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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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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包裹着两个交叠的身影。

陆闻铮一只手臂架在江持盈肩上,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轻声的调笑和喘息混杂在一起,模糊的夜里俨然一副酒醉迷朦的浪荡模样。踉跄的脚步却目标清晰地,穿过走廊,直指前院张头领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点灯。

陆闻铮举着一支小小的烛台,沿着多宝架一层一层找过去。江持盈则托着下巴,趴在窗口的缝隙上,朝外观望。

他为何来此,江持盈并不想问,但她回想这几日的事,隐约觉得这个他并不与山寨的贼人一条心。

至于他是哪条心……算了,不该多想。

一阵凉风吹来,她随即收了思绪。

外面院落静悄悄,偶有小猫打架的窸窸窣窣声,陆闻铮叫江持盈在门口守着,可趴在窗户有一盏茶的工夫了,并没有看见什么巡查的守卫,因此颇有些无聊。

她回过头,随意地浏览着屋子里的陈设。

光线昏暗,其他看不太清,只有陆闻铮身后的一处角落能模糊分辨。

烛台的光线从下方打过来,显得陆闻铮的身影分外颀长。他身后的案上放着香炉、卷轴、金银摆件……后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也能看出是名家的作品。

没看出来,这张头领还挺会附庸风雅。

随后,旁边画架上摊开一半的一幅山水图吸引了江持盈的目光。

陆闻铮眉头紧锁。先前他到书房时,分明看见张头领将一幅黑色布纹的画轴收起来,他有几分确定,那是韩头领带来的图,是水寨周围的兵力布防图纸,可是已经看了一大圈了,半点影子都没找见。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轻笑。

陆闻铮回头。应该守在窗边看着守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这案几旁边,看着一幅画傻笑。

“你干什么呢?”陆闻铮有些不满。

“你看呀!”江持盈指了指画,轻笑着:“这张头领收藏这么些画,但他却一点都不懂画,你看这幅,乍一看精致秀丽,其实构图完全不对,山川河流走势更是犯了大忌,根本没有收藏价值,不知道张头领花了多少冤枉钱……”

陆闻铮看了一眼画,又看看江持盈笑呵呵的脸,将那支烛台举得近了些,似是鼓励他说下去。

江持盈凑近,手指点了点画上的水波纹:“这山势平缓,又有芦苇杂生,水波也应当是平直,可你看它的纹路,虽然起笔细,收笔倒粗,方向不对,不符合画笔的走势……倒像是……”

江持盈犹豫了片刻,随即将那画从画架上拿下来,拎起两只角,转了个方向。

“倒像是,反过来画的。”

反过来画的!

陆闻铮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五个字。刚才他不是没看到这幅画,也不是没想过有可能将布防图藏在山水图中,但是他核对过,图上山峦和水流的方位与水寨周边地形并不相同。

而江持盈看似无心的举动却破解了图上的迷局。

虚实相生,倒影中的山势恰与现实的方位重叠。

反过来,才是对的。

陆闻铮想到这里,看着江持盈的目光不觉深了。

她自称是扬州普通人家,家里开兵器铺,可若只是这等商贾之家,女子怎会懂得这许多书画之事。

顶着一张无辜干净的脸竟编瞎话。

陆闻铮冷不丁地问出来:所以,迟姑娘,你颇懂书画?

江持盈脑子还没转过弯:“在学堂,先生教过,不过我总画得不好……总是……”话说一半,江持盈忽觉不对,他甚少这样叫她,甚至很少叫她名字,“迟姑娘”这个称呼未免正式。

她转过脸,正对上陆闻铮的眼睛。

她很快就从中读出了一种警觉和试探,随即改口:“不过是开蒙,先生讲过两次,后来就不学了,家里哪有这个闲钱学这些。”

陆闻铮眨了眨眼睛,没有再继续问。

他将这幅图展开,然后另外拿出一张画布,用案上剩余的墨,在新的画卷上做标记。

他做这些并没有避着江持盈,任由她在旁边看,他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在画和自己之间流转了两轮,随后挪着步子就要后退。

陆闻铮刚想笑她还算识相,忽然外面一声喝:

“谁在里面?”

是巡查。

陆闻铮一手掐掉灯芯,一手拉着江持盈蹲下,隐身案桌后面。

外面的脚步慢慢逼近,在门口停留了些许,自言自语几句后又远去了。

案桌后的空间狭小,江持盈因刚才看画本来就离陆闻铮很近,这会儿更是肩膀贴着肩膀,更关键的是,陆闻铮牵着她的手根本没有松开。

江持盈本就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烫,而他说话的气息更是尽数洒在她耳后。

“我刚才在图纸上做的标记你都看到了?”

“没有!”

江持盈否认得斩钉截铁,黑暗里,自己的耳朵也跟着他说话的气息烫起来。

“最好是没有,不然,我就得杀你灭口了。”

身前小姑娘或许是因为紧张,微微颤抖起来,陆闻铮忽觉吓唬她很有意思,所以说话间忍不住带着笑意。

江持盈心里大呼,这人真是离谱!被他这么吓唬以至于出书房的时候,脚有点发软。

离了书房这一路都顺利,现在,只要穿过前面的园子就能回到临湖的客房。

隐隐约约地江持盈感觉到有人跟了过来,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而陆闻铮也早有察觉,拉着她绕了一个路口,那个脚步并没有消失。

被人盯上了。

陆闻铮忽地扯了江持盈一把,将她往湖心亭的方向带。

“别回头。”

这湖心亭仅一座曲折的廊桥连接,四周挂着轻纱帐幔,此刻被陆闻铮尽数扯开。

他们二人便藏在飘扬交织的纱帐后,人影融进黑夜,无法分辨。

但跟随而来的脚步却未停歇。

一步,两步……

越来越近……

江持盈本站在陆闻铮身后,此刻不自觉靠近了他一步,扯住他袖口。

来人不依不饶,怎么办?江持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整个人烫得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

陆闻铮感受到袖子被轻轻扯住,转手就握住了江持盈的手,握住的瞬间,他愣了愣。

好烫。

他身形未改,仍是紧盯着廊桥的方向,另一只手往后单臂搂住江持盈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得更紧了些,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热度。

现在没法弄清怎么回事,因为廊桥上自远而近灯笼的光越来越亮了。

那脚步在离湖心亭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戊。

他自晚间在宴会上不尽兴,喝得醉醺醺便在外面撒酒疯,将身边的人赶了个干净,自己一个人在寨里晃荡。

没想到就让他碰见了陆闻铮。

他就算喝醉了也认得出他的身影,他跟他那个小兄弟两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要是这一回被他逮住把柄,必须好好整整他,才算是出气。

他往前一步,灯笼撩开一层轻纱,可以看见里面两抹人影,男人正将一女子死死地压在栏杆之间,昏暗的光亮照见女人如瀑的秀发,丝丝缕缕绕在男人的颈肩,人影起伏伴着厚重的喘息,萦绕在着黑夜里唯一的亮处,显得分外清晰。

这一下,唐戊有些懵,没有再往里走,却也没有离开。

而黑暗里,陆闻铮环着江持盈的手微微松了松,嘴唇却贴上她的耳垂,问:“会叫吗?”

叫?

江持盈不懂他的意思,没有反应。

“算了”,他听到陆闻铮低低的气音。

随即,陆闻铮掐着她的腰让她换了个方向,整个人坐在他腿上,面朝湖面,两只手臂将人抱住,遮去一大半的身影。

这样从唐戊的方向看来,的确是一位女子妖娆地攀住了陆闻铮。

江持盈本来只是觉得这样演戏未免贴得太紧密了些,稍微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紧接着,她便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断续的、低沉的、略带沙哑的轻哼从耳侧传来,饶是她一个闺阁女子再怎么不明白,也能听出声音里的异样,陶醉伴随享受的呼吸,还有一些隐忍的痛快,炸开在她脑子里。

江持盈头皮发麻。

“美人……这样岂不比在屋内舒爽……嗯?”

江持盈无语凝噎。这人是怎么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得如此动情而坦荡,一时她竟无法分清他演的还是真的。

陆闻铮这话说给唐戊听的。为了让对方确认自己只是和女子寻欢作乐到此。

可唐戊好不容易逮着陆闻铮的错处,怎会轻易相信,他犹豫了片刻,并未挪步,而是将灯笼又往里面探了探,试图看清里面到底是谁?

陆闻铮的手在江持盈腰间掐了掐,唤醒她停滞的思绪。

“叫几声。”

“啊?”

“叫六郎,叫得温柔些,快点。”

陆闻铮心想这些风月之事小姑娘真是一点都不懂,自己如此让她演戏着实无耻了些,却又忍不住催促。

“六郎——”

江持盈这一声叫得,在场三人皆是一惊。

一声“六郎”唤得缠绵婉转,清甜里透着几分慵懒,暧昧而热情,像一场艳阳天的雨,将陆闻铮从头到脚淋了个结实,抱着她的手都不觉僵住。

江持盈自己也没想到一出口,竟是这样的声音,尴尬得连带脑袋都烧得厉害,撑不住,垂着头伏在陆闻铮的肩上喘气。

而唐戊发现,陆闻铮竟然真是跟一个女人在这缠绵,暗自啐了一声。

陆闻铮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对,又看那唐戊虽没再走近,却又没要走的意思,知道不能耽误,索性直接喊道:“唐兄,你酒喝多了,这么喜欢听别人的墙角吗?”

他说话时微微抬起下巴,野兽护食般护着怀里的人,眼神紧紧盯着唐戊,满是挑衅。

那唐戊见陆闻铮这般,也没好话:“去你娘的,老子用得着听你的墙角。不过就是个卖脸浪荡的浑蛋,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

他虽骂骂咧咧,却也没再往亭子走,毕竟没捉到陆闻铮的错处,要是真扰了他的好事,把人惹毛了自己理亏,倒不划算。

唐戊的身影再看不见了,陆闻铮才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肩膀。

“阿迟?”

“嗯……”

江持盈似乎烧得厉害,只能含糊地应一声,然后呜咽道:“头疼……头很疼……”

陆闻铮把人从怀里撤出来,靠在亭子的栏杆上,掌心触上她滚烫的脸颊,追着她的眼神问:“其他还有哪里难受?”

江持盈意识昏昏,说不出,只是把自己的手覆在陆闻铮的手背上。

乞求道:“你会……救我,对不对?”

夜风吹得湖心亭的纱帘飘荡着,就像此刻亭中人的心。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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