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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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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铮站在树阴下,晨光斜斜地洒落,照得他峻朗的轮廓也顺带着柔和了些。

他没等江持盈有什么反应,抬脚往客房走。

进了屋,他将手上的小托盘搁在小茶几上道:“吃早饭,吃完,带你走。”

江持盈那疼了一晚上的脑子转不动,心里一股脑涌上来的记忆太多,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于是她从院里慢腾腾挪进屋,听话地坐下,揭开她那一盅清粥。

陆闻铮就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那份。

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嗯?还挺好吃。”

江持盈尝了一口,觉得甜滋滋的,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不小心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但随即又陷入了更为漫长的沉默。

江持盈一勺一勺喝粥,动作僵硬得像西市小摊上卖的木偶娃娃。

尴尬,太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她现在在慢慢消化昨天晚上的事,脑子全是昨天晚上那个吻,不对,不是那个。是那些、那一连串、那长久的…缠绵悱恻的吻,她的脸不觉红了起来。

“铛”细细一声脆响,那是瓷勺触到碗底,一碗粥喝完了江持盈都没反应。

“走吧。”陆闻铮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一身玄衣,眉目平静,完全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江持盈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她又将手腕上那道细细的伤口翻过来看了一眼。

不会错,虽然记得模糊,但她依然记得那些细节。

记得他紧扣自己的手腕,纠缠的唇齿,那叫嚣着席卷而来的欲望完整地笼罩住她,要将一切都据为己有,他的温柔和他的人一样强势,叫人无法喘息。

“昨天的事……”江持盈在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站起身,主动提起。“我觉得是不是……”

“再不走,走不了了。”

陆闻铮显然不想提,不等她话说完,人已经出了房门。

这种感觉,江持盈在熟悉不过。

不闻、不问、主动遗忘,这不是上一世他的夫君柳尧章的惯用态度嘛。

在不爱的人面前,男人的态度总是如此相似。

当然,她和陆闻铮哪里扯得上爱与不爱。

不过是救她一条小命,逢场作戏。

江持盈再次扮演起沉默的小哑巴,默默跟着陆闻铮一路出军寨。

上次上山时,是傍晚时分,她满心戒备,只注意到重重关卡;而今下山,却是清晨,一身轻松,便看到了许多之前未见的景象。

河岸边,几个妇人带着小娃娃在洗衣服,停泊着的船上搭上踏板,几个年轻的汉子在往上堆草料,新鲜的绿叶飘着淡淡的清香。

几个着统一服饰的守卫从另一个山头上巡查完,正往主路上走,边走边跟沿路的人家打招呼。

一个老阿公还招呼他们喝茶。

江持盈不太听得懂他们说什么,看他们的动作猜了个大概。

有一个守卫跟那老阿公聊起天来,声音很熟悉,江持盈本来都已经走过了,还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和她去偷药那晚的背影瞬间重叠。晒黑的脸颊荡漾着笑意,就像那天他送一套新衣服到小竹院时一样。

那是老余。她认出来了。

老余一身棕褐色的布衣,外披硬质皮铠甲,和旁边几人一样的穿着,这是山上守卫的统一着装。

他怎么会在山上。

这时,陆闻铮发现江持盈没跟上,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她正对着守卫发呆。

他也注意到了老余,再看江持盈时嘴角便带了一抹笑。

江持盈之前为了从码头脱身,让老余误以为她是张头领的人,并骗他说要选他上山。原本害怕这件事暴露,怎么就这么巧,老余现在已经到军寨当差了呢?

她想着事没看路,等回头时一下撞上前人。

陆闻铮抱着胳膊看她如意料之中地疼得揉着额头,笑了一声说:“不用谢!”

江持盈看出来了,老余,是他弄上山的。

自己惹的烂摊子,还是他来收拾。

她加快步子,想向他道谢,但一路上不断有人经过,便也就一直没说。

一路无话,直至码头。

江持盈远远便看到了老三,他正指挥着小年轻们干活,准备登船。码头上停着两艘船,一艘大船挂着黑帆,另一艘小船则收起了帆布。

她惊讶地发现,这艘船比他们来时大得多。就在这时,眼前一黑,陆闻铮为她戴上了兜帽,把一半的脸都遮住了。

江持盈刚想问怎么了,旁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六哥!”

“米宝,这会儿不陪着你娘,跑这来干什么?”陆闻铮问道。

江持盈认出了那个孩子,正是刚到码头时带她去小竹院的那个,原来他叫米宝。

“六哥,你又要走货了,我娘叫我来送送你。”米宝语气活泼,话却颇为老成,“我娘身体好多了,多亏你带的药……六哥,你下次什么时候会来?”孩子说话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后面,好好地,米宝突然跪了下来。

“……”

“六哥,你别拉我,我娘叫我来磕头的。”说着,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江持盈在一旁默默听着,未作声,只是暗想这些人怕不是把霍老六当活菩萨拜呢。

陆闻铮用几颗糖将米宝哄走后,拉着江持盈上了那艘黑帆大船。

船身陈旧,木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进入船舱后,光线骤暗,陆闻铮另一只手也扶上了江持盈的肩膀,但只是片刻。走到最里面后,他便松开了手。

船舱空无一人。陆闻铮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江持盈,一边叮嘱道:“这艘船他们会用来运一批货,你就藏在这儿,务必把脸遮住,有几个人见过你跟着我,别叫人认出来,我不跟你一条船,我还有事,晚些出了密林,我会来找你。”

陆闻铮说得很快很着急,把东西递给江持盈后似乎有点不放心般,握了握她的指尖,才转身要走。

江持盈打开手中的小布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白玉印章,和一把软刀。

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崔先生的印章,陆闻铮的软刀。

“你躲进箱子后,他们会捆绳索,刀留给你,也作防身用。”

他话音刚落,船舱外隐约传来了些许响动,应是码头的人正向这边靠近。他转身刚迈出两步又回头,拉起江持盈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冰凉的小物件。

江持盈低头一看,是一个淡青色的小瓷瓶。

“擦在伤口上,不留疤。”说罢,转身就走。

江持盈觉得这人奇怪极了,明明从早上起便对昨晚之事避而不谈,似乎不愿回想,也不愿承认。可如今又似乎对他这般关心,这算怎么回事?

她上前几步,一把扯住陆闻铮的胳膊,说道:“虽然你不想提,但我还是想说清楚,好让你不必如此避着我。昨晚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也明白,不过是为了救我,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多想。”

陆闻铮显然没想到江持盈会将昨晚之事说得如此直接,愣在原地,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只听得江持盈又继续道:“我只是想感谢你又救了我一命。总之,今日一别,以后也不会再见,说清楚就算了结。”

陆闻铮这时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船舱外传来的一阵声响打断了。

算了,一切他都安排好,也不必急于此时解释。离开船舱前,陆闻铮只留下一句:“保重。”

江持盈躲进那半人高的木箱子里,箱子的盖子盖上,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江持盈思绪万千,从被陆闻铮搭救到今日兑现承诺,带他离开,也不过六七天的时间,等她离开这里,就应当把此间的事忘了,做回京城伯爵府的大小姐,不能再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有任何瓜葛。

小小的青瓷瓶握在手心里,被捂得温热。江持盈把脑袋埋进臂弯,水贼尚且愿意救她一命,怎么那些冠冕堂皇的人却想将她至于死地呢?她不明白。

忽然,一连串的吆喝声、呵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持盈想起来,刚才说会有人往船舱里运送货物。她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搬运东西的声音,倒是听见了一串隐隐约约的女子的哭泣声。

她扒着箱子的缝隙往外瞧,这一会儿功夫,竟有七八个女孩子被赶进了船舱,手脚都绑着,蜷缩在角落。一个粗壮的汉子甩着根长鞭大声呵斥:“你们这些贱骨头,能上主寨服侍头领们是荣幸,少哭两声,少挨老子打!”说着甩了一声响鞭,角落窜起一声尖叫。

这汉子又怒道:“闭嘴!再不识相,老子把你舌头拔了,扔到江里去喂鱼!”

低低的哭泣声,慢慢消失了。

江持盈心里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楼梯上的脚步缓缓传来。

“给我找!”是唐戊。

不一会儿,江持盈藏身的木箱盖子被揭开,粗汉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掀了兜帽,露出江持盈一张干净的脸。

那汉子的目光瞬间亮了,他回头:“唐哥,哪弄来这么个美人,这可难得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江持盈从箱子里揪出来,一发力,甩到那群绑着的姑娘旁边。

他走到江持盈跟前,一双手捏住她白皙的面颊,像看一个物件一样来回摆弄了一翻,另一只手陡然上去脱她的衣服,衣领被扯得大大敞开。

江持盈手上攥着陆闻铮给的刀,却没有拿出,而是默默藏进衣袖。

就算有刀,也逃不了,得先看看形势。

唐戊从后头喝了一声,然后踢了那汉子一脚:“慢点!怜香惜玉懂不懂!”他亲自走到江持盈身边,无耻的眼神从她脸上扫到衣领底下,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得意洋洋道:“难怪,霍老六那小子平日里不近女色,原来藏着这么个绝色自己玩儿呢!”

他用手背拍了拍江持盈的脸。起身笑着对身边的汉子道:“这小美人,霍老六想偷偷送到主寨邀功的,幸好我发现了,等会儿到了主寨,你先截下来,咱们几个兄弟先乐乐。”

顿了顿,又看着江持盈继续道:“小美人也是跟错了人,霍六眼里只有钱,只要给钱什么都能送,呸!”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江持盈听的。

江持盈的确脸色变了。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霍老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她走,确实这样做似乎是最有利可图,不必冒风险带她走,还能拿到钱,江持盈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他是水贼啊,哪有好人会上山落草呢?当初进寨前他就说过,比起女人他更想要赏金。

果然……

她转念一想,可是将我卖到主寨,就不怕我揭发他偷张头领的图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怕自己那点把柄,又或者自己根本活不到揭发他的时候。

所以,他对昨晚的事避而不谈,他救自己根本就是为了邀功讨赏,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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