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事故调查会议在三天后召开。叶黎临盯着投影幕布上焦黑的电路板照片，金属碎屑在显微镜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绷带，那里还残留着林衍涂抹药膏时的温度。

“初步判定是人为破坏。”教导主任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有人在散热管道内注入纳米级金属胶，这种材料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学校实验室。”叶黎临瞥见坐在角落的林衍，少年正用吉他拨片反复划动桌面，木纹间嵌着的草屑让他想起那个月光下笨拙贴创可贴的夜晚。

散会后，林衍突然拽住叶黎临的袖口。教学楼的转角处，吉他包带子垂在两人中间轻轻摇晃：“我昨天在器材室发现这个。”他掏出个沾着机油的U盘，“夹在你机器人备用零件箱里，插电脑会自动删除文件，但我恢复了部分数据。”

叶黎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U盘里的文档赫然记录着机器人核心程序的参数，其中关键部分被篡改成了自毁指令。更刺眼的是文件修改时间——正是科技节前夜，而那天傍晚，他分明看见隔壁班的沈砚在实验室附近徘徊。

“沈砚为什么这么做？”林衍的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呼吸扫过叶黎临耳畔。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吉他弦的金属味，让叶黎临想起爆炸瞬间将他护在身下的力道。

“他去年科技节输给我，父亲又是赞助商......”叶黎临的话被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打断。沈砚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两位侦探聊得开心？可惜证据都没了呢。”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正在格式化的U盘图标。

林衍突然上前一步，吉他包甩在地上发出闷响。叶黎临眼疾手快拉住他，却被少年反手扣住手腕按在墙上。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衍在他耳边低语：“配合我。”不等叶黎临反应，柔软的触感已经落在脸颊。

沈砚的脸色瞬间铁青。趁着对方愣神，叶黎临迅速夺回U盘转身就跑。夜风卷着林衍的声音追上来：“实验室地下室！通风管道能绕到器材室！”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狂奔，交错的影子时而重叠，叶黎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分不清是因为追逐还是方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林衍用拨片撬开锁扣时，叶黎临突然握住他的手：“小心划伤。”黑暗中，少年的呼吸声变得紊乱，叶黎临摸索着贴上创可贴，指尖触到林衍泛红的耳尖。通风管道内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而他们相贴的掌心，温度正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