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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暗界之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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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AI绑定了这个游戏以及这个公司,它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利益最大化。”谢沉没有否认白芷的猜想,“它以丰厚的金钱大范围诱捕非濒死状态的一般人,已经有穷凶极恶的赌徒、心狠手辣的罪犯,当然,也不乏急需用钱或者沉迷极限挑战的普通人。”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白芷不解,“最初只是连接意识,为什么后来在副本里受的伤会带到现实?”

谢沉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问道,“关于贺铭做这个游戏的初衷,你还记得吗?”

初衷......白芷记得,是让这个游戏极致地逼真,让里面的NPC最大限度接近有意识,会思考的真人。

如果AI也吸收了这个概念,那么确实有可能改变游戏的机制。只不过使用的手段......难道是心理暗示?

白芷想起那个著名的死囚滴血实验——蒙住眼睛的死囚,被刀背轻划手背,再由温水缓缓流过皮肤,哪怕他的手背根本没有被割破,但不断在耳边回荡的水滴声,依旧给他造成了血液迅速流失的错觉。死囚最终在强烈的自我心理暗示下,绝望离世。

但如果是这样,谢沉又为何会受伤?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真的。

谢沉的回答却让她始料未及,“因为你和AI,或者说这个游戏的一场交易。”

白芷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吐出一个字:“我?”

“当游戏中的玩家真的开始在现实中大规模非正常死亡的时候,贺铭发现游戏出了问题。然而那个时候,暗界之门这个游戏的自我意识已经扩张到非常夸张的程度,现实和游戏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一些游戏中的道具甚至能够被玩家带回现实,两个世界开始互相交叠。贺铭怀疑是游戏意识的产生触摸到了某种高维存在的边界,他尝试了很多办法,却依旧无计可施,直到有一天你的一个朋友被卷进这个世界。”谢沉不疾不徐,缓缓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我的一个朋友?”白芷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拨弄着头发,神色中难得露出几分困惑不安,“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现实中的记忆也出现了断裂?”

“对,你的一个朋友,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虽然后来去国外念书,但你们一直都有联系。”谢沉缓缓伸手,白芷发冷的指尖被温暖包裹,脑海中浮现起一个模糊的面庞。

莫名的亲近感,却又隐隐缠绕着一丝悲伤。

明明,她不该忘记的。

“但你发现她读完研究生回国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经常神色恍惚,隔一段时间还会失联,甚至每次见面身上都会有新的伤痕。”谢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将她带回那个夏天。

那是白芷和谢沉以及谢家彻底断了联系,漫无目的旅行半年之后,与旧友的重逢是亲切的安慰,但她的状态却总是奇怪,似乎时刻都被焦虑与恐惧缠绕,却还硬撑着说没关系,身上交错纵横的伤口却让人难以忽视。

直到有一天,白芷决定报警,然而就在电话播出的前一刻,她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封神秘邀请函,并非以“暗界之门”的名义,风格却无比熟悉。

“这是游戏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旦监测到有人会威胁它的存在,这个人就会被卷入游戏。”谢沉道,“但是你不一样,你和贺铭关系不错,也对天琅很熟悉,一眼就看出这个邀请函的画风来自哪里。”

“然后我找到了贺铭?”白芷问。

“对,”谢沉说到这里,有些疲倦似的,屈指暗了暗眉心,“贺铭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见了你,便迫不及待将事情和盘托出。而你真的没有让他失望,猜到了终结这个游戏的方法。”

说到这里,白芷终于有些相信自己真的参与过这些事情,因为在谢沉话音未落的时候,一个念头就自然而然浮现在了她的脑中。

“事情的源头,并不是AI的自主意识,而是贺铭,是他保存了霍琅意识,并以此为基础构建起的那个虚拟空间。”白芷看着谢沉的眼睛,思路无比清晰,仿佛已经思考过千百次,“属于霍琅的副本就是这个游戏最完美的母本,这里只有温情脉脉的日常,没有血腥杀戮和残酷任务,同样也就没有开端和结局,是一个近似圆满的神的存在。其他所有副本都不过是母本拙劣的模仿品和衍生品,需要母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生长扩充。”

“没错,”谢沉低笑一声,“但除了祂,世间不能有其他完美的造物。或许从某些高维的视角看,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个渎神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贺铭绝对不愿抹除霍琅的意识,”这回不用谢沉,白芷已经可以一点点推演出事情接下来的发展,“那我或许会考虑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比如,进入副本,杀死其他副本诞生的源头,也就是怨主。”

谢沉点点头,“随着玩家越来越多的涌入,不够用的成了怨主和副本。后来我们发现,许多命途多舛的普通人也成为了游戏的目标,他们甚至不需要投入金钱,只要有足够多的怨气、执念与噩梦,能够被游戏吸收编码成为新的副本,支撑游戏运转就够了。”

“反正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用金钱换取游戏积分与生存时间。”白芷神色略带嘲讽。

谢沉苦笑一声,“这实在不是我们做这个游戏的初衷。”

白芷微微一哂,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后来呢?如果我想到了这个办法,游戏难道没有撤回它的邀请函。哦,它应该不敢,因为担心我釜底抽薪,直接毁了霍琅的意识。”

“对,于是你们各退一步,达成协议。”谢沉道,“它允许你进入游戏,并且杀死怨主,但前提是,你要和其他玩家一样,相信副本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我在副本里所受的伤,都会原封不动地带出现实。”至此,白芷明白了谢沉那句“交易”是什么意思,“我在深入虎穴,而它想借刀杀人。”

“无论如何,你不该卷进来。”谢沉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晦暗而痛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的我少一点自以为是,不要惹你生气,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所有事情。”

“......因果是不能这么算的。”白芷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晚宴上,她听见谢沉父亲对她的评论:这种家庭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人,是没有爱人和被爱能力的。

让她迷茫无望,乃至选择逃避现实进入这个无限游戏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所谓失恋的痛苦,而是她对自己的怀疑。

“虽然我不知道过去还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昨日只是譬如昨日死,都过去了。”白芷神色淡然地看着谢沉,她是真的不再在意。

之后的事情,谢沉断断续续花了两天才和他全部讲完。

游戏意识遵守了它的诺言,白芷在一个个副本里杀死怨主,将副本终结,并使其中的玩家够彻底离开游戏世界,回归现实。只是白芷的那位旧友,到底还是在一个副本里受了重伤,连带着现实中的身体也宣布了脑死亡。

白芷伤心愤怒之下,差点一把火将贺铭的公司烧了,最后贺铭想方设法将她那位旧友在游戏中残存的意识保留了下来,并且成为游戏里一个特殊的存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谢沉知道了真相。

他将贺铭狠揍一顿后,毫不犹豫跟着白芷进入了下一个副本。

不巧的是,因为好友的死,白芷和游戏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开始不死不休,这一个副本难度陡增,玩家存活率为0,几乎没有正确答案。而游戏近乎作弊式地剥夺了白芷的参与权,它让白芷附身于游戏中的怨主,既是玩家又是NPC。

这个副本很难,几乎无人生还。到最后,白芷为了让副本中仅存的玩家可以存活下去,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可以猜到了。”谢沉道。

他的提示太明显,白芷看着在花园里一蹦一蹦的小骷髅,不知该感慨宿命还是缘分。

“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够两次进入血雾城堡这个副本,更没想到我第一次当NPC竟然是附身在小骷髅身上。还真是个诡计多端的鸡贼游戏,一个无法说话,甚至不能自由行动的骷髅能干什么?”白芷摇摇头。

“但很奇怪,”谢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当我第一眼看见那只小骷髅从壁炉里滚出来,我就想到了你......当时,我还以为我疯了。”

那是一个晚霞似火的傍晚,谢沉和他失而复得的爱人在落地窗前紧紧依偎。窗外碧水如玉,凤荷摇曳,斑驳的光影透过岸边繁茂枝叶坠落,将素白的花瓣染上金黄,美得如梦似幻。

谢沉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扰了这个梦,“我从这个副本出来后,逼贺铭做了决定,他终究是将霍琅的意识毁掉了,也彻底断送了暗界之门的未来,副本的个数自此再不能无限扩张。”

“但我现在还活着。”与谢沉的小心相比,白芷的声音简直冷静地可怕,“或者说,是我自以为自己还活着?如果你告诉我,我已经变成了下一个霍琅,现在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游戏副本编织成的梦境,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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