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约住进了他家,白鸣待他客气得近乎生分,两人表面上维持着未婚夫妻的关系,私下里却几乎零交流。柳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也不再有什么野心,他有些想通了,若是得不到梦寐以求的权力,能拥有一个人的真心,安稳过一生也挺好。只是白鸣对他毫无爱意,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让他时常觉得有些落寞。
但他向来懂事识大体,亦和凛对他大有改观,甚至隐隐多了些喜爱,他想如果有这些,能不能拴住他……他不需要爱情,只是要些能让自己活的更好的筹码。
日落,晚饭后,柳把他堵在了房间门口。白鸣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喜,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又疏离的神情问道:“柳公子,有什么事吗?”
柳如约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白鸣,我想和你好好聊聊。”白鸣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房间里,烛火摇曳,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沉闷。白鸣绞着衣角显得有些不自在,柳率先打破沉默:“白公子,我们虽然未成婚,但是你是不是太冷漠了。”白鸣垂眸,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柳笑着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并无世俗之情,只是无奈才……从前我一心追逐权力,满心算计,如今却反背反将一军,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他抬起头:“现在我只盼着能找个地方安稳度日,我便知足了。”
白鸣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抬眼看向他,烛光下,柳的面容尽显一抹凄凉,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以后若想离开,我不会拦你……”
“好。”门外似乎下了些小雨,有些微寒,他漫步在长廊,回了一边,不属于他的小屋。
……
白鸣坐在窗边,等雨慢慢停下来。雨滴顺着窗棂滑落,模糊了他望向庭院的视线,他的思绪也随着这雨丝飘远。
白鸣在这呆的太久了,突然有些想要出去逛逛,见见他想见的人。他脑海中浮现出魈宇烛的模样,每一次他都总能给他带来别样的乐趣。于是,白鸣简单收拾了一番,避开众人,悄然出了府门,爬上了树,却没看到,一旁的亦盯了他许久……
远处的柳摸了摸包,突然感觉空空的。他心中一惊,急忙翻找起来,才发觉那块原本放在包里的玉佩不见了。那玉佩是他最后的指望,本是他能从将军府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如今却不翼而飞,他瞬间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柳努力回想玉佩可能丢失的地方,一路顺着刚刚走过的路寻找。他在昏暗的长廊上,一寸一寸地查看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一路回到了白鸣的屋前,大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转眼便看到了凳子上的玉佩,只不过绳子是断掉的,他赶忙进屋把它从凳子上拾起,结果一抬头就发现窗外,白鸣一只腿站在树上,另一只腿跨在墙头。
柳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叫白鸣,却见白鸣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然后迅速翻出了墙头。柳如约心中满是疑惑,白鸣这是要去哪?这么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把玉佩小心地放进怀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柳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来到墙边,费了些力气才爬上了墙头,看到白鸣的身影在以前倒塌的墙边一闪而过。
白鸣先是愣了一下,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慌乱,眉头微皱,质问道:“你为何跟踪我?”
柳看着他,眼中只有抓住他把柄的得意,缓缓说道:“白鸣,我只是见你行色匆匆,这般鬼祟,实在放心不下。你究竟要去做什么?”
白鸣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冷淡:“我的事,不劳柳公子费心,你还是莫要插手。”说着,便想绕过柳继续前行。
柳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白公子刚来恐怕是不知道,没有牌子可是出不去的,像你这种没有得到命令的人,出去了便是违反了族规,按叛逃罪处理,现在你我之间难道不该坦诚相待吗?”
白鸣闻言,停下脚步沉默片刻眼中闪过挣扎。柳也只是笑了笑:“那你这样我可得告诉你父亲了,擅自离开家族……”
白鸣最终还是开口:“行了,我只想出去玩。”
“好啊,带我出去。”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看到白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实在没想到柳如约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怎么,白公子不愿意?刚刚你可说了,我以后若想离开,你不会阻拦,那么大一个要求都答应了,这点小要求,想必白公子不会……”
白鸣心中暗自思忖,若是不答应柳,他难保不会真的去告诉自己父亲,到时候自己擅自离开的事败露,免不了一顿责罚,自己与那人现在关系本来就不好,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被关起来。可若是答应带他一起出去,又总觉得有些别扭。犹豫片刻后,白鸣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你跟我来吧,但你得保证,出去之后你自己去玩,不要来烦我。”
柳忙不迭点头,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人顺着倒塌的墙边,小心翼翼地前行,确认周围无人后,白鸣带着柳如约从一处隐秘的小径绕出了家族范围。
一出家族,外面的世界顿时让柳如约感到一阵新奇。虽然天色已晚,但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柳如约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白鸣看着柳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原本的疏离感也消散了几分,毕竟两人年纪都不大,确实也没有什么大仇大恨:“你去看看吧,我得走了。”柳兴奋地走向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拿起一个精致的香囊,放在鼻下轻嗅,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街道上因为下完了小雨,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集市上依旧热闹非凡,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白鸣穿梭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魈宇烛,刚踏入小馆,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魈宇烛,他坐的摊位附近没有任何客人,四周只有十多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