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伊塞亚终于停下了舞步。
他接过侍者递来的不知道第几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酒精让他的眼尾泛起一层薄红，在那张青涩却漂亮的面孔上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头疼。
伊塞亚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用力的揉了揉，避开几个想要向他邀舞的天使，悄悄的溜向露台。
夜风拂过滚烫的脸颊，伊塞亚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露台下方的云海在暗淡的光线中缓缓的流动着，远处，圣浮里亚的建筑群在夜色里显得分外的柔和。
他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任由夜风吹拂着他发热的胸膛。
“玩得开心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伊塞亚瞬间浑身一僵。
他缓缓的转过身。
路西菲尔不知何时站在了露台的阴影处。光耀晨星的那身白袍在月色中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那双风青色的眼眸比平时似乎更加的深邃。
“殿下。”伊塞亚向他行了个礼，酒精让他动作有些迟缓，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他其实已经有些醉了，“晚今天的晚宴确实很精彩。”
路西菲尔缓步的走近，在伊塞亚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一直在等你。”天使说。
伊塞亚有点迷糊的抬头望向对方。酒精的刺激让他的脑袋有点麻木。
这是第一回，站在路西菲尔的面前，伊塞亚没有惧怕的感觉。
也没有恨意。
“我想和你跳一支舞。”
路西菲尔的语气很平静，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抚过伊塞亚微红的脸颊，“只是你好像一直没空。”
这个触碰让伊塞亚呼吸一滞。
路西菲尔的指尖冰凉，却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股奇异的触感。
“我······”
伊塞亚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现在两个天使之间的的距离近得危险。
他能够闻到路西菲尔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与晚风中不知名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你喝了多少？”路西菲尔突然问。
伊塞亚眨了眨眼。
“大概······五六杯？”他歪着头想了想，有点含糊，“不对，好像是七杯······”
路西菲尔轻叹一声，掌心贴上他的额头。伊塞亚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圣光涌入了他的身体，瞬间驱散了部分醉意。
“怎么······有点晕······”
话未说完，伊塞亚突然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路西菲尔下意识的一把揽住他的腰，伊塞亚却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把路西菲尔借势抵在了露台栏杆上。
“副君殿下。”
伊塞亚仰起脸，粉色的眼眸透彻而漂亮，目光却落到对方的胸前。
天使伸出手，在路西菲尔的胸前戳了一下，又看着自己的衣服，傻乎乎的笑起来。
“我们这是······情侣装吗？”
路西菲尔眸色一暗，一把抓住伊塞亚那只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你醉了。”
“才没有。”
伊塞亚不满的嘟囔，手指却不安分的往下滑，“我只是······终于敢做一直想做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消失在两个天使骤然缩短的距离里。
路西菲尔没有躲，只是静静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泛红的脸颊，湿润的粉眸，还有那微微张开的，诱人采撷的唇。
夜风卷起他们的的发丝，在咫尺之间交织成一片金色的星河。
伊塞亚的呼吸轻轻拂过路西菲尔的唇畔，带着甜美的酒香。他粉色的眼眸半阖着，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看似迷离的目光深处却藏着一丝清明。
“殿下······”
稚嫩的天使呢喃着，指尖状似无意的划过路西菲尔的喉结，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目光迷离却疯狂。
“您怎么不推开我······”
路西菲尔的手掌依然扣在他的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光耀晨星风青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却在这一刻泛起细微的涟漪。
伊塞亚故意又凑近半分，鼻尖几乎相触。他能清晰地看见路西菲尔眼中自己的倒影——
那个看似醉意朦胧的，任人采撷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
天使似乎是真的醉了，连敬辞都忘了用，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路西菲尔的下颌，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在意。
“每次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路西菲尔猛的收紧手臂，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伊塞亚一声惊喘，整个天使都跌坐在路西菲尔的怀里。他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沉稳而有力，与表象的冷静截然不同。
“什么眼神？”
路西菲尔的声音比夜风更轻。
伊塞亚仰起脸，大胆地望进那双令三界战栗的眼眸。
“就像现在这样······”天使笑着，拖长了尾音，“好像要吃了我。”
最后一个词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路西菲尔的吻如同他本人一般克制而完美，伊塞亚则假装生涩地回应着，却在对方深入时狡猾地轻咬他的下唇。这个小小的挑衅换来的是更用力的禁锢，路西菲尔的指尖几乎掐破了伊塞亚腰间那层薄薄的皮肤，恨不得把他也一起揉进骨血里。
月光在伊塞亚浅金色的长发上跳跃。他悄悄的睁开眼，欣赏着路西菲尔难得失控的模样——
微微蹙起的眉峰，轻颤的睫毛，还有那因为情动而泛起波澜的双眸。
当这个吻终于结束时，伊塞亚故意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听着对方明显加快的心跳声。
“你又犯规了。”天使带着甜腻的鼻音控诉，“趁着我喝醉偷亲我。”
路西菲尔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醉了？”
那低沉的嗓音里不可抑制的带上了情欲，“那就醉着吧。”
伊塞亚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更深的吻夺走了呼吸。这一次，路西菲尔彻底撕去了克制的伪装，将他压在栏杆上肆意索取。
他们圣光色的长发与浅金的发丝在月色下纠缠在一起，终于再不分彼此。
当路西菲尔终于松开钳制时，伊塞亚的唇瓣已染上艳丽的绯色。月光下，天使浅金色的睫毛轻颤着，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粉色的眼眸也泛着水光，似乎是要哭了。
“做我的情人吧，伊塞亚。”
路西菲尔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不是询问，而是宣告。他的指尖抚过伊塞亚红肿的唇，风青色的眼眸深处跳动着欲望的火焰。
伊塞亚佯装惊讶地睁大眼睛。
“殿下这是在······招揽下属？”他故意曲解着，靠在他的怀里，指尖在路西菲尔胸前画着圈。
“还是说······”
天使的尾音拖得绵长，带着蜜糖般的黏腻。
路西菲尔一把扣住他作乱的手。
“你知道我的意思。”路西菲尔的圣光六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背后展开，将两个天使笼罩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
“不是副君和下属，是情人。”
“做情人？”天使歪着头接话，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忽然挣脱桎梏，动作敏捷的转过身，一把将路西菲尔反压在栏杆上。
“那我要先验货。”
伊塞亚的指尖顺着路西菲尔的领口下滑，在他的锁骨处流连。这个角度能看到光耀晨星的满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缕正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像是最上等的丝绸。
“还有，条件呢？”伊塞亚突然正经起来，“做天国副君的情人······总该有些特权吧？”
路西菲尔眸色一暗，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想要什么？”
“唔······让我想想啊。”
伊塞亚故作思考状，粉色的舌尖十分灵活的舔过唇角，“最起码的一点。”怀里的天使伸出手，指尖轻轻的点在路西菲尔唇上，粉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我要自由进出晨星宫的权限。"
他故意放慢语速，看着对方风青色的眼眸渐渐暗沉。
路西菲尔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就这样？”
“其实还有。”伊塞亚趁机贴近，几乎整个天使趴在路西菲尔身上，“殿下的床我能不能要一半？”
这个大胆的要求让路西菲尔眉梢微挑。
片刻后，伊塞亚清晰的感受到了掌下胸膛传来的震动——光耀晨星在笑。
“贪心。”路西菲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笑意，在他的下巴上勾了一下，“不过······本殿准了。”
伊塞亚眼睛一亮，正要得寸进尺，却被突然翻转的姿势打断。路西菲尔将他重新压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答应了你的要求，那本殿也有要求。”路西菲尔低下头，唇瓣暧昧的擦过他的颈侧，引起伊塞亚的一阵战栗，“你要每晚来晨星宫报到。”
伊塞亚没躲开，指尖在路西菲尔的后背画着圈，“只是报到？”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粉眸中一闪而过的挑衅。
路西菲尔没有回答，而是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意图。
他的吻落在伊塞亚敏感的颈侧，而后是锁骨，每一处触碰都像在点火。伊塞亚不自觉地仰起头，任由对方在自己颈间留下印记。
“还有一点——”
路西菲尔停下了动作，指尖抚过他被吻得艳红的唇，“以后不许再让别人碰这里。”
伊塞亚眨着那双大眼睛，半是无辜的模样。
“殿下管的可真多。”
“我可都还没有得到殿下，殿下的要求倒是不少。”
话音未落，伊塞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骤然腾空而起。路西菲尔手臂一捞，两个天使就已悬浮在露台外的夜空中。伊塞亚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路西菲尔的脖子。
“要我？那我们现在就去验货如何？”
路西菲尔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戏谑，径直曲解了伊塞亚的话，风青色的眼眸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伊塞亚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嗅着那清冷的雪松香，嘴上却是拒绝。
“不要，今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