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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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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心沉沉地回了城。

经过一条小巷,看见有数人在巷口围观,还能听见一个小孩的痛叫声和一个人的叫骂声。楚宁路过时,不禁往里一瞧,是一个壮汉在踢一个孩子。

那孩子蜷成一团,手没有护着脑袋,反而护着怀里什么东西。虽看不清他,但那个壮汉,却是在前些天见过的,当时他在抓偷她钱的小孩。

莫非,他踢的小孩正是他要抓的人?

她摇了摇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小孩终究挨了顿揍。

“臭小子,看你还敢不敢偷!”显然那男子已经踢了有一会儿,也不敢再踢怕出人命惹官司,拍了拍裤腿撂下狠话便走了。

围观的人都散了,楚宁没有走。那小孩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嘴角眼角多污青。

她看清了他怀里的东西,是装了一纸袋的肉包。小孩实在是站不起来,又坐倒在地。

楚宁于心不忍,上前冷淡问道:“没事吧?”

小孩睁眼看清后,一脸惊恐,连身子抖了起来,“你……求你饶了我吧!”

“什么?”楚宁惊讶,之前不是对她很凶吗?

“姐姐,我错了,求饶了我吧!我还要照顾阿婆,我不能再受伤了……”小孩忍着伤痛,向她磕头。

太反常了。

“你先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孩看她面有怒色,似是什么也不知道,小声道:“前几天姐姐不是找人打我出口气吗?”

“我哪有找人打你?”楚宁更加糊涂了,“谁打的你?”

“上回骂你的时候,你身边那个男的……”小孩说到后面,身上疼得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

楚宁呆住,喃喃说道:“我没有……你骗人,他不会下这么重的手的。”

“我没有骗人,”小孩抓紧了他的纸袋,“他叫了人打我,人在旁边看……”

楚宁回想上次他说要教训他的话,“他居然强到在偌大的城里找到你了吗?”

“他没有找我,是我看到了他,只怪我当时没认出他来,不然也不会去偷他的了……只是还没靠近,被他认出,叫他身边的人打了我……”

小孩见楚宁不肯相信的样子,伸出手指指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可以拿阿婆发誓,他还说,我若再惹你生气,还会派人来打我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末了,他又小声说:“姐姐大好人,不会真试吧?再打我就废了……”

楚宁看向他怀中的纸袋,刚才他拿阿婆发誓,可见阿婆对她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

“这是给阿婆吃的吗?”

小孩愣了,点点头。

“能走吗?要不要先去看大夫?”

小孩摇头,“那天被打已经看过大夫了,没伤到要害。今天先不看了,想先给阿婆吃肉包。”

楚宁叹了口气,“我背你回家吧。”

小孩心有戚戚焉,“姐姐,你不会是想看我家在哪报复我吧?”

楚宁气笑,“你还想被打吗?我直接和他说你又惹我生气了。”

小孩愣住,过了会笑了,笑自己蠢,“谢谢姐姐。”说完,爬上了楚宁的背,为她指回家的路。

楚宁按他所指,背着他出了南门,看到了书院所在那座山,后拐向另一条路走去。

路过蹴鞠场,场边有张桌子,黑压压挤了很多人。楚宁停住脚步,看向蹴鞠场,扫视了一圈,没有她熟悉的人。

“姐姐……你不会对赌球感兴趣吧?”

楚宁吃惊,“他们是在赌球?”

“是的。”小孩看她不知道,又说道,“当初姐姐你从赌坊出来,我以为你是那种人,就偷你钱,我向你道歉。”

“你是专偷赌钱的人?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偷呢,就不能正常找份差事赚钱吗?”

小孩闷声道:“我阿婆年纪大了,躺在床上几乎动不了,我不能找干整天的活儿,而且,偷东西钱来得最快了……”

楚宁若有所思。

小孩见楚宁略微出神,摇了摇她,“姐姐,前面有粪水。”

听到粪水的楚宁立马收脚,呼,还好没踩到。她知道乡下都会以粪便作为水稻肥料,只是好久没碰到了。

小孩又问道:“刚才,姐姐是在找人吗?”

楚宁脸色变差,幸好小孩看不到她正脸,严肃道:“没有,好奇罢了。”

“姐姐记不记得当时有个哥哥为我出头?那个哥哥只要不下雨,会天天在那边蹴鞠。不过,他家好像出事了,这些天都没见他蹴鞠。你放心,我下次见到他,我一定会为你解释的,你是好人。”

楚宁沉默。

终到了小孩所指的屋子,一间有些年头略微破败但看上去干净的屋子。

小孩从楚宁背上下来,哀求道:“姐姐,在我阿婆面前,求你不要说我偷东西的事,也不要拆穿我……”

楚宁白了他一眼,“行。”

她随他进入里间,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背靠在床头,仔细地缝着一件旧衣。

“阿婆,肉包来了!”

阿婆应了声,看到楚宁问道:“明子,这位是?”

“阿婆,她就是我的雇主。”小孩眼神躲闪,为她介绍。

“哦哦,”阿婆直起已佝偻的背,手伸入枕头,“明子和我说过,前几天他和客人打了一架,一定给你惹了麻烦,我这有点钱,愿代明子赔给你。”

楚宁心中暗叹小孩很会说谎,脸上神色不变,陪着把戏演下去,“不用赔。他干得不错,所以这点事就算了。”

阿婆道:“果然是个好人。明子和我说,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好人了,他在你这只干两个时辰,工钱给得却是很大方。老婆子我祝你生意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谢谢!”

楚宁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便以店中有事为由告辞。

屋外,楚宁望着来送她的明子道:“你很会编啊,编得还挺煞有其事的。”

明子低头,“谢谢姐姐没有拆穿我。”

“明天开始,你要给我干活,确实需要干两个时辰,从卯时干到辰时,但工钱没那么大方,一天二十文。你不干的话我马上到你阿婆面前拆穿你,再找人打你一顿。”

明子愣住,不一会儿眼眶红了,“是……”

“明天卯时在南门,我会带你到店里。”

“是……”

“别送了,我知道路。”楚宁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明子在后面大声道:“谢谢!”

楚宁什么也没说,只往前走。

她担不起他一声谢。毕竟,他是因为她被打的。

路过一家民居,坐在屋外的妇女闲聊,她们的话飘进楚宁的耳朵里。

“那两个家伙打完架后,那小子跟发了疯似的,对着一棵梨树拳打脚踢的。那树可是有主的,一会儿他可要赔钱了。”

“谁啊?脾气那么大。”

“好像是附近一个村里的,他家里原来可有钱了,可惜出了事房子卖了,一家人只能回老宅。他啊,肯定是受不了清贫日子,才撒泼似的乱发泄。”

楚宁心惊,很想停下来继续听,想确认是不是江钰行。这想法刚出,很快又被按了回去。她自嘲自己一点也不干脆,说不见就不见。

她又往来时的路走去,心中乱成一团麻。

走着走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般臭味。楚宁看到前方有好些个庄稼汉挑着粪向这边走来。路很窄,楚宁虽不歧视,但也熏得受不了,便向边上农妇打听还有哪条路可以走回城里。

农妇为她指路,楚宁用心记着。

右拐,直走,三岔路左拐。

她没有走过这条路,聚精会神着,怕迷了路。

刚左拐,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果林,像是梨树。楚宁心中一跳。

她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东张西望,似乎没看到有人。

也许不是这儿,也许不在了。

忽然,果林深处传来一道声音:“小子,想耍威风回家耍,这树你打折了就得赔!”

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一定很彪悍。

楚宁犹豫了会,还是向果林深处走去。

只见林子里有三个大汉,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揪着一个人的衣领。被揪衣领的人虽然只看到背面,但那身形她一眼就能认出。

是江钰行。

他任那大汉揪着衣领,不见一点反抗。她注意到他那垂在身侧的手有血在滴落。

大汉也看到了她,朝她大叫:“干嘛?没见过讨债啊!”

江钰行转过头,见是楚宁,十分意外,很快变脸,口气也十分差,“你来干什么?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楚宁无视,问大汉:“要赔多少?”

“哟,是认识的。”大汉直截了当地说道,“三贯。”

楚宁望向被打折的树,看着也不值那么多。

大汉看穿她心中疑虑,“三贯觉得多,是吧?这片果林是我们一家十几口人养的,一棵梨树几年下来产的梨虽不值这么多,但毁树不罚重点,阿猫阿狗都来那么几下,我们还怎么活!”

江钰行朝她大吼:“快滚,不用你在那帮我!”

楚宁心下大震。他的双眼满是怒火,身上充斥戾气,不像从前的他。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叫她滚。

居然叫她滚。

大震过后,楚宁的心阵阵钝痛。

大汉扯回江钰行,“好小子,还挺凶悍的嘛。姑娘,快赔,不赔的话,这小子就要挨一顿揍,半个月下不来床的那种。”还示意另两个大汉堵住楚宁的去路。

“叫你滚听见了没!”江钰行抓住大汉揪他衣领的手,用力一扯。大汉惊讶,另两个大汉吃了一惊,立即扑上去将江钰行按倒。

见江钰行被三个大汉死死地按住,楚宁一边慌忙取出钱袋,一边急道:“我赔!但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这钱袋里大概有五十文钱,你先拿着,我回去取。”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大汉见江钰行成功被制住,松了手站了起来。

“要真这样,我刚刚早就跑了,何必和你说这么多。”楚宁急忙拿出挂在颈间的玉片,“这样,我这有玉片,是我父亲给的遗物,让它作为担保。”

大汉一听是父亲遗物,似是动了恻隐之心,“好,我信你。”

就在楚宁将玉片交给大汉时,刚被架起的江钰行忽然一个大力挣脱,劈手将玉片夺了下来,塞回她手里,“叫你滚没听见吗?我不需要你施舍——”

“啪”的一声,江钰行愣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刚被打的脸。

“家里出事,你就变得这么没有教养?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你要这样子对我?还说我凶,看看现在的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楚宁一把将玉片放在他手里,“你给我保管好,破了污了我找你算账!”

江钰行呆呆地看着楚宁离去,刚才好像看到了她夺眶而出的泪水。

手中玉片,很熟悉的感觉。

握着不知有多久,才发现看住他的几个大汉都没有说话,好像都被楚宁那个响亮的巴掌震得不知所措。

为首大汉觉得不说话没有债主气势,大着嗓门道:“别想逃,等那姑娘送钱来你才能走!”

江钰行道:“我要是真想走,你们怎么可能留得住我?”

大汉瞪了一眼,“你小子还是有良心的,没错,刚才你反手抓我时,就晓得你不是弱的。那姑娘还不错,被你吼了还帮你赔钱。所以,你小子巴掌挨得不冤。”

“我知道。”

玉片在掌心热了很久,终于楚宁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三个大汉也满意离去。

楚宁见江钰行坐在石头上,玉片还绕在他手中,不由气结。她大步迈出,手唰的一下伸到他眼前,“还我,拿了我立刻滚,再有下回我见死不救!”

江钰行没有交出,只问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楚宁不理,手一翻就要从他手中抢她的玉片。不料,江钰行收回手让她抢了个空

楚宁气道:“你这样算什么?”

“对不起,还有……”江钰行说不下去,心里头仍在做激烈挣扎。

“还有什么?”

“没什么。”江钰行将玉片塞回她手中,想起身就走。

“你真是没种,有话不直说。”楚宁失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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