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正常。
PS:以后你还是自己扇自己吧,能轻点。】
沈瀛紧紧盯住纸上的文字,肩膀在撞见“正常”二字后瞬间松懈下来,看着左上角宋域的名字,他缓缓露出笑容,眼中的温柔与欣忭如潮水般溢出。
咔嚓。
浴室的方向传出动静。
沈瀛下意识地藏起结果单,压在背后,掀起眼皮去看杵着拐杖的宋域,却在顿时瞳孔震颤,身体僵硬地坐在沙发里,难以动弹。
他震惊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宋域,“你的浴巾呢?”
朦胧水雾在宋域的身后萦绕,他光光溜溜地站在浴室门外,残余的水珠顺着他流畅且性感的肌肉线条缓缓滑下,无声地砸在瓷砖上,胸肌、腹肌、人鱼线……甚至更隐秘的地方都一览无遗。
他一挑眉,眼里充斥着戏谑,语气却故作无辜道:“宝贝,你不是要我遛鸟吗?”
沈瀛感受着宋域逐渐逼近的浓烈雄性气息,耳根滚烫,抓起手边的干净衣服丢过去,郑重地说:“衣服穿上。”
宋域把迎面而来的衣服接在手里,脚步顿一下,笑意不减,“宝贝,你怎么不看一下我呢?”
嗓音低哑,沈瀛听得浑身一颤,慌张的目光在宋域赤/条条的身体一刮而过,不知该看哪里合适,最后别过脸,溃败地闭上眼睛,不理会他的话。
宋域心情愉悦地笑着,转过身,抱着怀里的衣服走进房间,片刻后,穿着黑色真丝睡衣出来,脸上依旧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洋洋。
沈瀛在沙发里盘着腿,腿上摆着亮屏的笔电,听见拐杖与瓷砖接触的“咚”声逐渐接近,他没有抬头,恍若未闻地继续敲击键盘,直到视野里出现两条穿着睡衣的腿,才停下手里的论文。
宋域居高临下地俯视沈瀛的脸,面部线条干净利落,低垂的眼睫如鸦羽,半遮的眼眸里透出丝丝缕缕的冷淡,鼻梁英挺,抿唇的模样宛如世家大族出身的矜贵公子。
他舔了舔唇,眼里闪烁着惊艳且危险的光芒,雄性征服爱人的欲/望在他心中逐渐高涨,一寸寸地淹没过他的理智。
沈瀛敏锐地觉察出宋域占有欲爆炸的气息,内心慌乱不堪,喉结滚一下,仰起头,镇定自若地对上宋域炽热的目光,淡淡地说:“你如果没事,就去帮我找参考文献。”
宋域看着沈瀛仰头时白皙脖颈的流畅线条,视线一寸寸上移,落在他说话的红润唇瓣上,眼睛更加漆黑如墨,声音显得哑,“我有事。”
沈瀛微微蹙眉,只见宋域丢掉支撑身体的拐杖,单膝跪在他的身侧,向着他的身前压过来。
他呼吸猝然一凝,心中警铃大作,侧身想要从另一边逃跑,却被宋域撑起的胳膊拦住去路,困在他用身体形成的包围圈里无法逃脱。
“宋域,放开。”
“你衣服脏了,”宋域逼近沈瀛,手指绕过他挡在胸前的笔电,碰上他精致的衬衫纽扣,“我帮你换一件。”
沈瀛本能地向后缩,后背抵靠住沙发,退无可退,“我自己能行。”
“你手受伤了,我来就好,”宋域慢条斯理地替沈瀛解开衣扣,视线顺着白皙无暇的胸膛向更深处望去,“放宽心,我也是病人,不会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
沈瀛闭口不言,身体僵硬地坐着。
衣料摩挲,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捆动弹不得的稻草,宋域则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不断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地点火。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掀起沈瀛的衬衣下摆,顺着缝隙探入,指腹轻触他敏感的腰部,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立即伸手去抓宋域在某处作祟的手,面无表情地呵斥道:“放肆。”
宋域眉眼含笑,单手解开沈瀛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彻底暴露出他心心念念的瓷白肌肤,“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只是动手而已,没有动脚。”
面对宋域的文字游戏,沈瀛头昏脑胀,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域自顾自地剥开沈瀛的衣服,“抬个手。”
沈瀛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狠狠瞪他一眼。
宋域:“宝贝。”
沈瀛听得头皮发麻,怕他再多说,立即举起手。
宋域就笑,脱下沈瀛的衣服丢垃圾桶里,阔气地说:“明天要人上门给你定制几套新的。”
“那我现在应该穿什么呢?”
“光着又没什么关系,你还不是在浴室见过我一干二净的样子?”
沈瀛瞪他:“……”
宋域向后撤,退坐在沈瀛身侧,“开玩笑的,我衣柜里应该还有衣服,给你找一件。”
沈瀛严肃地说:“要正经衣服。”
宋域一脸不可思议,震惊地盯着沈瀛一本正经的脸,同样严肃地问:“我能有什么不正经的衣服吗?”
沈瀛凝望他的眼睛,诚实地说:“我担心你会把正经的衣服弄得不正经。”
宋域哑口无言半晌,站起身,拐杖都懒得用,一瘸一拐地跳回房间,在衣帽间里折腾许久,拎出一件没有穿过的粉红短袖递给沈瀛。
“喏,给你。”
“……”沈瀛从笔电后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团粉红,“你的癖好真诡异。”
宋域哼哼几声,固执地把显眼的粉红色塞进沈瀛的怀里,不讲自己的别有用心,只说:“只有这一件了。”
“你就没其他衣服了?”沈瀛难以置信。
“没有,”宋域一耸肩,“你也知道,我在京海的房产加上脚趾头都数不清,房本就算丢进火堆里烧也能取暖一周,下班回家都要点兵点将,跟皇帝临幸似的……”
沈瀛不想听他这段招人恨的富人发言,“打住,讲重点。”
“所以嘛,我也不可能在每一套房子里都放一堆衣服,多浪费钱呐,”宋域见沈瀛仍旧一副不信的模样,接着说,“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嘛,真没有。”
沈瀛与他对视几秒,放下笔电,起身朝着衣帽间走去。
宋域听着里面的动静,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坐进沙发里,半晌看见沈瀛又拎着粉红短袖挫败地走出,忍不住笑起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沈瀛面色古怪,纠结地盯着手里的粉红色短袖,内心不断挣扎着。
“你如果实在膈应,就别为难自己,反正家里也没外人。”宋域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差把那点心思写脸上了。
沈瀛蹙眉,在男子气概与冰清玉洁之中斟酌许久,最终选择了后者,叹息一声,认命地匆匆套在身上,捡起沙发上的笔电,坐到离宋域非常远的角落里继续写论文。
宋域摸摸下巴,端量着沈瀛蜷缩成为一团的身影,觉得像一块软糯可口的草莓小蛋糕,就是那条黑色长裤太碍眼,如果能被脱掉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越发露骨。
沈瀛如芒在背,忍耐许久,不停在笔电上删删改改,几分钟连一段话都写不好。
他磨磨牙,回头警告道:“宋域,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给你另一边的脸也来一巴掌。”
宋域骇然一惊,回想起沈瀛在车上扇来的一个耳光,顿觉脸颊火辣辣得疼,连忙收回视线,捞来自己的手机拨弄。
沈瀛这才开始安心写论文。
中途,他进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本应该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宋域无影无踪,连同丢弃了他染血衬衫的垃圾袋也一同消失。
“宋域?”
无人回应。
沈瀛走到玄关前察看情况,宋域的拖鞋放在那里,穿来的鞋子不见了。
他想了想,没有太过在意,重新坐回笔电前噼里啪啦地敲击。
十分钟之后,大门的电子锁传来解锁的声音。
沈瀛循声望去,打开的门缝里钻进宋域杵着拐杖的身影,他踢掉自己的鞋子,换好拖鞋,慢慢地绕过隔断柜。
这时,沈瀛才看清他手里还拎着两个纸袋。
宋域走过来,丢下拐杖,把纸袋摆上茶几,伸手进去抓一把裂口的金黄色糖炒栗子,细心剥好后递向身边的沈瀛,“尝尝,新鲜出炉的板栗。”
沈瀛接过,放进嘴里咀嚼,软糯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嗯,味道还不错。”
宋域又剥几颗给他,随后去抓另一只纸袋,也是一袋糖炒栗子,“这是他们夏日限定的新品,冰栗子。”
沈瀛吃不过来,手里剩一堆,嘴里咬两颗,宋域还在继续给他剥,眼睛看着笔电屏幕,点点头应道:“放桌上。”
宋域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沐浴露的芬芳香气顺着呼吸钻进他的鼻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两个人?”
沈瀛在论文和糖炒栗子里忙不过来,一手捧着栗子,一手敲着键盘,顾不上避开近在咫尺的宋域,心不在焉地问:“哪两个?”
“纣王与妲己。”
“嗯……”沈瀛分他一个眼神,又去看论文和糖炒栗子,觉得此话非常在理,“确实就是这样,我是纣王,你是妲己。”
宋域顺水推舟地追问:“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名分呢?”
沈瀛咬一颗冰栗子,凉凉的,“名分?”
“你该给我一点好吧,钓鱼都还知道先打窝呢。”
“再等等吧,”沈瀛咽下冰栗子,视线转回论文上,“现在还差一点点。”
宋域不懂他的意思,以为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努努嘴,自己给自己剥一颗冰栗子丢进嘴里咬,觉得这点凉意还比不上他心里的凉飕飕。
沈瀛没注意他的情绪变化,手里的吃完,下意识地朝他摊手。
宋域见状,想要把手里的栗子壳放上去,犹豫再三,还是塞进去一把热乎的糖炒栗子,见沈瀛接得心安理得,又被自己的行为气笑,咬牙切齿道:“冰栗子都要被捂热乎了。”
“我知道,”沈瀛拿过茶几里的黄色便签纸和笔,飞速在上面画一个图,匆匆拍上宋域的胸膛,又在宋域错愕的时候,塞一颗糖炒栗子进他唇齿间,“都是热乎的。”
“你画的什么啊?”
“自己看。”
宋域低头,视线在接触到贴在胸口处的标签纸时猝然凝住,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那张纸是一张定身符,定住了他的身体。