈时章云淡风轻地从包里拿出一套卷子,正是许璨辰正在做的那套:“作业没做完,借个灯补作业。”

“嚯,学霸就是不一样,真有身为学霸的操守。”许璨辰凑近他的耳边调侃道。

沈时章抬起眸正视前方,顶着微微泛红的耳廓,目不斜视地用手将许璨辰的脸推远:“明天替我谢谢盛舒颜。”

“ok,”许璨辰随意的应下,“不过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沈时章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许璨辰视线下移,用眼神示意着对方摆在桌面上的卷子:“这张卷子,你能不能从压轴题开始做?然后教教我最后一题。”

原来眼神真的会说话。沈时章对上许璨辰眨巴着的眼睛,眼神赤裸明亮。对方似乎在说:“拜托拜托。”

他轻轻地咽了口唾沫,机械地点点头,随后将卷子翻到背面开做。

“谢谢学霸!”许璨辰对着沈时章虔诚拜三拜。

许璨辰只剩这最后一道题就完成作业了,他放弃挣扎,敬候沈时章的佳音。

晚自习还有四十分钟才下课,做点什么好呢?许璨辰一开始想着找前桌下下五子棋,但对上端坐讲台上的死脑筋纪律委员的眼睛时,他又堪堪收回了递方格纸的手。

周考发的草稿纸还有剩…许璨辰低头翻找着自己像鸟窝一样的抽屉,翻出一张背面已经用尽的皱皱巴巴的草稿纸。他把纸放在桌面摊平,摁动自动铅笔,“刷刷刷”地便在草稿纸上忙活起来。

沈时章感受到身边人时有时无的视线,那颗无法忽视的脑袋就像缓慢摇动的拨浪鼓一般,吸引着他的所有余光。他做题的速度都慢上了几分。

一刻钟后,沈时章终于撂下笔,许璨辰也默契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许璨辰满意地将自己伟大的画作端到沈时章面前,就差扣在他的脸上:“呐,快来欣赏一下我的速写作品。”

沈时章配合地仔细端详起这幅潦草的画,脸上挤出略带惊讶的表情,哄道:“好看。”

其实许璨辰画得也不算丑,虽然手法大气果断,笔法飘逸自在,但奇怪的是这幅画依旧能让人一眼认出画的是谁。

许璨辰将沈时章的话默认为喜欢:“你喜欢就好,这幅画送你,就当作你教我做题的酬劳啦。”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许璨辰盯着那幅画,终于回过神来。

高中时期他因为无聊画的小人可不少,他们最终的宿命都是跟着废弃的纸张一起倒进垃圾桶。许璨辰没想到自己的画能被保存至今,还是被这样细心地存储着,心中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我画得有这么好吗?许璨辰琢磨了一会,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楼下的呼叫声打断了他短暂的思考,是沈时章喊他下来吃饭了。

许璨辰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

饭桌上已经摆好碗筷,中央的一口鸳鸯锅冒着腾腾热气,红汤与骨汤的香气交织缠绕着,咕噜咕噜地飘向四周,勾引着美味食客的食欲;熟透的丸子正喜人地浮在汤面打滚,刚下的生菜都不得不让道附在锅边。

“坐吧小辰,准备开饭了。”林姗至始至终面带着笑容,她挽起针织衫的袖子,穿着一条红格子围裙,看着像是一位特别没有架子的大家长。

许璨辰懂事地将三张椅子拉开,帮林姗解了围裙,最后强硬地安排两人坐下,自己则是忙前忙后地从厨房里端出生熟食,最后吩咐了一句“你们先吃”,便回到厨房把用过的厨具都擦拭了一遍。

林姗憋笑着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沈时章立马意会,也朝厨房走去。

“你怎么来了?我很快就能洗好了。”许璨辰刷着过,用眼神示意沈时章坐回去。

沈时章权当听不见:“人多力量大”,随后也加入了洗菜板的队伍。

厨具不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

“你妈妈刚才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许璨辰好奇,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地夸你,顺便夸夸我能娶了个这么俊这么懂事的儿媳妇回来。”沈时章没个正形地回道。其实母亲确实也没说什么,除了夸许璨辰,告诉他许璨辰今晚搬去他那睡以外,就只是叫他好好把握机会,别唯唯诺诺地不敢向前,一点自己儿子的气魄都没有。

“哦…”许璨辰红了脸,没想到沈时章的母亲真就如同表面上的这么和蔼可亲。他岔开话题:“快洗吧,别让妈久等了。”

不一会,厨房的水声关停,二人在林姗的两旁入了座。

“辛苦你了小辰,”林姗拿起公筷,给许璨辰夹了颗饱满圆润的牛筋丸,“来,吃菜。”

“应该的妈,谢谢妈。”许璨辰将碗端向前,方便林姗把丸子往碗里送。

“我也想吃丸子,妈,”沈时章歪着头可怜兮兮道。

“你手上的筷子是摆饰吗?要吃自己夹。”林姗嫌弃地怼了一嘴,最后往儿子碗里舀了勺浮沫。

沈时章无语,对面的许璨辰则是把碗怼在脸前努力憋笑,桌上氛围一派祥和。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聊起近况。林姗委婉打听着许璨辰这些年来的生活状态,倒也替沈时章问出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大学、创业故事。

汤汁蒸干,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酒足饭饱后,饭桌前只剩下暖黄顶灯下的一家人发出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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