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热恋的日常

程冶趴在闫安家的沙发上，晃着脚丫刷手机。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上，将发梢染成浅金色。

「老师老师！你看这只猫像不像你！」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只高冷的布偶猫，正优雅地舔爪子。

闫安从厨房端出两杯柠檬水，瞥了一眼：「不像。」

「明明超像！」程冶翻身坐起，接过水杯，「都是表面冷淡，其实超温柔的类型！」

闫安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专心改简历。」

自从确定关系后，两人的生活逐渐形成一种舒适的节奏。程冶每周五坐高铁回家，闫安会去车站接她；周日晚上，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学校。平时则靠着视频通话和无数条微信维系着甜蜜的异地恋。

程冶的毕业季越来越近，求职成了头等大事。此刻闫安的茶几上摊满了招聘信息和简历草稿，程冶却只顾着往闫安身边蹭。

「老师——」她拖着长音，「我都投了十几份简历了，休息一下嘛！」

闫安无奈，任由程冶把头靠在自己肩上：「还有三家不错的公司没投。」

「哪三家？」

闫安抽出几份资料：「省城的体育产业研究院、B市的职业体育联盟，还有深圳的体育科技公司。」

程冶的笑容僵了一下：「……都是外地的啊？」

「嗯。」闫安语气平静，「发展前景好，待遇也不错。」

程冶坐直身体：「可我想留在临海。」

闫安的手指在简历上停顿了一瞬：「为什么？」

「因为……」程冶耳根发热，「这里有你啊。」

闫安放下钢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程冶，职业选择不能感情用事。」

「我怎么感情用事了？」程冶不服，「临海也有体育公司，我妈的店也需要人帮忙——」

「那和你专业不符。」闫安打断她，「你学了四年体育管理，应该去更大的平台。」

程冶咬住嘴唇。她当然知道闫安说的有道理，可一想到要去没有闫安的城市，胸口就闷得难受。

「先改简历吧。」闫安把电脑推过来，「这几个岗位我都标红了，重点投递。」

程冶低头一看——全是外地公司，临海的岗位一个都没留。

2. 删除的选项

「老师，」程冶指着屏幕，「我之前收藏的临海体育局岗位呢？」

闫安头也不抬：「删了。」

「删了？！」程冶声音拔高，「那是我最想去的！」

「薪资低，晋升空间有限。」闫安语气冷静，「不适合你。」

程冶猛地合上电脑：「可那是我自己选的！」

闫安终于抬头，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程冶，别任性。现在是你职业生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因为……」

「因为什么？」程冶站起来，「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就不能留下？」

闫安沉默了片刻：「我不该成为你选择的限制。」

「限制？」程冶气得发抖，「闫安，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期望未来的生活中有你？」

闫安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你应该去更好的地方。」

「什么才是更好的地方？」程冶抓起背包，「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

她摔门而出，震得茶几上的水杯微微晃动。

闫安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窗外阳光明媚，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3. 街角的徘徊

程冶冲下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她气得眼眶发热，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闫安擅自删掉她的求职选项？还是气闫安似乎根本不在乎两人会不会异地？

手机震动，是周扬的消息：

「吵架了？」

程冶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妈说的，刚才闫老师打电话到店里问你回去了没。」

程冶的心猛地一揪。闫安在找她。

她蹲在街角的长椅上，把脸埋进膝盖。明明刚才还气得要命，现在却满脑子都是闫安站在窗前的背影——那么孤独，那么固执。

她突然明白了闫安的逻辑：闫安觉得自己的存在限制了程冶的选择，所以宁可推开她，也要让她飞得更远。

「这个傻子……」程冶抹了把眼睛，起身往回跑。

4. 折返的质问

闫安听到敲门声时，正在收拾散落的简历。

她打开门，程冶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你凭什么？」程冶声音发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认为我不期望未来的生活中有你？」

闫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程冶上前一步：「闫安，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是认真想过要和你走很远的路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你怕耽误我，怕我后悔，可是——」她抓住闫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闫安的手微微发抖：「程冶，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我的未来里想要有你，不行吗？」程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你可以觉得我幼稚，可以骂我冲动，但别擅自替我决定什么对我最好！」

闫安的眼眶也红了。她伸手擦去程冶的泪水，却被程冶一把抱住。

「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程冶把脸埋在她肩上，「异地也行，远程工作也行，总有办法的……但别赶我走。」

闫安终于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打开了某个闸门，程冶哭得更凶了。

5. 妥协与计划

傍晚，两人坐在重新整理好的茶几前，气氛缓和了许多。

「所以，」程冶吸了吸鼻子，「省城那家公司其实有远程办公选项？」

闫安点头：「我查过了，他们允许每周三天居家办公。」

「那我可以周一去省城，周四晚上回来！」程冶眼睛一亮，「高铁才一小时！」

闫安无奈：「会很累。」

「为了见你，值得。」程冶握住她的手，「而且临海的公司我也要投，万一有合适的呢？」

这次闫安没有反对：「好。」

程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留在临海？怕我耽误前途？」

闫安沉默了一会儿：「……也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为我放弃机会，后悔……」闫安声音很轻，「选了一条更难的路。」

程冶心头一热，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闫安，你听好了——」

「我选你，不是因为放弃别的选项，而是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闫安怔怔地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窗外，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