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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月惊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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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舟离开宿傩的住所后,在平整的道路上走了一段路,才听闻车马声,她拿出自己的钱袋,请求对方带自己去女师的寄宿之所。

讽刺的是,这钱袋受了宿傩术式的影响,没有一丝破损。

浮舟气得牙疼,他根本只是成心要点她。咒术师,真好啊,最好就好在他已经死了!

她有点怨宿傩,但不多。她的命长在他身上,而他在关键的地方不算吝啬--虽然他不是自愿的。

浮舟在牛车上感受路面颠簸,往内心搜集章句,就这么一路晃过。

“全都送给你了。”这钱袋,原先着了火也不肯扔的,现在她不想要了,全送给这个拉牛车的。

浮舟找到了女伴,对方消息灵通,先问:“听你母亲说,你竟然真的和宿傩大人结缘?”

“她把我卖了三锭金。”就这样。什么结缘,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或许她脸色太可疑,对方说到一半就停下。

“什么也没有,再过几天我就不在这里了,特意同你告别。另……”浮舟嘴角扬起笑:“再帮我写最后一则信吧。”

她熟练地在对方书桌旁落座,一双手臂因抵着下巴而自然露出,宽大的衣袖落下。

“你的手怎么了?”只听见女伴口吻紧张。

浮舟不明就里:“嗯?”

对方迟疑:“红红紫紫的……”

浮舟心中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任命咯。

然而她面上不表态,双手交叠往膝盖上放,袖口再度遮掩:“没什么,你研墨吗?”

后来,她念,她写。

“春月会相逢,”

“良宵烛尽疑惊梦……”

“而今--”浮舟又拢着袖子抬起手,轻轻摩挲起下巴,和某个粗暴的家伙昨夜里动作可不同。

她忽然笑了,嘴巴张开,冲书桌方向回头:“有了。而今一万重。”

然后浮舟像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一样,猛然散去了身上的所有沉稳和思量,语气也轻快自由,还带上了少见的顽皮与亲昵:“姐姐,你可得帮我好好写。”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不像好事啊。”对方看浮舟像是一只随时要飞离地面的蝴蝶,又觉其中有些意象悲哀,什么烛焰熄灭、惊梦,不似情书,故有此问。

浮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墨香,想象女师必定是字迹清秀,或许会教人难忘。

她顺口就编了则跌宕起伏的小故事:“哎呀,这可怎么说好。大约,我推测……花月下,帷帐中,春风一度,出来竟然发现会错了人,再窘迫的事情也比不过这个了。结果隔天那男人竟还死乞白赖的写信。女方固然怨恨自己,但更觉悲凉--此刻盛春,却与心上人更是相隔万重了吧?”

对方则提出:“月下,烛光中,怎会认不出情人的脸呢?设若二人都错认,就稀里糊涂相好,可见也不是真心的。”

“不知道呢,我也没问,可能谁瞎了。哈哈。”浮舟摆摆手,轻飘飘解开谜底。对方显然没相信。

“……”

因浮舟有意敷衍,她也就不再过问,含蓄应是,然后动笔。

书写完毕,浮舟带着这封墨痕未干的信,仔细收进袖子里,又央求她带自己再去一趟前些日子经过的庭院,想知道那里的红梅开得怎样。

到了以后,她又是摸摸土地上的残留花瓣,又是摸摸枝梢,还凑过去闻还有没有香气。浮舟发现,所剩无几。

女伴遗憾,如今春意已浓,却……

“已经在雨中打落不少,梅花开得早,也留不晚。 ”

浮舟的指尖触碰到还沾露的蕊瓣,这已经是枝头残存的不多的花儿了,她说道:“那正好呢,雨打风吹,哪种花经得住这种折磨。”

凄凉的风卷过此地,花瓣却不再响应。又闲聊几句,告别女伴,浮舟在就在这里找了根房梁。

她有些疲惫,这次和宿傩相处不顺畅,他又爱看她难过看她无力呼唤。想来也是一场没果的孽缘。

在乌鸦的帮助下,浮舟微笑着踏入腰带系成的绳。旅程就在此终了。

平安京的名胜,下次有机会再去游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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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不幸的年代以后,浮舟的魂灵轻飘飘,但她还是忘不掉自己的脖子遭到了这些罪。

“说起来,我需要辅助自砂,也完全都是你的错。”要不然她自己就能栓绳子。

【不,那你就不会选择死亡了。你会跑。】而这份公款出行的损耗则全由……

浮舟扭头,用上了久违的眼睛,露珠似的瞳孔对着接引人。她瞧这乌鸦脑袋不大,但也挺聪明的嘛!

“好吧,你没说错。”她又问,“那你们能从宿傩的记忆里得到什么呢?”

【无可奉告。】

“好吧。”套话失败。藏的真严,顺口说一句也不肯。

浮舟又被带进了旅馆,乌鸦先生开的,里面的房间除了各个都发生过命案,别的也没什么不好。

【不是我开的,我负责管理。】

她耸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

两面宿傩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经历一段旅途,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居无定所,走到哪就住到哪,如今只是走走停停要去平安京,参加皇室的秋日祭祀。

梦中也一样,只是他曾两次同遇一个女人。

第一次,他将她杀了。

第二次,她是自杀的。生前在他面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宁愿死了,也不想和你有纠葛。]最后说好的回赠和歌也成了绝笔,还说什么而今一万重,真是……没来由的讨厌。

有点意思,起初是乐师,后来又做了别的;起初说仰慕他,后来又改成里梅。明明没长眼睛还见异思迁,令人不快。

这次呢?如果他们能遇见,她又会爱上谁?

人类的滋味多种多样,拿来作为有生之年的消遣,刚刚好。

不过宿傩觉得记忆中的自己有一点不像自己,那就是第二次时,竟然暗中窥伺对方那么久,等到急不可耐的时候才表露身份--

平白无故惹人发笑。

要不然就一开始说明,要不然就到尾都不要声张。

偏偏挑在那种关头……宿傩自认为是了解自己的,所以即便别人--另一位当事人不懂,他却明白:

这是失态。

故而宿傩确信:梦虽逼真,终究还是假。如果是他,在她丢下钱袋的时候,就要把她结果了。而且他还要顺着眼睛的那条缝切。

下次投胎,好歹长对眼睛吧,或者两对,他想。宿傩怕浮舟一对不够用,她看起来不是很聪明,连谁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春天,两面宿傩抵达了那个小镇,在街上游荡些许时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一见。就只有民风还算淳朴。

他没见到以为能偶遇的人,感到无趣,又想起或许那个女人在山上的房子里。于是又掉头离开,上了山道。

山腰方寸大的平地上只有一个破败的小院,没有墙,院中也无人料理。只有笼里关着的机证明此地尚有人居住。

宿傩不请自来进了屋,里梅不问缘由紧随其后。

他进去以后只说了一句:“果然,屋顶很矮。”和回忆里一样。

于是,屋顶轰然崩塌在院中,日光照进来--天亮了。

0人在意主人回家后的精神状态。稍事停留片刻,他们又离开。

里梅从不质疑自己追随之人的决定,对这一系列举动也毫不动摇地听之任之。甚至不多一问。

宿傩来到这座小镇时,心情实比往日更好,因为怀着对梦中那个相逢了两次的女人的好奇,然而,和预想中的情况有所不同。

这次并无人出来与他擦肩而过。

“里梅……”心里隐秘的有了一些不为别人所知的事情,颇想说给左右人听,但宿傩开口又猜疑那个有趣的女人是否当真存在。

第一次的仰慕口说无凭,顶多就是低头恭顺的样子比较让人舒心,不过能让他喊里梅诵经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叫人厌弃的家伙--

宿傩提醒自己,如果遇见,手痒,这次不能太快动手,也不能把人逼得狗急跳墙。

凡人的命,一根腰带就能勒断。

第二次嘛,固然痴情和执着是无聊的品质,但对象是里梅,事情于是就不那么惹人无聊。

这些念头闪过只有一瞬间,被叫到名字的少年问:“大人?”

宿傩忽又觉没什么好说的,他改变了主意:“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你的年纪,可有寻觅伴侣的心思?”

“……呃,大人,应该…没有。”

“没事,下山吧。”

“是,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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