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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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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德殿内已坐满达官显贵,歌舞登场约莫唱了半个时辰,嘉慧公主才领着一群女眷拜安圣君圣后。

圣君一袭龙袍,面色威严地坐在龙椅上,他看着自己娇花般的女儿,眼睛微带了点笑意:“盈月,看着今日是你生辰,朕就不罚你迟来了,快快入座吧。”

赵盈月却对自己的迟到不以为意,她笑盈盈地叩首行礼,声音轻脆:“儿臣多谢父皇!”

说罢,便随着宫婢的指引坐到了一侧。

盛朝礼法森严,皇宫更是如此。宴席上,女子与男子座位由一道山水屏风断隔,赵盈月带着贵族女娘们落座,宋婉被人带着坐到了赵盈月左侧的位置。

眼下人多,宋婉自觉不便推辞,只好避着赵盈月灼灼目光,安静地坐了下来。

看见身边人老老实实坐下后,赵盈月吩咐婢女多拿些碎冰过来,然后转头问:“外面太热了些,阿婉你可要吃些冷饮?”

宋婉也是一路顶着大太阳走过来,眼下也觉得十分口渴,但她有些犹疑:“乍入寒凉于贵体不适,还是先喝些茶水吧公主。”

话毕,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屑:“公主赐你冷饮,你不领情?”

宋婉闻声看去,是赵盈月右侧的女娘,也是后花园和她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赵盈月瞪了一眼身旁的女娘,眼神带着点警告:“万追莹,不得无礼!”

万追莹自幼与嘉慧公主为伴,她素来是有口直言的性子,赵盈月也从来没怪罪她什么。这是第一次万追莹看到嘉慧公主这般肃怒的神色。

她顿时捏紧绣帕,神色有些不甘,声音弱了下去:“公主,我···”

“好了,”宋婉出声缓和气氛,“茶水还是冷饮都可以,公主乐意就好。”

赵盈月使了婢女去:“茶水冷饮都端过来。”

“是,公主。”

席上歌舞又起,赵盈月贵为公主,也不敢乱动了,她正襟危坐,听了一会靡靡之音,便觉得无趣。

赵盈月借着饮酒的间隙,伸手拽了拽宋婉伏地的袖袍,低声埋怨道:“阿婉,这宴席真无聊啊。”

“不如那时候我们一起踏雪寻梅来的有趣。”

听到赵盈月突然谈起多年前的事情,宋婉放下手中的筷箸,目光向侧边扫了一眼,面容淡然。

她浅叹一口气,回:“也难为你还记得。”

赵盈月没想到宋婉会说这样一句话,好像自己一回宫就变成了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她急忙说:“我怎么会忘了,我还…”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铃铛声,清脆轻盈得像是光下飘起的薄纱。

赵盈月被打断谈话,还没反应过来,心里正烦着呢,却又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她转眸寻声看去,却见大殿内飞进了二十来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盘旋着飞舞着,最后向自己飞来。

看着女儿被蝴蝶迷住的模样,高座上的圣君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爱卿,这便是你为朕的公主准备的生辰礼?”

他轻抚花白的胡髯,随意看了一旁的随侍,微微摇头。

待看到圣君的指示,随侍瞬间放回方才因外人闯入而抽出一小截的刀。

底下那引蝶之人身形高大,里穿利索的黑衣,外罩一袭薄紫色斗篷,帽檐遮住他的面容,只听声音道:“回禀圣君,这蝴蝶乃药谷所出,吸天地之精华孕育而成,身带异香,有安神健体之效。”

上座一旁的圣后点点头:“爱卿有心了,”转而看了眼盈月,问:“盈月你看如何?可喜欢这蝴蝶?”

赵盈月堪堪从围绕身边的蝶群中移开目光,面容激动:“回母后,女儿万分欢喜,这蝴蝶好像通人性似的,养在后花园正是合适。”

“也多谢云天师了。”

“哪里哪里,公主喜欢便是最好。”

那被称作云天师的男人转过身对赵盈月伸手作礼,安静坐在赵盈月身侧的宋婉瞧见他手中的银铃铛刻着的纹饰,神情凝若冰霜。

她绝对没有认错,那是曾刻在瓷片上的面具纹饰,如今又在这云天师手中再现,又是什么关系。

晃神之间,那个天师又以为公主祈福的名义,在殿堂下跳起身法诡谲的舞蹈。

宋婉目光沉沉追随着他手中叮铃作响的铃铛,手指狠狠掐进掌心,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她要好好打听消息,一个,一个也不能放过。

翩然的蝶群已经被婢女引走,宋婉拦住一旁婢女想要为赵盈月添酒,她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递给赵盈月。

看见有些发愣的小姑娘有些惊喜地看向自己,宋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药谷的蝴蝶着实一只难得,不知这云天师何种来头,能弄来这些给公主当生辰礼。”

“这有何难?”赵盈月撇嘴,一口饮尽果酒,“上次三皇兄生辰礼,云天师还为他生母家族缝三月大旱的封地求了七天的甘霖。直接把我三皇兄感动得涕泪交流,惨不忍睹啊!”

听着赵盈月的形容,宋婉不由失笑,这样爱编排皇子们的,就独数赵盈月一人了。

那三皇子是个身形敦厚的胖子,还有些斗眼,是五位皇子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位,却偏偏在上一世中与太子一样活到了最后,还顺利受封为王爷,得了母族的庇护,做了个逍遥闲散的浪荡子。

宋婉接着话:“这么说来,云天师算是个数一数二的人了,能为圣君解忧,能力通天啊。”

“那是,这云天师是来自灵州之地,好像还是哪个宗门的,做法事灵的不得了,父皇母后都十分尊敬他呢。”

“原来如此。”

宋婉点头,面露一丝惊讶:“难怪刚才他摇着铃铛便能训蝶,想来那就是云天师的法器吧。”

赵盈月本来不如何注意这个传闻中有通天之力的天师,但听见宋婉这么一说,也勾起几分好奇:“那铃铛确实常见天师拿着,听宫里人说这是仙人的法器,不慎留在人间,才被天师所用,也不知真假。”

宋婉闻言,不由感慨:“我这等凡人,若能有朝一日见过仙人法器,也算开眼界了。”

“阿婉你有兴趣?”

赵盈月不当回事:“等我让婢女唤他过来。”

“公主,这…合适吗?”

宋婉浅皱着眉,语气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像是生怕得罪了谁。

赵盈月摆摆手:“这有何难?看看天师的法器而已,又不是要去偷。”

云天师刚跳完献给嘉慧公主的生辰祈福舞,刚要退下来要回去,便被一位婢女拦住去路。

“云天师,公主有话对你说。”

天师还戴着斗篷,看不清神色,听到婢女的话,他脚步停顿,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请。”

此时宴会已过半,来客们都有了几分醉意,彼此闲聊客套之声渐渐盖过了丝竹管弦。

宋婉随在赵盈月身侧,悄悄退下了宴席。

赵盈月刚出霖德殿便插着腰呼了口气:“里面快闷死本公主了。”

听见赵盈月毫无顾忌在这个日子说出这句话,她身后的婢女眼前一黑,低声劝道:“公主,谨言慎行啊!”

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被传成什么样,还是小心为妙。

赵盈月轻哼一声,还显稚嫩的面容带着一丝不屑,她毕竟还是皇室公主,少有人能指摘到她头上去,但到底也没反驳什么。

宋婉安静地待在一旁,默不作声。

走了以后后赵盈月斥退了跟着的婢女,只带着宋婉闲庭阔步。

她们下了十三级台阶,走到宽阔不见人影的空地,四方是红墙墨瓦,天空浅蓝得如同水洗一般,偶有白鸟鸣啼飞过,尤添几分寂寥。

赵盈月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看着那稍稍错后自己影子一点的另一个身影,长叹一口气。

这时,一男声突然响起:“公主缘何叹气?”

宋婉与赵盈月齐齐抬头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阳光下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斗篷男子。

“云天师。”

赵盈月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鹤京冬日天寒,云天师你送我的蝴蝶可能活过今年的寒日?”

天师向赵盈月这边走了两步,道:“无须担心,冬日把那药谷的蝴蝶放在暖屋即可,再不济等来年开春,我再为公主去药谷寻找一番,说不准又是新的蝶群。”

他说的这般不在乎,好像那来自药谷的蝴蝶是唾手可得一般。

宋婉不免蹙眉,却也不知这个云天师说的是哪个地方的药谷。

“对了,不知公主为何找我?”

赵盈月恍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直佩服云天师有通天本领可以为民解忧,故而对云天师手中的法器十分好奇,不知可否给我看个眼界?”

“这…”云天师竟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片刻后他摇摇头:“请公主恕罪,恐怕不能。”

赵盈月与宋婉对视一眼,然后秀眉一挑看了眼拒绝她的云天师:“哦?什么东西,我身为公主还不能看?”

云天师不卑不亢回:“并非是我不愿给公主,而是我手中的法器是巫祝之物,带有邪气,寻常人不可亲近,否则会染上邪气,对公主贵体不利。”

原来是因为这个?

赵盈月嗤笑一声:“怕什么?这是皇宫,天子居所,何等邪气不被我父皇的正气所压。”

云天师不知如何回复:“这…”

从始至终沉默的宋婉突然适时“贴心”解围:“既然公主不能亲自接触此物,不如交由我来拿着,再呈给公主近观,如何?”

云天师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嘉慧公主,他知道这素来嚣张跋扈的小公主是铁了心要看看他的法器,反正也在青天白日,不会出什么事。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赵盈月听着宋婉的话,眼睛一瞪,还没反印过来,宋婉就已经速速接过了那铃铛。

“叮铃叮铃”

在明亮的阳光下,宋婉彻底看清了那带有“邪气”的铃铛,古铜色的铜壁上刻着戴着面具的人在围着火焰跳舞,繁复的花纹绕着中上段一圈,她缓缓摸着顶部的“灵”字,垂眸面色沉沉。

赵盈月阻拦不成,只见宋婉半低着头看那个破铃铛,好像呆住了一样。

她不免担心:“阿婉,你可还好?莫不是真被什么邪气入体了?”

宋婉回神,面色如常地把铃铛还给了天师:“我没事。倒是云天师,不知是出自哪个灵州宗门,婉有几个好友是江湖中人,说不定还能和云天师套上一点近乎。”

云天师接过铃铛,闻言漫不经心地笑了声:“娘子说笑了,云某不过是小宗门出来的,偶然得了本秘法,才能走到今天,还万分有幸仰仗陛下赏识,才能为民解忧。”

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句句不离陛下与百姓,让人哑口无言。

宋婉看着天师的斗篷,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它扯下的冲动。

但她不能,因为她手中少了一把能杀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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